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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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请壮士放我们一条命吧!您杀了这位姑娘可好,带走这位姑娘也好,咱们兄弟的性命却都要交代在这里了。”狱长带着祈求说道,他虽然猜不到来人是什么身份,但只要是和知许相关的,他就可以推断出都不是什么他可以去得罪的主。

“你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干系?”萧行止的声音充满着冷冽。

狱长被萧行止怼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知许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她刚准备开口。

萧行止却再次说道:“今日我是非带走赵五姑娘不可。”

他说着,径自拉下了面巾:“你只管回复你们天子,我南萧萧行止向来做事坦荡,是我劫走了赵五姑娘。”

南萧萧行止,恐怕北贺没有几个人会不认识了,北贺大多的人都曾听过南萧这位太子的事迹,他们都很震惊,南萧为何让这么样的一个人在太子之位这么多年,他们都觉得,这是国之亡矣的征兆,可眼下真的遇见了萧行止,却又觉得似乎不全然是这么回事了。

这样清明的一双眸子,又怎是糊涂之人生得出来的呢?

“南萧……太子……”狱长有些瞠目结舌。

萧行止淡淡一笑,他的刀直接扔在了地上:“就是我,你若不服,只管让你家皇帝在我的住处寻我,今日不管我是,还是赵五姑娘,你们都伤不得半分,如若不然,即便是株连你们的九族,你们也弥补不了。”

知许看着他这样郑重其事,心中不禁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到底是个柔软的人,其实他以自己作为人质,他带着知许全身而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却选择暴露出了身份,他明知道这样会有很多的麻烦的,嘴上说的是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终究是为了救他们一命罢了。

萧行止直接取下了自己的腰牌,扔给了狱长。

狱长看过之后,便知没有什么疑惑的了。

“让他走。”狱长终于察觉到了形势。

萧行止勾了勾唇角,接过了腰牌,看了一眼知许,柔声问道:“还能走吗?”

那些人虽是拷打了知许,可到底没敢真的用什么大的力道,知许倒是不曾真的伤得怎么样了。

“你怎么会来?”知许问道。

“你这样聪明,就真的猜不出我是为了你方寸大乱?”萧行止反问道,他说着,侧眸看了看知许。

知许被他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她别过了脸去:“这样的玩笑话,你也这样浑说。”

萧行止这句话未必是玩笑,但他也知道她心中一直都是在抗拒着什么,他也没想真的逼知许怎么样,最终也就是一笑而过。

“我送你回府吧!”萧行止道。

若是以往,知许或许还是会惦记几分避嫌,可眼下萧行止这样明目张胆的劫狱救她,只怕马上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了。

知许遂是不曾抗拒萧行止的提议,可心中到底是介怀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述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别怕,若是有什么事,我都会群解决的。”萧行止慢慢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蓦然间,她心下一动,宛若小鹿乱碰一般,她心下一阵紧张,步伐不禁快了几步。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不安。

赵相听人传报说是知许回了,他心中还有些不信,可等他亲眼看到知许的时候,他这才真切地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许儿……”赵相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父亲,女儿回来了。”知许的眸光闪动着。

“是为父不好,让你受苦了。”赵相的目光湿润起来,继而,他又有些激动,带着一丝期望问道,“圣上放你回来了?”

“不是圣上,有人救了我。”知许如实说道。

“为父定要好生来谢壮士。”

知许环视了一眼四周,却不见萧行止的人,他竟然是不知何时,竟然就这样悄然离去了。

知许心下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父亲今日怕是见不着他了。”知许说道。

赵相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那人可是为父所认识之人?”

知许想着,赵相早晚都是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此时就同赵相说了,也让他早一些有个心理准备。

知许遂是轻启了朱唇,对着赵相跪了下去:“女儿不敢欺瞒父亲。”

赵相见她这样说,心下便知道,那定然是个极其微妙的人物,若不是这般,也不敢这样贸然劫狱,更加不会让知许这样讳莫如深。

“是谁?”

“南萧萧行止。”知许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赵相一愣,他猜了很多个人,但是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萧行止。

“你可知你跟着他出来有什么后果吗?”赵相的脸沉了下来。

知许自然知晓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萧行止对她说,他会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她是格外的心安的,她自己都难以承认,她竟然就真的那样的相信萧行止。

知许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女儿明白,女儿并非是自己吃不得苦,女儿在狱中都不愿堕了父亲之志,只是女儿也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衷。”

赵相看着她囚衣上映出来的伤痕,心中的恻隐之心更浓了,他想指责知许的话却也说不出来了,这件事,知许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用力地叹了一口气,扶起了知许。

“有什么事,为父替你顶着。”赵相斩钉截铁说道,知许忽然想起种了她庭院里的松树,她恍惚之间,竟然觉得赵相像极了那一棵树,温热的泪就浸湿了眼角。

“父亲,咱们还是进去说吧!”知许说道。

赵相这才点了点头,他到底是太牵挂知许,只记着见了知许的欢喜,倒是真的忘了场合。

“若是我今日回不了,父亲是不是就准备授职了?”知许问道。

赵相点了点头。

知许冷冷一笑,唇边带了一丝讽意:“父亲,您可看到了?这就是你付出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效忠的君主。”

赵相沉默了半晌,他看着知许的眸光:“你记着,我不管南萧的萧行止对你有怎样的恩情,为父都是贺家的臣子,你亦是贺家的臣子。”

“父亲,您这是愚忠。”知许的声音大了几分,她甚少对赵相发火,可这一次,却是她情绪最激烈的一次。

“你怎样看对为父而言都不重要,为父只需守着自己的道就行了。”赵相的语气充满着不容置疑,他说着,很是微妙地看了知许一眼,“救你之事,是我赵家欠了萧太子的认人情,为父必然将这恩情放在心中,你不必再介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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