等到了即墨非白两人现在下榻的地方时,夜幕已经拉开,天色微微渐暗,住的地方周围还算较为安静。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即墨非白和楚灼在他们到时已经在门口了。
地函下车后便退到了一旁,温缱绻下车后,转身看着马车里的人,“下来吧,我扶你。”
马车里的人这才缓缓将手递出,一双干净苍白修长的手出现在即墨非白和楚灼眼中,尤其是楚灼看到那只手,眉毛微挑之余,眼神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下了马车,地函当即将马车驶离,帝辛看着即墨非白点了点头,又看向楚灼,眸子变得深沉了起来,却也不失礼节,点了点头。
“先生,这房子……”
她是没有看错吧,这房子豪华程度起码算是个别墅。
即墨非白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开口道,“这是我一位故友的房产,只不过他不住,知道我来韩国便借住给我了,这下你来了,快些进去吧。”
说完,又看向帝辛,“贤王一路上保护缱绻,怕是也辛苦了,此番若是照顾不周,还望不要见怪。”
帝辛轻笑,声音又是以往那般温润,“哪里,先生客气,照顾缱绻,是本王一直都很期盼的事情,此番来到韩国,不必顾虑本王,这里也没有什么贤王,不必拘谨。”
楚灼也开口,“我很好奇,贤王突然驾临,所谓何事。”
“本王已经说了缘由,相信楚灼兄已经明白了。”
“哦~若我没有记错,贤王可是白帝的人,缱绻与你道不同,如何能够受的起你照拂,我可没有忘记,贤王之前是如何对缱绻照拂的。”
“事情,真的是楚灼兄了解的那样吗?”
“不错,万事万物,即便是所见所闻都可能是虚假的,但有一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那便是眼中隐藏的.欲.望,你的眼中只有深深黑暗与挣扎,不适合她,贤王还是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帝辛反笑,“你怎么知道她想让本王放她一马,你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说这件事,本王没记错,你的女人可是对她下手了,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温缱绻傻眼,这是一个什么情况,怎么互相翻起旧帐了。
思索再三,温缱绻觉得爷了避免伤及无辜,自己应该去一旁看着两人各自互相伤害,于是便准备悄悄离开。
帝辛仿佛料到她有此举动,不知何时扯住了她后背的衣领,一用力整个人都倒向了他怀中,后脑勺撞到了有力的胸膛上,一阵闷响。
捂着头的温缱绻欲哭无泪的瞪着帝辛,无语的说道,“虽然我不觉得痛,可这么响的声音,你不疼吗?”
这家伙后背难道没有扯痛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受伤没有晕过去就算了,现在活蹦乱跳之余,居然被人撞了也没有感觉。
“你疼了?”
“……”
温缱绻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手还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很快温缱绻发现自己手背仿佛有什么湿润的痕迹,细看之下发现帝辛额头渗出了许多的细汗。
当下温缱绻立马就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子挣扎开来,伸手在他侧脸摸了摸,果然出了汗,摸到额头时还有些许发烫。
“先生,他发.烧.了。”上下其手之余,察觉到帝辛浑身的温度逐渐在升高,温缱绻惊恐的对着即墨非白说道,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和着急。
即墨非白也发现不妥,冷静的说道,“将他扶进去,怎么身体如此柔弱。”
刚想走的温缱绻停下脚步解释,“先生,他是为了救我,估计伤口发炎了,你们这里发个高烧就要出问题,他不会有事吧。”
即墨非白气极笑道,“快走,不想他有事的话。”
这下温缱绻让帝辛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自己扶着他朝着里面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安慰,引得发着烧的帝辛不由的一阵低低的嗤笑。
看不下去的楚灼一把从她手中扶过帝辛,直接朝里面走去,没有反应过来的温缱绻傻眼的看着刚才还在自己手中的人,现在被另一个男人以自己这种扛着的方式扛走了,心头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唉…果然……思想是歪的,看什么都不正。”
即墨非白从后面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什么呢?我还没有问你,你和他之间怎么变的有些不同了。”
“也没有什么不同,哪里有什么不同。”温缱绻疑惑。
即墨非白语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玩味的收回视线看着温缱绻,“确实没有什么不同,走吧,老夫去给他看看。”
温缱绻点头,跟了上去。
