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将门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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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朕,他这一次,以荣国天子的身份,许下这份重诺。

"这漫天**,便是你我的见证。若我有负于你,便如这战场凄鬼怨魂,永世飘零,不得善终。"翟疏凝视着他,他的脸很脏,眼睛却很亮,亮得如彼岸的灯火,照亮幽暗的长路。

帝王将后,于这饮血沙场,史上最惨烈的复国战役中,结永世之约。

荣竟与翟疏大婚之日,大红灯笼从江宁城门一路挂到了凤来宫的宫门口,映得整个江宁城像是披上了五彩祥云。龙凤锦被,红烛喜纸。荣竟喝得微醺,推开房门就看到了翟疏。她染了三分醉意,淡色的唇变得殷红,红衣红颜,纵然容貌被毁,却依旧美得让荣竟呼吸一窒。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翟疏,气质不再清冷如雪中月,却温柔如春水映桃花。荣竟不觉看向翟疏的脖颈,有些嫉妒那个叫赵廷的人,她这般让人心动的模样,不知道他看过多少。

翟疏却将原本握在手中的银绳狼牙放到桌上,邀荣竟共坐。

"那年我偶然在山下救了重伤的赵廷,朝夕相伴,渐生爱意。"翟疏眸色极黑,那烛影映在她眸中,像是燎原的大火,"之后我父被召回京,遭佞臣陷害,赵人攻荣,天下大乱,我连夜赶来京城,他出外救治伤民,一时失散。直到你救我那日,我亦才知道,他是赵人。"

翟疏轻轻闭上眼,掩下所有情绪–她绝不会与赵人在一起,更何况赵廷竟是赵国三皇子。那些相爱的时光,相守的誓言,皆在国破家亡之后,化作流水逝去。

"可我是真想娶你,翟疏。"荣竟从怀里取出那锋利的碗片,那本是他决意与赵兵拼个你死我活的唯一希望。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让我由死到生,拥有一切。"荣竟将那碗片放在翟疏手中,"你可能不会相信,你对于我,是信仰。"

翟疏一怔,荣竟那双墨色水亮的眼睛,却依旧如当日初见时那般执着。

只是,当日执着,是为了什么?而今日执着,又是为了什么?清风拂过宫灯,拂过荣竟散落在额前的长发,荣竟浅笑着轻咬翟疏:"娘子,新婚之夜你还想着别人,该罚。"

翟疏有丝茫然地问:"该如何罚?"

"罚你..."荣竟一震袖,灭了红烛,俯身将翟疏压在身下,剩下的话皆淹没在那低沉婉转的浅息之下。

意识沉沦之际,翟疏脑海中恍过部下的密信,她终于知道了,那日荣竟能亲临战场,他与区相所做的交易。孤傲的新皇,为了她,究竟妥协到了何种地步。翟疏紧紧抓住他的脊背,也罢,那些年少浮情,也许真的会在眼前人的眼中淡去,他与她,才是最合适的。

她很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在他的眼中。

荣竟大婚之后开始处理堆积的国事,忙得竟月余不曾入后宫。翟疏卸下戎装,穿上红装,她明白后宫不能议政,她只管打天下,理天下是荣竟的事。

那日淑妃晨起呕吐不适,太医诊脉之后,龙嗣之喜便传遍了整个后宫。荣竟大喜,月余之后第一次踏进后宫,从此他夜夜宿于淑芳阁中,竟不曾来翟疏宫中一次。

时日一久,宫中流言四起,都道淑妃得宠,皇后失宠,而身为军神的翟疏,嗜血肃杀,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不几日后,天际乌云疾走,细密的雨点砸在地上,激起朵朵雨花。

宫女上前低声道:"娘娘,淑妃来了。"

翟疏瞧了瞧天色,淡然道:"开始变天了。"

她语音刚落,娇柔甜软的声音就钻入耳朵:"姐姐莫怪妹妹前来叨扰,实在是这雨来得太不凑巧,我恰巧路过姐姐这里,这才急来避雨。"

翟疏微微点头:"不如妹妹与我对弈几局,也好打发时间,如何?"

淑妃便乖巧地应了。宫女退了几步,垂立于一侧。

淑妃执起白子,却不料抬手间碰到了桌边的香炉,她惊叫一声,使力不济,一下从榻上跌落下去。棋子哗啦啦打翻在地,淑妃转过头,绝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姐姐,你为何推我!"

血迹从区淑妃的脚边渗了出来,有宫人立即去请了皇上和御医,翟疏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淑妃痛哭。荣竟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断过了,她究竟没能保住未出世的孩子。

荣竟面色晦暗难明,翟疏立在床边一言不发。她的手隐在袖中微微握紧,她知这是区相之计,却不知这淑妃是真的怀有龙嗣,虎毒不食子,这一计谋当真是心狠手辣。

荣竟目若寒冰:"翟疏,朕要的是一国之母,不是喋血后宫的妒妇!你既然当了皇后,就该收收你的性子!"

