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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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挟着白雪狂飞乱舞,弥弥漫漫,视线受阻,几乎看不清十米之外是何模样。荣竟用冻得通红的手扒了把脚边的雪,雪水浸过干裂发紫的唇滑入口中,真真是凉得透心。

押送荣竟一行人的赵兵看他停下脚步,一脚将他踹翻在污雪中:"荣贼,再敢停歇,老子这就杀了你!"

荣贼...荣竟猛地站起身,疯狗一般冲上去想要杀了赵兵,却被他身旁衣衫褴褛的小太监福子抱紧了胳膊:"二殿下,保命要紧啊!"

"赵兵攻城,皇上和太子走得匆忙没顾上您,可您是二殿下,皇上定会急着把您救回去,您可千万忍住!"

荣竟布满血丝的眼中,情绪波涛汹涌,怨极恨极。父皇昏庸,赵国兵临城下,他非但没有御驾抗敌,反而仓皇而逃,以致人心散乱,十万将士、百姓和翟老将军,就这么白白死了!

荣竟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此,便觉得心凉如死,他冷笑一声,手掌却在袖中渐渐收紧。突然,荣竟朝赵兵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那赵兵大怒,举起长**向他。没想到,他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长枪将将碰着荣竟胸口,赵兵却一口血喷到了他脸上,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远处马蹄飞雪,箭声呼啸着袭来,数十支箭直中赵兵脖颈、胸口,皆是一瞬毙命。

荣竟一怔,发狂的神色渐平,他眯着眼极目望去,有一人一马踏雪而来,而那马背之上的人竟是个女子!离得近了,荣竟方才看到那女子额间系着一条白巾,她行到荣竟身前,居高临下地道:"翟疏救驾来迟,请二殿下见谅。"

翟疏?自幼被翟老将军养在边疆,能文能武,只因是女儿身,不能进朝封官,却依旧威震边疆的翟家小女?荣竟直勾勾地盯着翟疏,翟疏坐在马上垂目看着荣竟,丝毫没有君臣之礼。待雪花飘了满头,翟疏才几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头,唤道:"二殿下?"

没想到荣竟突然指向荣国的方向,流着血泪厉喝道:"国破将亡,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翟疏一愣,看着荣竟悲愤难抑的神色,这才下马走到颤立发抖犹不自知的荣竟身旁,云淡风轻地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二殿下,有翟家在,荣国就不会亡。"

然后,荣竟骑在翟疏的马上,翟疏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领着众人往回走。幸亏这几日风雪连天,视物极差,才使得翟家军这次救二殿下的行动在引起赵兵注意之前顺利完成。

翟疏道:"皇上在逃亡路上死了,大皇子不日将在江宁称帝。"

闻言,荣竟的掌心被硌得生疼。

"新皇决定向赵国称臣,并以黄河为界,将北方尽数划为赵国领土。"

荣竟猛然攥紧手掌,鲜血横流,满腔愤懑,只恨不得嘶吼一声。他就算战死沙场,也不愿将江山拱手让人。可是他亦清楚得很,太子软弱无能,恐怕他这二十年来唯有的阴毒心机,就是算计怎么让他这个亲弟早日命丧黄泉。

翟疏问:"荣竟,你甘心吗?"

"杀了他,我要做皇上。"荣竟紧抿唇角,"我知你为何此刻来救我。国难当头,若你支持太子登基,此时应竭力保护太子安全,可是你却以身犯险来边城寻我,你不想太子当皇上。"翟疏一怔,这个传言中从未受宠,未被当储君培养过的二皇子,竟有这般心思和狠意。

"弑亲,夺位,二殿下可知这是大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李世民城门灭手足,武媚娘宫闱弑血脉,俱是大逆,"荣竟直勾勾地望向翟疏,"却是百姓之大幸,孰错孰对?"

他指着雪原远方隐隐露出的城墙:"翟疏,我做皇上,才会支持你驱除赵贼,你才能为翟老将军报仇。"他成功地掐住了她的软肋。

"殿下,你手怎么了?"翟疏蹙眉,看着顺着荣竟手掌流下的一道血迹。

"总要活下去的,不然怎么回去报仇?"荣竟摊开手,血肉模糊的掌心上,破碎的碗片如同刀片,锋利无比。

那是他激怒赵兵,趁机刺杀赵兵的唯一筹码。

"翟疏,你可愿看我建立的盛世天下?"

