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独自一人在家的温缱绻从床上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青丝,迷茫的眼神让眼皮儿上下时不时互相问候对方,头也时不时的点一两下。
很快她又睁开眼,干脆直接坐起身,透过窗户的小缝隙,隐隐可见一地雪白和飘进屋子的朦胧白雾。
打了一个呵欠,温缱绻眼神一片氤氲,眼睛重新闭上,垂下头坐在床上回想着之前不久发生了什么。
可不论怎么想,脑海中还是没能够连接上,断断续续的出现的还是昨日的画面。
回想起昨日问候过温幕初找媳妇,倒是让她现在打了一个激灵,直接就清醒过来了。
耳旁仿佛有响起了他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清冷,威胁的话语,“二哥怎么会找夫人来分享对你的关爱呢。”
自己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不用了吧,我觉得还是可以……”
他这么热情的态度,倒是让她感到恐惧啊。
果然,对方下一秒笑眯眯的摸着她的青丝,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恐的话。
“你是不是不习惯。”他丝毫没有一丝其他异样,也就是这副表情把他们骗了。
以为可以好好说话提议的她,见他心情如此如沐春风,顿时就失去戒备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楚灼他们也点了点头,不说,他们也有一些不习惯,毕竟先听过这人的名声,真的是不敢将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结果,还没有等他们想到下一句说什么,他就宛如一个慈爱的长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以前也有人不习惯我的存在,只不过后来都习惯了,放心吧,你很快也会习惯的。”
话落,温缱绻抖了抖身躯,惊恐的盯着他,随后.僵.硬.的看向楚灼他们。
大哥,救命啊。
只见温幕初和善的将她的下颚转过来,直面对着他那张俊美无害的脸,黑如玛瑙石的眼珠子仿佛一片汪洋,让人心中觉得想退避三舍。
微凉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下颚,轻笑的声音倒是和帝辛平日里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帝辛从不会这样笑的很有攻击性与目的性,他只会是如春风拂面,给人一种舒适感。
再说了,以前不习惯他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此时后面的楚灼宛如天神一般落下了他的声音,淡定的轻咳一声,如寒川破裂一般略显无奈道,“莫要吓着她了。”
他的声音宛如走在沙漠中看到了一片绿洲的人,惊喜而又充满着希望。
在她在对上温幕初的视线时,只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反应,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什么清冷,只是浅浅的揶揄的笑。
让她瞬间又觉得自己仿佛深陷在了现代有些兄长逗自家小妹的错觉之中了,更深的内心之中仿佛在告诉她,对方是故意这么做的。
清醒过来的温缱绻,轻笑一声打了一个呵欠后,呆呆的看着被子两秒,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仿佛走的有些快了……
不知不觉她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而外边的竹林里的一切都仿佛旧日逐渐褪色的相片,逐渐要褪去它原本的色彩,只剩下那可以证明曾经关于他存在的地方,和在她记忆深处关于他们的事情。
至于帝辛,在这里以后,自己仿佛也没有在过于想起他,他选择了什么样的路,自己又选择了什么样得到路,这仿佛是已经既定的事实。
但愿岁月静好,斯人如流水逝去,留在心中的情感就只剩曾经相遇过的一段经历,而不会成为彼此心中的一辈子的阻碍。
想到这里温缱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眼前突然想起了他们离开时说的话。
楚四月,“缱绻,我和楚灼出去买一些东西,你自己呆在家里,我们会给你带一些吃的。”
楚灼,“恩,照顾好自己。”
一阵汗颜过后,温缱绻轻笑呢喃,“你们不仅给我撒狗粮,还要把我当女儿一样……”
温幕初也开心的说道,“放心,二哥也会给你买的,自己一定要看好家,门锁好有坏人别开门。”
自己是小孩子吗?小白兔吗?
一番快速穿好衣服之后,温缱绻才打开门,壮美的景色瞬间让她惊呆了,她住的地方仿佛仙人住的地方,大片云雾笼罩着周围,炊烟袅袅,宛如置身仙境,又仿佛是画卷中。
若没有这冷意传来,她当真是要多欣赏一会儿,只是现在身体已经告诉她,她的去暖和一些的地方,不要和外边.硬.抗谁比较凶悍。
他们要离去几日,屋子一下子空旷和安静下来,倒是突然让她有些不适应,却也让她感觉到了楚四月一个人在这里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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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夜晚,贤王府。
黑暗笼罩这片大地,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府邸门前,府邸里一片安静,这让来的温幕初有些疑惑了。
他们这里面难道没人?还是自己走错地方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温幕初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可一路太过平静,免不得让他多想。
一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存在的府邸,他帝辛就这么清廉?
