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吧!让东泽的势力与他接洽,如果他不愿意合作再汇报给我。”这个副将跟着自己多年,现在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萧弘文不相信他会投靠东泽。
“妇人之仁!真的坏了事我看你怎么办!”鹤山心里宽慰,面上装的严肃。正准备再教育一番,肆年推门走了进来。
茶叶早就喝完了,萧弘文那一天七壶茶的喝法……不提也罢。
偏偏鹤山见不得萧弘文在吃喝上有什么不好,见萧弘文被逼的开始喝白水,心里有些不忍。再看桌子上摆放的是平时萧弘文不喜欢吃的白粥,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肆年毕竟是个男人,厨房里面还是女人更加顺手。回去之后给他派几个侍女好了,养伤途中吃喝一定要好。“鹤山掌门,请用茶。”肆年把茶杯递过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端的是白开水,有些尴尬的把手往回缩,却被身后的萧弘文握住。
“叫的那么生分做什么,叫师兄就好。”萧弘文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鹤山。那意思就是:拜托拜托,知道你心里不开心,但是看在我这么求你的份上应答一声吧!
“师兄,请用茶。”肆年被迫又把茶水递过去。其实他心里不在乎这些,鹤山接受不接受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接受的话自己也不会跟他一起过日子,不接受自己也不会碍他的眼。但是萧弘文心里把鹤山放的高,自己得到鹤山的认可,应该可以让萧弘文高兴一些。
“嗯。”白水入喉竟是颇为解渴,鹤山挑了挑眉,又抿了一口。
见鹤山没有为难,萧弘文暗自吐了口气。于他而言,鹤山更像是扮演了衣食父母的角色。肆年能够得到鹤山的认可,也算是一个大的突破。
二人又谈论了不少东泽的事情,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见师弟没有留自己吃午饭的意思,鹤山自觉不该打扰,起身告辞。
村民见过他多次,知晓这人没有坏心思。端着碗蹲在路边目送他离开。
不敢想象萧弘文能够有一天会蹲在路边端着碗目送自己离开,鹤山在心里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要让萧弘文有一天心甘情愿的目送他离开。
想到此处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院门紧闭,萧弘文完全没有想要送自己走的想法。估摸着他已经吃上饭了……自己却要在午饭时间往回走。
三菜一汤,两份白米饭。肆年用一个托盘把餐食拿进屋放在桌子上,准备打水伺候萧弘文净手。哪知床上没有萧弘文的身影,是送鹤山师兄离开了吗?自己是没有资格一同相送吗?
“发愣呢?累了?”萧弘文端着脸盆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问肆年,“这才分开一刻钟就想我了?”
“你去……打水了?”水缸里没有水,他总不能是去水井旁打水了吧!从屋里走到院外,从院门走到水井旁,拿起水桶扔进井里,转动轴承,把满满一桶水拎进院内……“手有没有被麻绳磨伤?嘴里有没有血腥气?身子有没有不舒服?腿软吗?胳膊怎么样?”
不等萧弘文回答,他已经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把无措的媳妇儿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是懒,但没有残……”
“巴不得你残了呢!整日不让人省心,乱跑什么!这是你能做的事情吗?”
往常冬日里萧弘文的屋子是要放炭盆的,门口、屋子中心各放一个,手里再塞一个汤婆子,被子里还要放上几个烧热乎的石头。
眼瞧着快下雪了,鹤山巴巴的差遣人送去三大篓子银骨炭,还捎带上满满一箱子的补品。
人参、鹿茸、灵芝、阿胶、燕窝……瞧着越堆越多的补品,肆年站在厨房门口发愁。
这要怎么吃?一股脑熬了当粥喝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惜自己不是巧妇,再好的食材拿手里也糟践了。
“宝儿?”瞧着肆年呆立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一旁晒太阳的萧弘文没忍住喊了一声。
“这燕窝是怎么煮的?熬粥吗?”
