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今天表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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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背...背你回去...皇上,您别开玩笑了,从这里到您的寝宫有好长一段距离呢!而且,您这么伟岸高大,我这么娇小玲珑,我背不起您的。"厉楼月连忙摆手。

这人活着果然是以折磨别人为乐的!

"朕饿了...要马上用膳。"

"..."

"朕肚子饿的时候脾气就特别坏。你今天偷跑出宫的账,朕要不要和你算算呢?太监私自出宫的惩罚是什么..."逐不悔打了个哈欠,慢慢眨了眨眼睛。他每次眨眼的时候,都像个无辜的小孩,让她心里的小鹿禁不住乱撞。

厉楼月咬牙切齿地走到他的面前,心不甘情不愿地蹲了下去,咬着牙道:"上来吧,皇上!"

"真乖。"逐不悔毫不犹豫地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往她瘦弱的背上压了上去。

"啊...你...你好...好重啊..."厉楼月脸憋得通红,用力一撑,脚一弯,双膝一软,差点儿就跪倒在地上了。她连忙腾出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树干,这才没摔倒。

"走吧。"逐不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厉楼月像个可怜的老太太般步履蹒跚,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走一步停一步,而她背上这个男人,却悠闲地闭上了眼睛,头还靠在她肩膀上...

"逐不悔,坏蛋!恶魔!阎罗王..."厉楼月在心里默默地咒骂着背上这个男人。

"小厉子..."逐不悔淡淡地开口道。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喘着粗气吼道。累死她了!

"朕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朕呢。"

"哦?是吗?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皇上平时坏事做得多了点儿呢?"她故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嗯,有点儿道理,以后日行一善。"逐不悔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

行善?!哼!鬼信!她腹诽道。

厉楼月艰难万分地背着逐不悔,三步一跪、两步一停地往逐不悔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好些宫女、太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皇上这是怎么了,不传轿子,让个小太监背着?这真是从未见过的奇景呢!

好不容易将逐不悔背回了寝宫,将他放下来之后,她都虚脱了。她气喘吁吁地指着几步开外的龙床,说道:

"你...你自己上床睡觉吧,我...我累死了,歇一下。"说着,她就要往地上坐下去。

逐不悔躺在床上,望着气喘吁吁的女人,勾了勾手指,道:"上来。"

"什么?上去?上哪儿去?喂喂喂,你干什么啦?你,嗯..."

厉楼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箍住了手腕,一股力道将她往前一拉,她猝不及防,以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倒在了他的身上,只听他道:

"这就叫上来。"

"你...放手!放手!"她挣扎说着,"放手!放手!"

"你太吵了,厉楼月。"他话一说完,便用嘴堵住她的嘴巴,成功地让她停止了乱喊乱叫,一双眼睛圆瞪,脸倏地一下变得通红。

"终于安静了。"逐不悔离开她的唇,舔了舔自己的嘴巴,"转过来,朕要个软枕头才睡得好。"他推了推厉楼月,将她摆放好,然后理所当然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手自然地横在她的腰间,闭上眼睛睡了。

"..."厉楼月的手指停留在唇间,那儿还弥漫着逐不悔的气味儿。她呆呆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他亲吻了她,虽然像蜻蜓点水一般,但也足以令她一颗芳心怦怦狂跳。

"你..."她回过神来,要将他一脚踹开,却发现他已经发出了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他真的睡着了。

厉楼月看着怀中的男人: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就像个纯净的孩子,那浓密的睫毛长到不可思议,令人忌妒,皮肤光滑而细嫩,五官俊美立体,无可挑剔。

真难想象,这个人他就是那个冷漠腹黑的逐恒皇。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呢?她再次疑惑了。

"不要爱上朕,朕是没有心的。"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怎么了,逐不悔突然喃喃说道。

"什么..."厉楼月有点儿恍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没有心?那他的心去哪儿了?

这一觉,逐不悔睡了整整三个时辰,其间,厉楼月数次拿开他横放在她腰间的手要溜下床,而他紧接着就会用脚勾住她。

当她完成人形抱枕的任务,被逐不悔赶去监栏院的时候,一抹火红的身影突然蹿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厉公公,帮个忙..."