翟疏笑了,不带一点女儿的娇媚,却飒爽得如同这漫天飘雪,清凉着荣竟这些日子以来被燃城烈火灼伤的心。

"是,吾皇。"

彼时旭日东升,江宁行宫外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祭台之上,太子一身黄袍,冕冠垂旒。翟疏与荣竟站在行宫外最高的屋檐上,二人衣裳纷飞,神色凝重冷冽。

翟疏眯着眼睛,将箭架在弯月弓之上。那一道日光洒向大地,将翟疏一身清冷的白也染了些许暖意。箭尖凝起一点日光,耀得荣竟险些睁不开眼。

"荣竟,从此以后,这就是你的天下。"

紧接着,箭气割破长空,凌厉的风声宛如催命的鬼叫,太子眼中映入破空而来的飞箭,恐惧被紧扼在喉中,再也没有机会喊出来。掩伏在行宫四处的翟家军立刻蜂拥而出,制止住慌乱的场面。翟疏几步跃进行宫之中,当众说道:"先皇曾言,无我翟家虎符,任何人登基皆为谋逆,杀无赦。"

年过半百的大丞相区若悲愤地道:"毒女!你这是要造反!可怜皇室血脉再无传承!"

"谁说皇室再无血脉?"

文武百官闻声望去,荣竟翩翩然走到祭台之上,多半官员却不敢言语,皆看向区相。

荣竟袖中的手死死抓住衣袍,这就是他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外戚专权,**皇,不过是立个听话的傀儡罢了。荣竟看着翟疏,翟疏明了,将她的手覆在他手上,冰凉一片,像是带着寒气。

"朕不日将与翟疏成亲。"

众**抽一口冷气,皇权与军权的结合,谁还敢造次?翟疏侧身,跪在荣竟面前,她脖颈间露出一截银绳狼牙,逆着光投下一片暗影:"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衣袍凌乱之声节次响起,响彻整个行宫:"吾皇万岁万万岁。"

远处朝阳升起,万丈光芒映照大地。

午夜月梢,荣竟独自坐在大殿之上,他摊开掌心,碗片割破的疤痕沟沟壑壑,仿若勾勒出千疮百孔的江山。今日朝堂之上,以区丞相为首的"议和"一派虽极力阻扰荣竟和翟疏出兵之意,然荣竟力排众议,将翟疏封为护国大将军,举全国之力,率三万翟家军并十万将士跃进黄河,决意收复失地。

弑亲?逼宫?荣竟唇角扬起嘲意,只有这天下在自己手中,他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还不休息?"

来人一副银甲,波光粼粼,月色丝毫不能与之比肩。

"你呢?"

"刚与将士商讨完战事。"

翟疏坐在荣竟身旁,慢慢擦拭着手中的弯月弓。

这是荣竟第一次仔细打量翟疏,她气质清冷,容貌却清隽,可是眉梢太过锋利,唇角也太过削薄,像是会划伤抚摸她脸颊的手。她不是一个甘愿听人摆布的傀儡,她是利剑,太过锋芒外露,没人降得住。

翟疏知他在看自己,淡然道:"我只想让父亲瞑目,驱除赵兵之后,我会自请卸甲归田。"

翟疏心思剔透,荣竟不是昏庸的先皇,功高震主,外戚专权,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荣竟有几分最深处的心思被勘破的慌乱,却又有几分庆幸:"翟疏,其实我愿意与你共享天下,只要你–"

翟疏摇摇头,脖颈间的银绳狼牙露了出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我不愿意。"

她本是清冷的气质,却在这笑意中变得柔和,连眉梢唇角的锋利都淡去,化作绕指柔的春风,竟看得荣竟心中柔软,恍若又有丝嫉妒,是谁,让这锋利的宝剑也愿化作绕指柔?

这个模样,分明是想起了心上人。

"你既然不愿意,为何在祭台之上握我的手?"

