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愿意跟随殿下,誓死护殿下成事。”元洲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了。”萧行止说道。
赵府那边的热闹都已经散了,外面无数双眼睛都一直盯着赵家,魏寻香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当然,最强颜欢笑的还是赵相。
他跪在了赵家祠堂,看着知许生母的牌位,长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是对不住你,我始终都没能护下咱们的女儿,竟然让她受尽了苦楚。”
“我何尝不知道圣上的用意呢?圣上这样苦苦相逼,我倒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赵相的声音透着沧桑,他上前摸了摸牌位:“你若还在就好了,你一定知道我应当如何来做的。”
“我们一家的安宁,不能让咱们的女儿来苦楚的来换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真的就让她嫁到皇家罢了。”
赵相说着,眼眶开始红了起来:“都这些年了,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把我忘了,如若不然,这些日子了,为何你都不愿意来我的梦中见一见我呢?”
赵相将牌位放回了原处,他知道,逝者已逝,他说再多都也没有用了,他不能倒,他是赵家的脊骨,他若是倒了,那赵家才是真正的完了。
“哎……”赵相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回过了头去,却正好对上了老太太的目光。
“我派人去寻你,听说你不在,就猜着你是在这里了。”
“母亲……”赵相唤了老太太一声。
“我有好些日子不曾见五丫头了,你还是想要瞒着我吗?”
赵相的目光有些惊慌,他避开了老太太的目光:“母亲这是听谁说的?五丫头这阵子病了,没能去向母亲请安,还请母亲多担待。”
“担待?”老太太轻轻一笑,她眸光锐利地看向了赵相,“我是老了,却不糊涂,府里的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但是今日喜宴,那些人明着是来祝贺的,你真当我听不明白那些暗示我的话,你真是糊涂啊你!”
“母亲,不是儿子糊涂,儿子也是没有办法,母亲您先前就为了咱们家的事情甚是烦忧,近来身子也一向都不好,儿子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能这样满天过海啊!”
老太太说着,她看了一眼赵相,“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许儿受了鞭刑。”赵相痛心疾首道。
“雁裕,去拿我的朝服来。”老太太青着脸道,她走近了赵相,。语气和缓了几分,“益儿,母亲知道你的难处,而今圣上多疑,你自然也是举步维艰,母亲全都明白。”
赵相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一向也觉得老太太要偏疼二房一些,他也记不清老太太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
可到底这般岁数了,若是真像幼时一般在老太太跟前痛哭似乎也太不像话了。
“益儿,母亲随你一起进宫,这件事,咱们赵家没有错,咱们也应该要去问圣上,问文武百官要一个说法来。”老太太说道。
“母亲,先前为了许儿的婚事,咱们……眼下若是这样强硬,只怕圣上心中更是难容……”赵相为难地说道。
“那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不成?”老太太也焦急起来。
赵相摇了摇头:“圣上不过是想要我接了那太傅之位罢了,既然如此,我自然就当遂了圣上的心意,日后家国大事,也都与我无关了。”
“你而今这个年岁,想来圣上也不会让你告老还乡,若是如此,只会让天下人诟病,圣上不能纳贤,若是你手中了没实权,日后等世人忘了你的功劳,他便有千万个说法来寻你的错处啊!”
“这是君令,咱们身为臣下,不得不从。”
“圣上这是在自取灭亡,先皇在世的时候,从未这样逼迫过老臣,他这样做就不怕寒了老臣之心,朝中奸佞当道吗?”
“圣上若是真如先帝一般,我赵家也不会要这样小心求全了。”赵相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北贺亡矣,痛哉我也。”
老太太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她深知自己若是真的去闹了一场,天子碍于情面自然是要放人的,可对赵家的施压,那才真的是会变本加厉。
“儿子明日早朝就会去禀明圣上,母亲放心吧!母亲且回去歇着吧!”
“我想去看看五丫头……”老太太斟酌了一下,终是说道,“她是在替我赵家受苦啊!”
“母亲去不得。”赵相道,“咱们家眼下做什么圣上都会知晓,依照圣上的性格,咱们若是去看了五丫头,圣上心中便就更是会猜忌,只怕五丫头在牢房之中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心火又升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嬷嬷,您先扶着母亲回去歇着吧!”赵相赶紧说道。
萧行止好不容易等着夜深了,就换好了夜行衣,他不知道知许是否会认同他这样最蠢笨的做法,可是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若是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只怕赵相那边就要退让了,这样紧迫的时间里,他也想不出旁的法子。
“属下与殿下一起去。”元洲还是有些不死心。
“你不能去,你放心吧!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殿下若是这样做了,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吗?”元洲道。
萧行止轻声一笑,他抬眼看了看月色,想起那日与知许月下饮酒,她以身挡在自己跟前的场景,他摇了摇头:“父皇心中对我的印象从来都没有好过,若非如此,我是皇后所出,生来就是太子之位,我二哥如何与我分庭抗礼?世人原本就都道我是行事乖张,我做了什么事,父皇也就是气一气罢了!”
萧行止说着,他垂下了头:“没了生母的太子,父皇应当知晓,在深宫之中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这样的太子该有多难活下来,可能他一开始,就真没想到我能坐稳这太子之位,并且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吧!”
萧行止的眼神当中浮现出了一丝落寞:“也是她,傻得让人怜惜,心中总是想着亏欠我的,竭尽全力相报,何时都是记挂着我的安危。”
元洲见他这样动容,想要劝阻的话也都消尽了,他知晓萧行止不是容易轻举妄动的人,他看似行事恣肆,实则从来都是谨慎的,他愿意这样冒险,那便是真的认定了知许了。
萧行止没有再犹豫了,他身形一闪,就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自己一个人穿梭于牢房倒是没有什么难度,他割断了铁链,这一声音终于是惊动了狱卒。
“你是谁?”知许警惕地问道,待对上了他的眸子之后,知许瞬间就知道了来人。
她甩开了萧行止的手:“我不能跟你走。”
“你若不走,你父亲明日就该授职了。”萧行止低声说道。
知许眸光一动,她一咬牙,终是看着知许道:“你总是喜欢带着我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也有我来替你抗。”萧行止的声音虽轻犹利。
狱卒还是都围了上来,萧行止虽是带上了知许,但是要解决这几个狱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带上了知许,到底是添了几分难度。
狱长在身后契合不舍的追着,整个牢房的人都知道知许至关重要,但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这样单枪匹马前来劫狱。
萧行止带着知许逃到了门口,但始终还是被围皆住了。
萧行止眸光之中泛出了一丝寒意,他盯着狱卒长,沾着血的剑刃直接夹在了知许的脖颈之上。
“放下刀……”狱长都要哭了,他虽得了京兆尹的吩咐,但也知道知许的重要性,如若知许真的死在了牢房之中,只怕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你们让开,如若不然,我就杀了她。”萧行止狠厉说道。
“英雄息怒,有什么咱们好生来说。”狱长说着,给了身边的狱卒一个眼色,他心中琢磨着就让去让巡防营的人前来。
萧行止却手腕一动,一根银针直接入喉,那狱卒就倒在了地上。
狱长心中一寒,两难之际,他对着萧行止竟然直直地跪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