虽然觉得即墨非白话中有话,眼下她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厢房内,楚灼站在床边,帝辛坐在床上,温缱绻弯腰站在另一边看着即墨非白把脉,即墨非白则是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把衣服脱下来。”突然,他丢下了一句。
众人随即将目光看向她,温缱绻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看什么不该看的。”
众人,“……”
都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同意。
久久僵持之下,温缱绻转身出去,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她不是什么练武之人,当然感觉不到什么,只是静静的感受周围夜幕下给心灵的平静。
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温缱绻对着空气说道,“地函,出来。”
跟随夜幕的.色.彩,地函落在了她的身旁,“公主。”
“我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一番。”
“公主请说。”
“君华宫内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地函迟疑,“这……”
温缱绻轻笑,“无事,既然他留下你们,我也清楚他是为了我好,此番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看看能不能帮助他一二,若是你们嫌弃,我便不在说了。”
地函急忙惊恐的跪地,“属下不敢,只是陛下初登基,朝中上下必然不满,局势又呈现两极化,要想全部是陛下所掌控,现在恐怕有些为难。”
闻言,温缱绻笑着揶揄,“你小看你们陛下了,这些不过是一些磨练,以后他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地函惊愕的抬眸,对此有些不明,开口询问,“公主为何如此说。”
他的询问让温缱绻正对看向他的眸子,不由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和别的情绪。
“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君华将你们留在我身旁保护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抱歉,我等一直追随陛下,若是引起公主心中不适,属下愿意受到责罚。”
“没有什么不适,不过我想知道,君华派你们留在我身旁,有下达过其他的命令吗?”温缱绻目光紧随,仿佛想透过他的行为,判别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没有,陛下在那之后,只传来书信,让我等无条件相信公主的决定。”
“是吗。”
“是。”
温缱绻轻笑,笑声如释重负,缓缓的转过身走向月光撒下的位置,看着那云层叠叠的乌云,掩盖了一丝光辉,缓缓的闭了闭眼眸,深吸了一口气。
站在身后的地函没有说话,透过月色看着她的背影,显得疲倦而又沉重,仿佛有许多的心事都挤压在这个小小的身躯之中。
正当他想开口时,温缱绻突然咳嗽了起来,整个人虚晃的跪在了地上,嘴角被手掌捂着,咳嗽声空灵入肺,仿佛不咳出什么是不甘心。
地函急忙上前,想扶起她却又顾忌着两人的身份,最终跪在了她的旁边,“公主,你可是身体受伤了。”
咳嗽片刻后,温缱绻手握成拳,急促的呼吸着,额头渗出细汗,又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担忧着的地函,笑了笑。
“无事,不过一些老毛病了,可以帮我保密吗?”
地函一怔,随即强.硬.的说道,“公主咳血,此事非同小可,恕属下不能同意,您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吧。”
翻过身坐在地上,手掌在地上有泥土的位置擦拭了几下,温缱绻颓然的看着他,浑身涌起一股哀伤,嘴角带着笑意道,“地函,我命令你,此事不能外传。”
地函沉默,蹲在地上,看着她,浑身的气息变得凌厉,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没有谁能够治好,你如果暂时将我当做主子,就必须听我的,这也是为你的陛下好。”
“此事和陛下有何关系。”
见他答话,温缱绻挑眉,“你陛下让你留下保护我,不仅是出于自己考虑,更重要的是我可是你们陛下的恩人,他如今深陷权利斗争,如果我现在出事,不是让他的其他用心出现纰漏不说,也会让你们陛下分心,你也不希望如此吧。”
地函垂眸,沉默的抬眸看着她,心中也疑惑为什么她会在这种的环境下还能笑的出来,对于一个利用与被利用也能说的那么坦然。
久久之后,直到周围响起了声音,不知是什么发出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也让地函对她有了其他的看法。
“好,属下遵命。”
温缱绻笑了笑没有回答,站起身走到院中的一条沟渠洗了洗手,而后重新靠在一条柱子上,看着天空,仿佛这样能够让心境得到宁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