翟疏挑眉:"我只是想告诉你,杀一儆百也是可以的。"

荣竟哑然,原来,竟是自己会错了意。

翟疏率大军出发这日,荣竟亲自为她披甲戴冠。翟疏对着大军扬起了手中的弯月弓:"天佑大荣!"

百万将士的嘶吼声震山撼海,震荡人心。荣竟心神激荡,竟觉得有些不能自已。

百万大军绝尘而去,荣竟伫立在城外,直到眼中那抹白色浊在尘土之间。

"皇上,该回去了。"

荣竟败兴地扫了区相一眼。区相心中一颤,可是不管如何他明白,既然荣竟已为皇帝,又有翟家支持,此时抓住新皇的心,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在翟疏出征之后,那一封封请求封妃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到了荣竟的桌上,奏折皆为请立奉神台神女流鸢为贵妃。自古以来,荣国神女都要与皇帝成婚,以期天佑荣国。既然新皇已于翟疏有婚约,那么请立神女为贵妃也是权宜之计。

而如今这位奉神台神女流鸢,正是区相之女。荣竟看着奏折笑得温良:"那就封区流鸢为淑妃,眼下情形也不宜大办,选个吉日让她进宫就好。"

荣竟纳妃那夜,北风刮得有些凉,他裹着龙袍坐在长廊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折痕明显,像是来回看了无数遍。

"'恭喜皇上';。你以为我真想娶?区相势力根深蒂固,如今朝中半数官员都与他一势,你又远走前线,我此刻要是说个不字,怕是你前脚一走,后脚粮草就跟不上了。"荣竟苦笑一声,"你都不问问我有无难处..."

长空之上的圆月映在荣竟眸中,像极了翟疏的眼,踏雪而来的疏离,逆光引弓的坚定,还有那夜,不知因谁拥有的温暖笑意。那大红的喜字照得荣竟心里一片寂寥,面上却染了几分落拓的成熟:"我是天子,这天下尽数归我,还可奢望谁能相助?"

不日,前方传来捷报,翟疏率军在黄河之战中大败赵军,赵军北撤。荣竟心神激荡,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三个月前他是**奴,三个月后,他成了荣国史上收复失地最快的新皇。而这美梦却在下一刻立即被摇醒了,信使来报,翟将军追击敌军时被擒,生死不明。

荣竟的手死死攥紧袖袍,却依旧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恐。他看到大殿之下,区相一派掩藏不住的嘚瑟,看到拥护他的少数大臣惊慌不定。他不知这惊恐从何而来,却几乎扼住他的喉咙。他只知道,此刻的大荣,不能没有翟疏。

"朕要御驾亲征,谁敢阻朕,杀无赦。"

区相像早已料到一般,道:"臣有一事相求。"

荣竟垂眸冷冷地看他,这是一场交易,若是区相敢要皇位,便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奈何区相并没有那么大胆。

当荣竟一身凌乱地从淑芳宫出来时,殷红的眼中带了几分厉色:"区相,若你女儿怀不上龙种,又当如何?"

身侧的宫女捧着被单,上面一片殷红。荣竟拽过区相手中的圣旨,匆匆离去。

他身为一国之主,却受制于臣子,被逼**事...若不是为了她,荣竟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翟疏,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

翟家军纪律极严,就算翟疏被抓,亦没有慌乱阵脚。荣竟到达前线时已是半夜,却即刻换了夜行衣潜入赵国大营。赵军狡诈,翟家军这几日都未发现翟疏被困在何处,荣竟寻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荣竟愈急愈告诉自己要冷静,眼见不远处过来一行人,为首之人剑眉星目,一群人簇拥着他往最大的帐篷走去。

看此人身份不低,也许能生擒他,逼问出翟疏下落...荣竟眯了眯眼睛,待得那大帐中只剩下一人时,悄悄潜入营帐。

荣竟一落地,凌厉的掌风便扑面袭来,他侧腰俯身,反手抓住来人手腕。

正是那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帐之人,他警惕地打量着荣竟:"翟家军?"

荣竟不言,不知他是敌是友。

"来得正好,快带你家主子走。"

说着,他微一侧身,床榻上被塞口,束缚手脚之人,正是翟疏!