厉楼月抬头一看–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上的衣裳并非宫装,一袭火红衣裳,充满了异域风情,五官也不似中原人士小巧精致。

"你是..."

"厉公公,我是耶律凝露,契丹的三公主。"

耶律凝露?那天晚上逐不悔宠幸的人?

"公主有何事需要我做?"厉楼月问道,心里感到奇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而已呀!

这时候,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哇..."厉楼月禁不住两眼放光。好大的一锭金子啊!这对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她伸出手要去拿,但是在就要碰到的时候又立即将手收了回来,警惕地问:

"公主,无功不受禄,你想我替你做什么?"厉楼月谨记着义父说过的话:你有价值,别人才会注意你。

耶律凝露的脸有一丝红,她靠近厉楼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厉楼月脸一红,吃惊地问,"那天晚上你们没有..."

"嘘!"耶律凝露连忙捂住楼月的嘴巴,压低声道,"你小声点儿!"

厉楼月的脸颊红透了:"公主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件事儿呢?"

"这就是我想要厉公公帮忙的地方了。据我观察,厉公公在皇上跟前很得宠,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皇上,所以..."耶律凝露从衣袖中悄悄拿出一包药粉,道,"今夜子时,你将这药粉倒入皇上寝宫的香炉内,半个时辰后,我在门口等候,公公让我进去即可。"

"这是什么?"厉楼月看着那包药粉,好奇地问道。

耶律凝露的脸微微发红,她道:"这药粉是我契丹独有的,男女在一起时点上,有g之用。"

"什么!"厉楼月一听,皱紧了眉头,说道,"公主,你岂能将这污秽之物带进宫中?这是杀头的大罪!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金子我不要,这份差事我也不做!我劝公主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这耶律凝露显然是低估逐不悔了。厉楼月心想。

"哎呀,我说你这小公公,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这在咱们契丹可是灵药。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耶律凝露又将金子往她的手里塞。

"不行,我决不答应!"厉楼月说道,"我们皇上那个人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性格也不怎么好,但是,我身为皇上的近身小太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背着他做这种事儿!公主还是请回吧,这药还是销毁了的好。"

"哼!"耶律凝露脸色一沉,说道,"得不到皇上的人,我是绝不会甘心的!厉公公今日不肯帮忙,他日我成了皇上的宠妃,可有公公后悔的时候!"

厉楼月听了这话,心里一颤:是呀,虽然逐不悔现在没有宠幸这位公主,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呀!要是公主得宠了,那她以后的日子...

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而后靠近耶律凝露,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皇上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而我呢,也不是什么太监,我其实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为了方便皇上才扮成太监掩人耳目的。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怕公主您的一片芳心错许了,所以..."

"什么...皇上他...他断袖?"耶律凝露难以置信地道。

"没错,就是断袖!他从小就断袖,拦都拦不住,但凡这宫里有些姿色的男人也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比如说那离王殿下,他也早就是皇上的人了,你要是不信,下次你认真看看他们两人走路的姿势,总有点儿奇怪的。"

耶律凝露被厉楼月的话骗到了,心里感到十分惋惜,她道:"难怪那天晚上他一直把我裹着晾在地上,连床都没让我上,他自己则一直在那儿批阅奏章。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没有魅力,无法令他动心呢。唉,这么出色的男子,却偏偏是个断袖,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不是嘛!太暴殄天物了!"厉楼月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耶律凝露带着失望的心情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厉楼月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柱子上大笑起来。

"啪啪啪..."这时候,一旁传来拍手的声音,厉楼月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玄色衣袍的逐斯年正背靠在她旁边的大树上,拍着手。

"干吗?"厉楼月没好气地道。

逐斯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本来个子就小,穿着一身略大的太监衣服,就更显得小了,小脸因为笑得太用力而变得绯红。她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清丽娇俏的小美人儿。

"刚才的表现不错嘛..."他说道。

厉楼月道:"那还用说!我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去害别人!"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逐不悔一样,这个地方,"逐斯年用手指着她的腹部,"都是黑色的。"