翟疏被责闭门思过,曾经叱咤天下的女将军,终抵不过内心妒火,陷害未出世的皇嗣,成了深宫中的怨妇。

是夜,荣竟潜入翟疏宫中。他火热的胸膛贴上翟疏的后背时,她怔了一下,复才放松下来。"我必须要陪他们演这场戏,区相这次势必要我重责你,意欲军权、皇权分离,好在朝堂之上制肘于我。这次我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荣竟的声音温柔却坚定,"荣国一定要握在我自己手里,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闻言,翟疏拨着灯芯的手一顿。荣竟眼中纯挚的情意还在,只是蒙上了一层游离的暗色:"翟疏,我是真心待你的,你能明白吗?"

翟疏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掌心的疤痕虽然浅淡,却**扎手。翟疏恍悟,他不止要除掉区相,还想–她功高震主,他在害怕。

"虎符早已交与你,我说过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天下。"翟疏将荣竟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我还未来得及与你说,我亦有了身孕。"

荣竟呼吸一窒,翟疏敏感地蹙眉问道:"你不开心?"

荣竟一把将翟疏搂在自己怀里,掩下自己的情绪道:"开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翟疏垂目,她既已成他的人,就会全力辅佐他,她愿意收敛羽翅,撤去锋芒,停歇在他的肩头。

那夜风清月圆,本是赏月的好时机,可是子时后,窗外兵戈之声渐起。翟疏想要坐起来,脖间却感到一片凉意。一抹异香传来,翟疏立觉浑身发软。

"我父被荣竟暗算,如今只能劳烦姐姐走一趟了。"床前暗影里,流鸢发髻凌乱,却毫不松懈手中的利刃,"这散功香可厉害着呢,姐姐莫要乱动,伤着你是小事,伤着孩子可是大事。"翟疏心口一窒,她怎知自己有孕!然而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利刃在颈,翟疏只好随她而行。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流鸢瞥了一下翟疏的肚子,眼里带着嘲意,"姐姐,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的?"

门外灯光渐明,翟家暗卫皆不知所踪。区淑妃押着翟疏走到荷池边,荣竟随后便率御林军赶到。

"荣竟,今日我用未出世的皇子换我一家的性命。"说着,区淑妃将利刃往翟疏脖颈前送了一分,荣竟眸色更暗了。

天子之怒隐而不发,翟疏突然觉得此刻的荣竟,像极了昔时雪原初遇和喋血战场时的荣竟,狠戾执着。翟疏抚着肚子的手逐渐变冷,他不会要这个孩子,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念头像在心中极速生长的毒藤,在翟疏五脏六腑中猛然收紧,扼住她的心魂。

荣竟目色幽幽,望向翟疏:"朕以后会和你有更多的孩子。"

"真是绝情啊,皇上!"说着,流鸢目光狠毒,将手中利刃刺入翟疏的脖颈。

翟疏咬牙使出全身气力后仰,跌入冰凉的池中,躲过致命的一击。荣竟猛然冲上来,一剑刺死流鸢,这才疾步到荷池边去抓翟疏的手,可是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到她的手。

翟疏胸膛有些炙热,又感觉入骨的冰凉,酸涩的情绪无处宣泄。

她尝试着,忘记一段过去,接受新的开始。她一直以为,他是她捡回来的孤独天子,却不曾想过他现在是狠绝的陛下。原来他们,一直离得都这么远。

翟疏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气,像是溺水的鱼。

"翟疏!"荣竟看她转醒,猛地将她抱在怀里。

翟疏脑中昏沉,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荣竟声色喑哑地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翟疏。"

翟疏只觉得眼睛酸涩,心里空了一块,却哭不出来,胸口冷风凛冽:"不会再有了。"

一句话,竟让荣竟如坠冰窖,脸上血色尽失。

"我曾许你一个天下,如今赵人尽驱,区派已绞,而我不过是一个深宫妒妇罢了。荣竟,这天下终究是你的了。"

是啊,他怎么会敢和她有孩子,他都坐不稳的江山,怎么会把筹码让她持着。可笑她为他卸了戎装,忘了故事,却依旧敌不过他的害怕和猜忌。

荣竟看着面色苍白的翟疏,心里却充满了惧意和惊慌:"翟疏,你不能离开我。"

"皇上,你我终究不能坦诚相待,请皇上开恩,贬我为庶民。"

荣竟猛然拂袖,打翻床边的药碗:"朕不许!你想去哪里?去找那赵廷?!你就不能为我们的以后,牺牲一点点?"