翻过几座院子屋顶,在一处院中找到了在下面不知道烧什么的帝辛,身旁站着的仅仅只有望及一人而已,慵懒的举动,透着一股不经意的冷漠,一点一点的丢进了那火盆里,燃烧的火焰忽明忽暗的照亮着他的脸。
突然,望及抬眸,“谁。”
温幕初直接从房顶而下,脸上并未有任何遮挡,落在帝辛不远处的面前,俊美的脸在远处灯火和炭火燃起中显得格外的清冷,宛如霜雪一般渗透人的心,澄净乌黑的眸子底带着一丝懒散,胸口抱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剑。
直视帝辛完美的脸形,居高从额头看下,妖孽的面容隐隐透着一股寒冷,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子宛如黑色天空一般可以不经意的将人吞噬,修长分明的手指缓慢的拿着那些东西丢进火中,丝毫不在意有外人在场。
“你是……”望及惊愕的看着他。
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我。”温幕初清冷的睥睨了他一眼。
望及听到他这么说,一瞬有些尴尬,很快他反应过来,对方不请自来,不会是为了上次的事情,来报仇吧,顿时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起来。
冷漠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杀人魔。”
温幕初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视线移向帝辛,“素闻你十分敏锐,我来做什么,你心中可知?”
看他的举动,他心中顿感奇怪,一些白纸丢进去,难不成他在祭拜谁不成。
“你这些白纸是做什么?”他不由的问出口。
倒是让旁边的望及惊讶了,随后他看温幕初没有任何的其他的举动,顿时心也放心了不少,看来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
“给缱绻……”帝辛手中举动微顿,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缓缓响起,宛如一曲动听的曲子,可还没有说完就见温幕初一把剑架在了他脖颈上。
从他拔剑到靠近帝辛,望及全程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他把剑放在帝辛身上时,顿时暗道不好,果然是来砸场子报仇的。
身上的毛孔都警惕了起来,紧紧的盯着他道,“你想对王爷做什么。”
只听见温幕初清冷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愤,“给我把后面的话咽下去,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这厮找死是不是,缱绻那么喜欢他,居然当着他的面诅咒她,真当们温家无人,不会砍人了。
“呵……”帝辛垂下眸子,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东西全部丢进火中,然后缓慢的站起身,身高一下子就将两人拉开了一些差距,帝辛眼眸垂下睥睨,微微轻笑,带着一股温润邪肆,低沉道,“你难道不是因为缱绻来找本王的?”
说完帝辛又看向望及,“收起来吧。”
望及微愣,突然想起,只要帝辛不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靠近他的身,而能够卸下防备,让他毫无顾忌的只有那个已经传说的,其实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的人了。
帝辛突然这么一说,倒是让原本做好打斗准备,也知道他会知道的温幕初给愣住了,只不过他立马就有些警惕了起来,对方不会是使诈吧。
只听见帝辛直接毫无顾忌的离开了他的剑刃,背着他直接背对着双手在腰间,微侧了一下头,“说吧,那个丫头身体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温幕初淡定的盯着他的后背,心中早已经升起了一些火气,“你早就知道她会……”
如果是他说的这样,那眼前这个人明显就是让她送命,他来找眼前这个人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原本背对着他的帝辛缓缓转身,幽暗深邃的眸子倒影着一丝亮光,却不达深处,他眉眼如画,微微扬起,嘴角也带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之前不确定,后来心中确定了,也是一个赌注。”
“什么赌注?”
“一个赌她还活着的赌注。”
“你就不怕她真的死了吗?”
“那本王会选择和她一起死。”
“哼…你以为她会稀罕?”
今夜帝辛的心情仿佛很好,对于对方一直如此的态度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让他低沉的笑出了声,可也就在此时,帝辛话锋一转,
“她现在如何了?”
看着他这副掌控全局的模样,让温幕初心中莫名有些不爽,下意识的直接回答道,“此间乐,不思君。”
这话一出明显空气的温度就下降了两度,帝辛那张妖孽的脸上依旧温润的笑着,可如黑暗一般吞噬万物的眸子里却闪着危险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嘴角仿佛在算计着什么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