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不多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施杜尔特跳下电报机：“各方的支援都快到了，我去吸引敌人的注意。你在这好好呆着。”

他放下烟斗，微弱的火光中掏出一把燧发手枪，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奥古斯特知道父亲虽然对贤者之怖掌握精熟，但相对于同级别的对手没什么攻击能力。如果用经典的锤砧战术来做比，威灵顿世系的人都适合做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砧板，而让别的盟友来做击破敌人弱点的铁锤。不过实际的战斗中，如果全无攻击力的话，基本也没法吸引敌人的注意。

如果威灵顿公爵麾下的英军没法在冲出既定阵地后对拿破仑造成威胁，那就没办法在滑铁卢镇成为百日王朝覆灭的砧板，这个道理在神秘界战争中也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这把已经退出现役的燧发枪就是施杜尔特的答案么？这是哪位世界级名人的配枪，还是圣公会中的圣物？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奥古斯特急忙问道：“为什么我要呆在这？我也能帮上忙的。我已经到了电报房，就算您没有预先赶到也能解决的。”

施杜尔特下意识地开口：“因为……”忽然顿住了，一阵刻意的咳嗽打断了自己的话。

“……你太弱了，只能添乱。”最终，局长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外部的入侵，所以电报房还能正常工作？可如果没有内部的接应，就算一个半神带队也没法无声无息地吞没这间医院。”

这段话像是对奥古斯特的当头一棒，让他愣在原地。借此机会，施杜尔特走到门边，拉开门的瞬间，他把枪口探出门外，枪火鸣响，一股浩然的劲风瞬间席卷了整道走廊，把走廊上所有的人和物都卷到了楼梯间的一角上。

这枪声把奥古斯特敲醒，他立即接受了不能当场违逆父命的事实，转而谋求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是谁的枪！”

正在关门的施杜尔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奥古斯特的大心脏也有些无奈：“玻利瓦尔，美洲的解放者西蒙·玻利瓦尔。”

——

高天中的战斗几至尾声，战场也在不断下降。

维洛利兹手中的火柴逐渐缩短，对米迦勒的控制也没法继续加深，两人的攻势都在削弱。

按理说，苏守墨失去了真实之力的加护，应该也同样虚弱下来，可维洛利兹却心焦地发现，眼前的对手攻势一转，竟然变得如同鬼魅一般。

往常的苏守墨随手就能捏出一个构造物，然后以其上附加的威能和他们硬拼一两计，一旦被稍微熟悉立即更换，突出的是丰富的攻防手段。可失去了真实之力后，维洛利兹觉得自己换了个对手。

构造不再牢固，即使不擅长干涉，维洛利兹也能撞破那些看似魁梧坚硬的虚影，问题在于数量。

一朵雨云飘过，上百个苏守墨同时出现，每一个都脆弱有如泡影，气势磅礴的一击也只能造成蚊虫一般的伤害，可每个泡影的破灭中，新的幻影随之诞生，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其数量都在无情地增加。

这家伙，刚刚还在说自己界内唯一，下一刻就弄出这么多幻象来。维洛利兹不满地想道。

实际上，维洛利兹能感到自己的打击是有效的，苏守墨也快到了外强中干的临界点上，只要能找准机会发力一击，胜负的天平便会不可逆转地偏向自己。但在这个软绵绵的幻像般的异能中，维洛利兹无从发力。

空旷战不利于我，不能再在天空中作战了！维洛利兹心中计定，正相反，他得到人烟稠密的地方去，有能力【复原】的人都在这里，苏守墨很快就会被他的责任束缚住，没法再这样拖延时间了。

于是，自然而然地，路西弗和米迦勒开始压低高度，可当他感知到下方医院情况的时候，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眼皮。

为什么，应该被自己安排的人手严密监控的医院里，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变数？

分神的瞬间，一个破绽不由自主地出现，一股熟悉的威压从维洛利兹注意力最弱的角度突然逼近！

凝实的感觉，真实的威压，是曾经见过的权能！维洛利兹立即反应过来，但朗基努斯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手上火光大炽，火柴疯狂地燃烧起来，强制地透支未来以此弥补行将崩溃的生命。维洛利兹无暇悔恨，而是立即抓住了这次机会。

握持着朗基努斯的，是相对于其他所有幻象而言的【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