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玲既高兴又惊讶:“瑞王哥哥不是身体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
“你这个小丫头,谁说身体不好就应该在府里闷着的,身体不好就应该多出来走一走对身体才好呢。今天不是丁夫人的生辰么,王爷去你家看望丁夫人,顺便过来接上你一起,结果我没问清楚时间,王爷在这里等了好久了,赶紧走吧。”
丁雪玲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回头看着那些已经惊呆了的小伙伴们,像只开屏的小孔雀似的爬上了马车。
“原来是瑞王,没想到瑞王跟丁家关系这么好啊。”
“瑞王不是才刚来吗?他人怎么样啊?”
“谁知道呢,不要像上一个府尹那样就谢天谢地了。”
丁雪玲坐在饺子里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议论,想必瑞王听得更清楚了。虽然一直都知道他是王爷,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她从来没感觉到他和自己还有外面那些人的不同。
瑞王听到平时嘴不闲着的丁雪玲今天突然安静下来觉得好玩,睁开眼睛看着她,她垂着脑袋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我今天特意过来给你好好地长一长面子立一立威风,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没有,我很高兴啊。对了,瑞王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娘的生辰?”丁雪玲收起了垂头丧气的表情,一脸好奇。
瑞王从旁边抽出一张请帖给她看,丁雪玲看着自己父亲熟悉的笔迹写着“恭请王爷”“静候大驾”之类的话,忍不住直乐。
也是那个晚上,她娘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小丫头一直在发呆。
“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小姑娘也有心事了?”丁夫人打趣。
丁雪玲踢着两条小短腿:“瑞王哥哥今天去接我,我的那些同学们都吓得呆住了,楞楞地看着我,羡慕极了,瑞王哥哥还给我买普通地方吃不到的糖果点心,瑞王哥哥真好。”
丁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瑞王爷小小年纪聪明伶俐,以后会是个造福一方百姓的好王爷的。”
“我能不能以后都跟瑞王哥哥在一起玩啊?”丁雪玲攥着衣角问自己的娘亲。“他身体不好,咱们家有这么多银子,爹爹认识那么多人,咱们给他治病好不好?”
丁夫人把她的衣服叠起来:“你现在一天里有半天要跑到瑞王府去,还不算天天跟瑞王一起玩吗?不过你也大了,以后若是总这样容易惹别人的闲言碎语。”
“切,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才不在意,娘,为什么你跟爹就能一直生活在一起不用回自己的家呢?”
“因为娘跟你爹是夫妻呀,夫妻之间当然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那我也要跟瑞王哥哥做夫妻,以后就可以天天都看到他了,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
丁夫人也没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小玲想做瑞王妃啊,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以后要学着自己做衣服,也不能再逃学胡闹了,王妃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王妃…瑞王妃…”丁雪玲对着星星许了个愿然后就乐滋滋地睡了。就连丁夫人和丁老爷也没想到,从那以后她还就真的以瑞王妃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事事都要做的最好。
就连衣服,也要先打听到瑞王是找哪个裁缝做的什么款式,然后自己去做一套女款的其实也就是小了一圈罢了。
丁夫人很担心,她已经没办法把这些话看作是一个小孩子的玩笑话了,女儿的决心让她感到十分担忧,若是寻常人家的少爷也就罢了,但那可是个王爷。
先不说人家压根就没有看上了他们女儿的意思,就算最后因为他们家里的关系或者是被女儿感动了娶了她,她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很辛苦。
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做宝贝似的养大,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现在又怎么能愿意让她嫁到别人家去受委屈呢?
丁老爷倒是不像自家夫人担心的那么多,王爷怎么了,不也一样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人。
“在汉中以咱们家的财力,玲儿就算做了瑞王妃也不能算是高攀,玲儿没有哪点配不上浩儿的,只要他们两个人你请我愿,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丁夫人叹气:“若真的是你请我愿倒还好了,就怕只有玲儿一个人越陷越深,最后受到伤害的还不是只有她自己。”
丁雪玲小的时候一直是一个混一天算一天的人,家里面有钱有势爹娘又对她宠爱有加,从小到大可以说生活的无忧无虑。
她那时候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以后都永远照顾他陪着他,以后都不用分离。可惜她这唯一一个梦想,最终也没能实现。
她就好像是做了一个非常华丽的梦,在梦里边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以轻易得到任何她想得到的东西,幸运得让人羡慕。
可是她的梦忽然醒了,她的运气也用完了,她忽然就成了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亲眼看到父母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而逼死他们的,恰恰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的心情给爹娘办完了后事。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烧掉了那些自己辛辛苦苦一件一件收集起来,一直都视若珍宝的质地柔软的白衣。
“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逼死我的爹娘,你告诉我。”
“其实你把那些白色的衣服都烧了挺好的,你不适合白色,你穿红色很好看。”瑞王答非所问,他虽然一直在仔细听着对方的话,却实在没什么力气回答。
“你在淮王那里,没有听到你想听的东西吗?”瑞王自嘲。
她当然听到了,可是那不是她想听到的,她想听瑞王亲自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不论到底是什么,只要是他亲自说出来的,她就愿意相信。
瑞王抿了抿嘴唇,遮住了一点点笑意:“光脸蛋变漂亮了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来脑子还是停在原点没有一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