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脑瓜顿时发亮似的漂亮起来,萧弘文一个回身抱住肆年的腰开始蹭,“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明日休息一天只陪你,顺便歇息。”
撒泼打诨起来全然没有半分王爷的影子,肆年只当是气了个寂寞,抱起萧弘文往里屋走去。一年生的灌木丛不经烧,肆年在山脚下砍的一大堆灌木丛不到三天便烧完了。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找到解决办法。
村里的人会砍柴进城去卖,肆年本想花钱从他们手里高价收购一些,奈何那些人无论怎样劝都不愿意收钱。肆年收了几捆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准备亲自上山砍柴。
顺便带着萧弘文出去遛一遛……
往日宅在家里有事情要操心,现在整日里除了吃喝睡没有其他的要紧事。萧弘文被闷得烦躁不已,老想着出去跑跑。
前几日带他去地头坐着,给了一把小镰刀让他闲来无事可以割草。没料到他睡着之后从椅子上摔下来,被镰刀割破了手指。也幸亏是手指,若是直接捅进身体里,肆年可真是要一掌拍死自己。自那以后,真真是不敢让萧弘文离开自己视线一步。哪怕是做饭,也必须要萧弘文睡在院子里以便时刻盯着。
熊孩子和老顽固不一样,熊孩子能教育,这老顽固是不知悔改。硬要说是一时失误,承诺绝不再犯,结果当天晚上躺着喝水被呛得咳嗽半宿。
村子被两座山夹着,村民们都是在东边的山上砍柴——这座山上树木更多而且没有野兽。肆年出门前再三查看行囊里面的药物,确保萧弘文需要的物件一样不落的背在身上。
时辰尚早,萧弘文半梦半醒着被拉起来穿衣洗漱,然后挎上小包裹被推着出了门。村里有不少人端着碗蹲在路边吃早饭,肆年拉着萧弘文一路走过去,收获了不少“善意”的目光。
“这么觉得肆年公子这是准备把萧先生拉上集市卖了?”小小一早被亲爹喊起来写字,连饭都没吃。
“我也觉得,跟我二爹卖猪一样。”胖仔一嘴的玉米糊糊,手里还捏着一个油乎乎的饼,“你字让我看看,我觉得自己写的和先生写的不一样。”
“哎呀!你别用你那油乎乎的爪子摸我的字!弄脏了我爹又要让我重新写!”小小是村里写字最慢的一个,但是写的最是工整,萧弘文多次夸赞他有前途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走至山脚下萧弘文还在打瞌睡,肆年狠下心拿冷的河水给他擦脸,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睛清醒过来才停手。
“要上山了,你抓着我。”把准备好的绳子递过去,其实肆年更加乐意把萧弘文绑在自己身上。
摆手拒绝肆年的提议,萧弘文晃了晃手里的弓箭,示意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当年他也是威名远扬的战神!箭术剑术都是排的上榜的厉害。虽说这几年有些体虚,但是上山打个野兔不成问题。
没有败萧弘文的兴,肆年把所有东西背在自己身上,先一步上了山。
山上有两条村民长期踩踏出来的小路,相隔不远,萧弘文强烈要求分开走。无法,只能目送萧弘文一个人踏上稍远的那条路。
只觉得心脏快了几分,肆年默默加快步伐确保自己一直在萧弘文的前方。这样有什么危险,能立刻察觉。
走了近半个时辰,二人汇合了。萧弘文咧着嘴笑,手里拎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兔,灰毛野兔在山里很常见但是不好抓捕。萧弘文竟然一击即中?
“为夫箭术不错吧?要不是怕你担心,我再往山里走远一点能射中更多猎物。”眉飞色舞的讲述自己是如何发现野兔,怎样找准方位,怎样快速拉弓放箭,又是如何下到坡底捡起野兔。萧弘文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抓到一只野兔这么开心,可能是因为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残废”
没吭声,拿过野兔装进背篓里。肆年寻了一处平地铺上布摆上糕点茶水,示意萧弘文坐下休息。
方才看见了不正常的闪光,山林里有暗卫可以理解,但是暗卫的武器都是做过特殊处理不会闪光。山中定然有可疑人员的存在,若是他的目标是萧弘文……
大意了,不该轻易出门的。肆年默默加快砍柴的动作,不多时便砍够了满满一背篓的柴。
“肆年!低头!”忽然传来萧弘文的喊声,肆年诧异之余反应迅速的低头,一个翻滚到了萧弘文正后方。
萧弘文手里的弓没有拉满,但是还在颤动的弦表明他实打实的放了一箭出去。肆年抽出腰间的匕首冲出去,被萧弘文伸手拦住。
“解决了。”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脸求夸赞的样子凑到肆年身边,萧弘文就差摇尾巴汪汪汪的叫两声。不过肆年此时没有夸赞人的心思,他快步走过去想要补上两刀。打猎用的弓箭很难将人一击毙命,一旦那刺客还有意识,暗器难防啊!