荣竟飞奔到翟疏身旁,看她并无大碍,悬了几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抱起翟疏,才发觉翟疏情绪激动,浑身发抖,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人。

那人回过身来,烛火昏黄,看不清神色:"我不是有意骗你,阿疏。"

"我此番前来只为救你,江山虚名于我无用。我知你性子,我等你报了仇,与我一同归隐。"

翟疏在荣竟怀中瑟瑟发抖,可是当她开口,声音却冷得像塞外飞雪:"赵廷,你可抛弃浮名,我却不能忘记国仇家恨。"

闻言,那人身子一颤,手中一物映着烛火微动,是一条红绳狼牙。

荣竟抱着翟疏的手猛然收紧,他忽地明白了,这人对翟疏意味着什么。

帐外有脚步声急促而来,他低声道:"快走。"

荣竟忙抱着翟疏退到帐篷暗处,跳到窗外。这边无人把守,想来那人已为翟疏留好退路。

"三殿下,翟疏逃跑了..."

荣竟隐约听见些什么,可那都不紧要了,此刻最要紧的是将他怀里的人好生回护。

翟疏一直闭着双眼,长睫微颤。她长年戎装,肤色比常人白皙,此刻手脚之上的青紫痕迹愈发明显,像是勒进骨子里,触目惊心。只有这时,她才像一个寻常女子,露出脆弱的模样。荣竟心中泛起疼惜,不由得收紧手臂。

暗卫上前接过翟疏,可荣竟不管不顾,只是抱着翟疏急奔。被风吹僵的脸终于感受到一点温度,荣竟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怀中正抚摸他脸颊的翟疏。她说:"不用担心,皇上,我还好好的。"

她是翟疏,她亦是荣国的护国大将军。

她的长睫不再颤抖如振翅的蜻蜓,道:"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闻言,荣竟胸中一热,掌心纵横交错的疤痕像被心中的篝火点燃,流过浅浅的纹路,带着一路暖意。

荣竟因近几日日夜照顾翟疏,困极不觉浅眠,迷糊间摸到床上空空的,这才猛然惊醒,而翟疏正好走进来。银甲束发,英姿秀丽的女将军朝他伸出手:"吾皇,请与翟疏共击敌寇!"

荣竟想起那日她率军出征,如同展翅的白鹰,自己只能眺望,而此刻,她却站在他面前,邀他与自己并肩而立。他深吸一口气,与翟疏双手相握,一同走出大帐。

十万将士静等一声令下,翟疏扬起手中的弯月弓:"儿郎们!随我杀入敌营,收复大荣江山!"

"是!"回应之声如山呼海啸,响彻遍野,唤醒沉睡的大荣国魂。

荣国无上尊贵的帝王与将军,经此一战,誓要收复国土。那一抹金银交织的亮色,将成为荣国历史上最耀眼的色彩。直至第二日日光初上,嘶吼兵戈之声才渐息而止,荣竟喘息着粗气伫立在尸山之上,金甲早已遍染血色,看不出本来的色彩。

"翟疏,你过来。"荣竟已战至没有力气,却向后伸出手,他知道她在他身旁,一直在。

指尖摸到一只血迹粘腻的手,荣竟看着走到眼前的女人,她对着自己笑,连齿缝间都在洇出血迹:"我们赢了,荣竟。"

荣竟张开口,却只发出类似呜咽的悲鸣,他哭了–面对贼寇侵城他没有哭,面对文武百官没有哭,面对战场尸海没有哭,面对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翟疏,他竟哭了。他觉得举起的手臂犹如千斤重,可是他却依旧固执地抚摸着翟疏脸上那一道从眼角斜至嘴角的伤痕,皮开肉绽,将翟疏美好的脸变得狰狞恐怖。这是他二十多年生命中,唯一亮眼无瑕的白色,却因为他,变得丑陋狰狞。

"翟疏..."荣竟吻住了翟疏,虔诚地,温柔地,轻轻舔舐她干涸开裂的唇瓣。翟疏一瞬间僵直了身体。

"翟疏,朕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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