厉楼月目光微微一闪。

"你跟契丹公主说逐不悔喜欢男人,一来呢,阻挡了她的阴谋,二来嘛..."逐斯年靠近厉楼月,招魂的桃花眼眨了眨,"又报复了他。你让别人以为他是断袖,这消息一经传出去,那些个文武百官还不得急死?到时候众大臣天天上奏折恳请皇帝快点儿封后纳妃,还不得把他给烦死?所以呀,他是大腹黑,你是小腹黑。"

厉楼月听了,脸一红,说:"哪有哪有!我哪里腹黑了?我明明是一只善良纯洁的小白兔,专门被逐不悔欺负的小白兔!你和逐不悔才是最坏的!坏蛋坏蛋!"

"我哪里坏了?我是世间最善良、最纯情的男人好不好?"逐斯年为自己辩解道。

"信你才怪呢!"厉楼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逐斯年在她的旁边坐下,伸手扯着她太监帽子上的那根带子玩儿。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父王是哪位王爷呢。"厉楼月说道。

听到这个问题,逐斯年突然松开了手。厉楼月感到有点儿奇怪,一回头,发现此时的逐斯年,目光再不似平常那般放浪形骸,眉眼间有些阴郁,甚至是狠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的心脏微微一缩。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问道。

"不。"逐斯年摇头,那狭长的桃花眼看向东边。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开得很热闹,可看起来好寂寞啊!

"你,怎么了?"厉楼月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我从未见过我父王。我父王已经去世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在世间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厉楼月听了,好生讶异。这逐斯年向来一副没心没肺、万事不在乎的模样,没想到却有着这样悲惨的身世。

她轻轻唤道:"逐斯年..."

"我四岁多的时候,先帝才找到我和我母亲,将我带回宫中抚养。我母亲出身卑微,她是父王无数女人中的一个,而父王却是她一生的唯一。她曾经因为得罪了父王最深爱的女人,被赶出了王府。那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怀着我了,但是她没有说,也不敢说,怕我会被药掉,便默默地逃到很远的地方,生下我。斯年,斯年,思念,我这个名字,也寄托了她对父王的情感吧。"

逐斯年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哀伤。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

厉楼月鲜少看到他这样子,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如果你难过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我现在的身份是小太监,你不用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当我是个小太监就好了。"

逐斯年看着她,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里面全是真挚。

他侧过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厉楼月慢慢抬起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也从未见过呢他们呢。我被我义父收养了,他找了人来照顾我。我六岁那年,我义父也没了。所以..."她语气轻松,用力地拍了拍逐斯年的肩膀,"没事的,还有我陪你呢。"

"你会陪我吗?"逐斯年靠在她的肩窝,问道。

"会啊。"她回答道。

逐斯年的心轻轻一颤,眸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淡淡情愫,心里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知何时,逐不悔站在了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他褪去了龙袍,着一袭白袍,衣胜雪,面如冠,如樱花般圣洁,一双眸子深邃如潭,又缥缈虚无,凡尘俗世,似与他无关一般。

这个下午,逐斯年和厉楼月两人并肩靠在一起,在台阶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到夕阳西下,到空气变得冰冷,逐斯年才起身,离开了皇宫。

很多年以后,他始终没有忘记,在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一个明朗的少女拥着他,说:"没事的,还有我陪你呢。"

不管少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这都是逐斯年后来能想到的,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许是知道了逐斯年的身世,此时此刻,厉楼月静静地躺在那片樱花林下,分外地想念他的义父,这个在她生命中格外重要的人。

"樱花飞逝,风卷残月。所谓伊人,何去何从。"她启唇,喃喃念道。

突然,她感到身旁有动静,她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袭白袍的男人躺在了她的旁边,像她一样,出神地看着头上方的樱花,最后的夕阳为粉色的花瓣温柔地镀上了一层朱砂色。

两人保持着一种默契,都没有说话,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良久后,逐不悔开口说道。

"嗯?"厉楼月有点儿不解。

"虽然你陷害朕是断袖,但你在耶律凝露面前的表现确实不错。"他扭头看着她,此刻,她的肌肤粉红透亮如同初绽的樱花,令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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