刺客倒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过去。肆年小心的拿树枝挑开四周的灌木,所见令他瞳孔皱缩……
那支箭穿过了刺客的喉咙……不是心脏不是胸腔,是喉咙!从前方穿过,没有任何偏差的刺穿喉咙……真真正正的一击毙命!
刺客定然不会呆站着认人宰割,他会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而且在看到箭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必然会快速移动!三十多步的距离,半人高的遮挡物,快速移动的猎物……一击命中最难捕捉的喉部!
箭头刺穿喉咙,可以说是穿过整个喉骨,箭的力度自然不会弱。
有这般本事,怎么写字能写到手抖?看书能看到吐血?
围着萧弘文转了两圈,不相信似的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真是你射的?”
“嘿!你这话说的,不是我还能是谁?”求夸奖没有成功,萧弘文觉得自己一番神操作秀给空气看了,心里很是不爽。再听见肆年这么询问,明里暗里的表明不相信是他射的,心情愈发糟糕。
平日里懒是懒了些,那不也是为了韬光养晦嘛!这难得有一个天秀的机会,铆足了力气证明自己,还被这般怀疑。
为人夫,哪个不要点面子?
肆年平日里与村民交涉多,萧弘文自觉的居下给足了肆年面子。平日里银钱一分不留,家里大小事务安排全听他的,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他不快活。
怎么就不能推心置腹的换位思考一下!
夸两句怎么了?两句不行一句也可以啊!实在不想夸赞,来个技术分析证明箭术强大勉强可以接受。怀疑是什么意思?堂堂战神!领兵征战十多年,射死个人是很难相信的事情吗?
越想越生气,萧弘文扔下弓箭往山下走,双手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不想说话。
自知说错了话,肆年快速收拾好行李跟上去。长期以来放肆惯了,竟真的以为萧弘文是个没脾气的。此时瞧着萧弘文动了怒,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个月在萧大王爷身边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足够诛九族的嚣张事。
六只小黄鸭在池塘里戏水,叶凌文端着碗鱼食站在一旁的亭子内喂鱼。
叶凌文喜欢小黄鸭,必须是纯色的“小”黄鸭。
约莫长到巴掌大小,就有其他用处了——给郡主炖汤。
府内禁止疾行,仆役压低步子走到叶凌文身边,低声汇报:“派出去的影卫都死了。”
面带微笑的转身,轻轻揪住那仆役的衣领,随后大力的将鱼食扣在他头上。
“我有没有说过,喂鱼的时候不要打扰我!”声音狠厉面上却仍然带着笑。一旁的侍女满脸淡漠,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头上被扣着碗,那仆役视线受阻,被松开之后忙不迭的就地跪下。却不料被叶凌文抓着头发大力的撞击了地面,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竟是连跪也跪不稳了。
“不要跪在我脚下!”一脚将那仆役提出亭子,看着地上散乱的鱼食和林林星星的血迹,叶凌文忍不住再次发火:“说过多少次!不要把地面弄得如此脏乱!”
候着的侍女立刻上前打扫,动作轻柔行动迅速,临走时一刀了结尚在喘气儿的仆役,拖着尸体进了地窖。
疯牛病发作的场景只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院子内又恢复为最初了宁静。一只小黄鸭掉了队,晃晃悠悠的游至叶凌文喂鱼的区域。只见剑光闪烁,一人踏水而去,水面上漂浮起一层鹅黄色的绒毛。
在郡主府,掉队的鸭子能被叶凌文亲手剥皮去骨,也是它此生幸运。名剑踏雪,杀人无形,剔骨无痛,剥皮无筋。
水波荡漾中,一块完整的鸭皮顺着水流进入竹筐,候着的工匠熟练的捞起,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用竹条固定出完整的小鸭模样。鸭嘴被涂上血红色的染料,大张着露出内里复杂的竹条,以及竹条中固定的鲜红、狰狞的鬼脸图腾。
“荥阳郡主再不回来,叶先生怕是要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