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慕酒酒才确定眼前是真的段千晓。
“不好意思千晓兄,之前友人幻化成你的模样,一直缠着我要吃鱼,我这才认错的……”
“能理解,我之前发现自己在一个隐蔽处醒来,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想必是用来诓骗你。”
段千晓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此人大费周章,只是来骗鱼吃?这也太……”
这位妖界兄弟,这么纯朴的么?
不会脑子出了问题吧?
“可能他是个吃货吧。”慕酒酒毫不在意的说道,“对方说他叫戎什么……”
“戎修?”段千晓思索片刻道:“我记得此人是妖界的一个头领,妖界之人称呼其为’黑翼王’,据说为人残暴,性情古怪。没想到还有这么单纯的一面。”
段千晓摇摇头,果然传言不可信。
慕酒酒则想到之前她与吃货鸟人的谈话,几分疑虑浮上心头。
她开口道:“千晓兄,你也相信那些’师父与魔界宗主百里寒交手,共同陨灭’的传闻么?”
“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古怪。”段千寻目光严肃起来。
“首先,沧澜兄三年前就大胜百里寒,即使如今百里寒功力提升,可沧澜兄也未松懈。
旁人也许不清楚,沧澜兄这些年来的功力,精进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步。他何至于落到如此惨烈的结局?”
“其次,沧澜兄的性子,本就不是爱起争端之人,从本意上来讲,他并不在意这些名利。
何况早在之前他便已经名声大震,他有什么理由要应这场对他毫无意义的战?”
段千晓话刚一说完,鸟的鸣叫声自苍穹传来,一只灵鸟向慕酒酒飞来——
慕酒酒吓了一跳,只见那只灵鸟落在她肩上,睁着绿豆大点的黑眼珠,歪头瞅她。
你瞅啥?
瞅你咋滴!
灵鸟扑了扑翅膀,“扑哧扑哧”扇了慕酒酒一脸。
慕酒酒:“……”呵!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我的注意么!蠢鸟!
此时an开口了:“这是灵信鸽,是一种传信的灵鸟,极通人性。
它们性格忠诚,若是送信途中被他人拦截,被其他人强迫取出信件,宁愿驱动灵力自爆也不会让信件落在外人手上。”
这么忠烈的么,慕酒酒瞅了一眼那灵信鸽,只见对方傲娇地抬了抬头。
蠢鸟!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an继续道:“这种灵鸟优点很多,可是太过金贵,较难饲养。它们大多食用一种曼罗树的果实,价格昂贵,一般只有大宗门,或是财力雄厚的势力才有能力培育。“
段千晓见到慕酒酒肩上的灵信鸽,有点好奇:“有人给你写信?”
在他看来清秋性子寡淡,很少外出,按理说外界认识的人应该不多才是。
“我也不清楚。”慕酒酒道。
她取出信件,打开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慕酒酒:“……”
段千晓稍加思索便道:“这应该是一种特别的纸。”
“你看。”段千晓往里面灌输了自己的灵力,不一会儿,纸上浮起氤氲雾气,上面逐渐显现出文字。
第一句话是,池清秋亲启。
“池清秋姑娘,想必你收到我的信会很惊讶,因为你与我素不相识。
如今盛沧澜之事已经人尽皆知,请你务必保重自己。此外,或许你会察觉到一些什么,但很多事情比较复杂,并非以你一人之力能解决。
在不够强大的时候保持适当的沉默,并非懦弱。
你的师父生前把一样东西托付给我,因为怀璧其罪的缘故,所以还未曾给你。等到你真正想要的时候,你便来找我。
若我不在,你可以寻奇珍阁的管家许成青。
——阁主,左轩铭。”
在慕酒酒读完最后一个字,信上的内容就逐渐消散,然后开始燃烧,最后变为一堆灰烬。
奇珍阁?
她记得上一次去那儿是刚进游戏那会儿,因为跟丢了一个神秘的前辈,出于好奇去奇珍阁逛了逛。
当时便对这阁主起了好奇之心。
那时还说等自己有空了再去一次奇珍阁,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随机任务什么的,没想到如今机缘巧合,竟有了联系。
段千晓见慕酒酒看完信后久久沉默,轻声提醒:“清秋?”
慕酒酒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再叫自己,回道:“怎么了?”
段千晓:“你还好么?”
慕酒酒:“我没事儿。”她只是有些好奇信中的内容。
段千晓:“关于盛沧澜的事情,你怎么看?”
慕酒酒:“我也不信。”
段千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慕酒酒心想,此事虽然疑点重重,但盛沧澜已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算要查点什么,也有些麻烦。
再加上这信上的内容……
慕酒酒:“千晓兄,师父生前有没有什么比较熟悉的人?”
段千晓:“他朋友很多,你知道他这种身份,总是会有许多结交之人。但要说特别熟的,除了我,那便是庄华远了。”
“庄华远?”
“东圣宫的少宫主,我们几个年少时便认识。”
段千晓叹了口气:“不过感情淡了也说不定,沧澜兄丧葬,他也只是派人来送礼,并未亲自前来。”
慕酒酒听完,打定主意,最近便去东圣宫一趟。
段千晓:“那我今日便回宗门了,之前未遵师命,还得回去向师尊领罚。”
“这些天谢谢千晓兄了。”慕酒酒真心实意道。
段千晓:“应该的,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叫灵信鸽传信给我,愿尽绵薄之力。”
慕酒酒笑了笑:“那千晓兄遇到什么事,也定要告诉我。”
她虽然现在实力不强,可是个玩家呀!
玩家是什么,拥有主角光环的人物!
慕酒酒对此迷之自信,对段千晓报以迷之微笑。
段千晓听闻此话,内心虽觉得没必要,但也不好拂了慕酒酒的一片好意。
于是他道:“好,一言为定。”
苍穹间风云变幻。
世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沉默的看着段千晓踏上越剑宗的道路,沉默的看着泥沙间无数横陈的青衣尸体,沉默的看着曾经艳压群芳的花枯死于山间树下。
每一个分岔口引申无数的的道路,不同的选择,导致的结果截然不同。
然而选择之时,每个人都以为那只是平凡无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