翟疏不愿再争辩,他所谓的牺牲一点,却是在牺牲她和她的孩子。

"可是翟疏,你是我的命,我绝不会放你走。"荣竟神思混乱,突然抱着翟疏,勒得她发疼。他永远记得雪地初遇,行宫加冕,是她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在无数个父兄怨魂入梦的夜里,唯有那一道雪色中浅浅行来的白色身影,能让残喘不堪的心灵得到真正的平静。他渴望权力,渴望自己主宰命运,可是,她却永远凌驾于自己的命运之上,他怕她,更爱她。

"可是我累了,荣竟。"翟疏不想再看他。

"朕给你时间。"荣竟亲吻翟疏耳边的乱发,安慰翟疏,更是安慰自己,"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谁都不行。"

流鸢之事后,翟疏不见荣竟,荣竟每次只得在翟疏宫外远望,却不能近到她身前。

翟疏不知流鸢究竟给自己下了何种药,虽然未伤根骨但是体力恢复极慢,翟疏的暗卫也因护主不利,被荣竟责罚回营。翟疏默许了他的做法,她当然知道,那日之事荣竟做了手脚,她只是不想再与他争辩。国土复整,她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荣竟最想要的。

霜天新芽,春风吹绿,而今盛夏到来。

入夜,翟疏斜依在榻上休憩,微风拂面,她猛地睁眼,那张曾无数次梦见的笑脸豁然现于眼前。那是山河破碎前,她心中最美好的梦。

"翟将军,你还了荣国江山,是不是该把名叫阿疏的女子,还给我了?"赵廷望着她,满目柔情,浅笑盈盈,"疏儿,我来接你走了。"

"你是自由的白鹰,怎能被捆缚在高墙中?我们走吧,纷扰尘事皆不究,你我此去畅意天涯,赏月看花。"

翟疏望着赵廷一如昔日的笑脸,却只能怅然–纵使她与荣竟千般纠缠,可她与赵廷,隔着山河国家,终究是回不去了。她是他年少时最美的梦,破碎在百姓流离哭喊的战火中。

翟疏眸中映着月色,一点银芒闪动,她突然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赵廷笑道:"三两宫人而已,我武功不低。"

翟疏感到浑身一阵激寒:"快走,这是陷阱!"可是却为时已晚,宫中暗卫早已潜伏在四周,看赵廷一动,鬼魅般闪现,将他制于身下。紧接着,荣竟推门而入,面色肃杀。

翟疏想起她失去孩子那夜,也是这样的月色,这样的荣竟。

她猛地跪在他面前,道:"皇上,请放他走。"

"我说过,谁都不能带你走。"荣竟嘴唇抿成一条绷紧的线,冷冷地昂着下巴,像是世间最无情的判官。

"我不会跟他走,决不。"翟疏道,"赵廷是赵国皇子,若被您擒杀,恐再起战事,请您三思!"

"那又如何?我何时怕过这些?"荣竟将翟疏抱在怀里,嗓音有些沙哑,"可是我怕你离开我。"

说着,荣竟反手,利剑精光一闪,刺入赵廷胸间。

赵廷就这样倒在了翟疏眼前,他直直地望着翟疏,似有千言万语,却再也来不及说。

"阿疏,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荣竟满足地拥紧翟疏,叹息一般道。

一切,都按照他的所想发展,折断了翟疏的羽翼,灭掉区派,朝堂后宫再无制肘,杀了敌国皇子赵廷,灭了翟疏之念。步步为营的皇子生活,举步维艰的新皇时代,从小到大,荣竟从未有过如此安妥的时刻。

翟疏茫然地看着赵廷的血染红自己的衣角,那是她从前最美好的梦,被他亲手斩杀;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希冀的生活的开始,被他亲手放弃;威镇四方的军神翟疏,是荣国的护国将军,被他亲手摧毁...他一步步毁掉了所有的自己,却还说离不开自己,可笑,真是可笑。

握在手中的碗片划破掌心,鲜血淋漓,在地上盛开血色之花。

不日,信使来报,赵皇得知三皇子被荣皇所杀,悲痛欲绝,亲率二十万大军攻打荣国,为三皇子报仇雪恨。

刚平息战乱、百废待兴的荣国一时人心惶惶,唯有翟疏领军,方可安定军心民心。翟疏顺应民心,重新披甲上阵,那些妒妇专权的传闻,在家国面前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出征那日,天光正好。翟疏身穿一副银甲,荣竟握着她的手,笑得张扬而肆意:"阿疏,我等你回来。"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孤傲紧张的新皇,而是威压天下的一国之君。翟疏笑得温暖而疏离,日光下,横贯脸上的疤痕也仿若淡去:"皇上,翟疏为您永保边陲安稳。"

说完,翟疏策马而去,渐行渐远,化作乱世浮尘中一抹银色,化作荣竟梦中的那道银芒。

翟疏领军将赵军阻在了国境之外,赵国背水一战,终究伤了国本,十年不会再有精力攻打荣国。而翟疏,却再也没有回来–她一意孤行,深入险地,被杀红了眼的赵军伏击,流箭如碎光,像是昔时初遇荣竟,他眸中执着的光芒,让她恍惚。

弯月弓与碗片自她手中跌落,深深插在战火烧过的灰土之上。

千山埋枯骨,万里哭红颜。她为荣国流尽最后一滴血,却不曾得到或拥有,一个真心相待她之人。

荣竟午夜惊醒,抚了抚身边空落落的床,他想起翟疏,想起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等她回来,就与她共享盛世天下。

天光亮起,旭日初升,宫城渐渐被镀了层金色。

马蹄声起,信使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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