“……”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萧大王爷默默起身进屋里寻书,“稍等,昨日瞧见了几本食谱。”
食谱里面记载的很是详细,二人晒着太阳看着书,不多时就到了我午膳时间。异常默契的选择吃最简单的白粥,肆年挑挑拣拣的从一堆名贵补品里拿出了一袋红枣,洗干净了扔进粥里。
补血益气,皇家红枣定非凡品。
饭后肆年折腾着要把炭盆烧起来,萧弘文侧睡在躺椅上接着晒太阳。近几日睡的时间太长,眼睛肿的厉害。肆年煮了两个鸡蛋拿丝绸包着让他自己敷。萧弘文把鸡蛋放在躺椅上,脸压在上面一点点的蹭。
“银骨炭整个皇宫每年才得二十几篓,楚寻那小子也真是实在……”自打萧弘文回了京,宫里无论是什么好物件都被小皇帝塞到了萧府。起先是成箱的宝石玉器,在后来是名剑,萧府库房堆不下,索性全部还回去。
小皇帝头一次遇见御赐的东西被退回,气得成宿睡不着。最后在小夏子的提点下开始送补品、银钱、各地吃食,勉强找回了一丝皇帝的尊严。
“这些撑得过一个冬天吗?”手里的炭块儿不大,颠着觉得分量也不是很足,肆年总觉得这些撑不过一个冬天。
“足够了,这屋子不大,半盆炭足矣。”萧弘文翻身敷另外一只眼睛,屁股对着肆年,“这日头有些毒,晒得我燥热。”
“……”
肆年抬眸看一眼萧弘文,见他衣服似乎又宽松不少,默默的拿起身旁的食谱学习起来。
院外,刘村长端着二十个鸡蛋不知该不该敲门。程家小孩儿说萧公子听不得吵,稍有些大动静就会被惊的心惶惶。可若是不敲门,总觉得不够礼貌。
肆年翻书的空当瞥了一眼门缝儿,没说话。教书这件事,他心里一千万个不乐意。今日太阳难得的好,萧弘文晒得很是舒坦。这时候被拉去教书,太亏。
炭火烧的旺盛,肆年拿铁棍翻了翻又往里填了四五块,用余光往门口瞥了一眼。竟然还没走……心里吊着秤砣吗这是!
“弘文,刘村长在门外。”
“啊!怎的把这事儿给忘了,快请。”慢悠悠的起身,见肆年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只好自己往门口走去。
先入眼的是一筐鸡蛋,个头不小颜色也漂亮,目测不少于十八个。村里人一年到头吃不上几个鸡蛋,一般都拿去卖了换钱。可是对萧弘文倒是大方——明明一个字都还没有教授,已经完全是恩师的待遇。
“萧公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们准备了石板和笔墨,您看……”
“您稍等……”萧弘文客气的将人请进院,扭头冲着肆年问道:“夫君~今日可以请孩子们来院儿里吗?”
“随意。”冲着村长点了点头,肆年端着炭盆进屋,没有再出来。
在心里为萧公子鞠了一把汗,村长与萧弘文商定好时间快步离开。
看来这萧公子果真是个……怎么说的?惧内?肆年公子平日里对谁都和蔼可亲,今日竟然对萧公子摆脸色。看来日后万事还是要以肆年公子的意见为主,萧公子身体虚弱可经不起折腾。
八岁到十四岁的孩子已经过了哭闹的年纪,加上他们对萧弘文有浓重的好奇心和畏惧心理,所以站在院子里的时候一个个闷不吭声。萧弘文换了一身更为朴素的衣衫,眯着还没有消肿的眼睛点数。
十三个,不多也不少。一个一个教导肯定是不行,但是挑几个亲自教又显得不公平。
仅仅是握笔姿势就教授了半个时辰,萧弘文手心开始出虚汗,握笔时不停打滑。在石板上写下十三个名字,让他们各自抄写下来回去贴在墙上。又在每个孩子的纸上写了横竖撇捺四个笔画。
“今日就到这里,回去把这四个笔画各练习五十遍,后日开课时检查。”不结束还好,一说结束腿软手酸……萧弘文晃晃悠悠的走到桌边坐下,与每一个学生道别。
待人走完,萧弘文才发觉自己倒水的手在颤抖,茶水顺着桌子流淌到地上,杯子里却不见几滴。果然是不能长时间站着,要适当的歇息片刻才好。
茶壶被暴力的抽走,肆年冷着脸帮他倒满水递到嘴边,“喝!”
这一声吧萧弘文吓得一个激灵,牙齿磕在茶杯上发出咚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肆年,因为紧张还不自觉的吞咽了一次口水。怎么就生气成这样了?喝口水都不行!本就疲惫,又被这么对待,萧弘文心里的委屈噌噌噌的窜老高。
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肆年紧忙伸手替萧弘文按了按嘴角,凑上去吹了吹,“不疼不疼……”
“那里肯定不疼!我磕着牙了嘴巴为什么会疼!”像是气极了,转过身子给肆年留了一个后脑勺。
“乖……我给你舔舔……可好?”“舔舔”是萧弘文惯用的伎俩。凡是吵架拌嘴或是哪一方哭了,只要舔舔多半就能和好。若是单纯的舔舔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进屋里接着进行更深度的舔舔。
光滑的后脑勺没有动,肆年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屋里放了炭盆已经足够温暖,脱光了衣服躺在被子里也不会着凉。肆年咬牙切齿地说道:“进屋!我给你好好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