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什么所有的人都说大人是坏人?大人明明也是迫不得已的...为什么他们总说我们被控制了,想要杀我们呢?"少年有些难过的问威严的中年男人。
"邬黎,如果你真的想做,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这么一方面来说,我们的确是被大人控制了,因为大人的力量是感情,只要她愿意,能让我们人类的感情恢复到一个绝对无私的状态,这样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但是却能让我们更加透彻地看待这个世界,那些被这个愚昧的世界迷惑的人就无法理解我们,所以在他们看来我们被大人**了。"中年男人柔和摸了摸少年头顶的软发,眼中满是慈祥。
"嗯!我知道的爹!爹是因为被大人加持了感情的力量,所以才放弃了帝皇的身份和娘亲隐居了!"少年笑得那么开心,让圣有些沉默。
"真的是如此吗?所谓控制人心的力量就是这样?不,他们只是被控制了,所以才会这么说。"圣告诫自己,保持冷静。
转眼间,一过几年,少年已经十五六岁了,虽然还是有一些稚嫩,但是却多了一丝成熟稳重。
"爹,大人...拒绝了我,她不想让我进宫,我是不是还不够好,明明...已经做好了当坏人的打算..."少年眼中有些落寞,忧郁写在脸上。
"傻小子,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要做一个坏人究竟有多么难...大人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大人掌控情感的至高力量,只要她想的话,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只要她一句话,别人都会高高兴兴地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手中,哪怕自己的性命,大人之所以杀人,是为了平衡,正如同我教你的帝王之术一样,万事万物都注重平衡,如果平衡被打破,就会发生最大的灾难,而大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大人杀过很多坏人,每杀一个人,都能在一瞬间接受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感情,要承担的痛苦是你无法理解的,我曾经看见过属于大人的侍从杀了一个好人,就是当年我们的国师的孩子,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咒骂那个小姑娘冷血无情,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可是只有我看到,那个夜里,那个小姑娘把眼睛都哭瞎了..."中年男人眼中很深邃,他曾经是帝王,与那个人有过接触,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少年眼中很难过,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了,因为他还是没有决心承受那种违背自己的本愿杀好人的准备。
"简直荒谬,为什么不能够存在最美好的世界,从生命的诞生开始不就是为了追逐一个理想中最美好的世界吗!"圣摇头,仍旧是觉得少年被**了。
可是少年仍然是没有放弃,他开始强迫自己去杀一些小玄兽,每一次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少年都痛苦得用锋利的匕首刺穿自己的手心,他开始吃不下饭,人也渐渐消瘦起来,每夜都在噩梦中渡过,他的话渐渐变少,他开始学会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他也学会了不再哭泣,只是每一次杀了无辜的玄兽之后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天空的满月。
"父亲,我今天去考核了,已经是实习月徒了,马上我就会接到我的第一个任务..."
时隔三年,少年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果然已经是被迷惑住了,打算去杀人了吗。"圣这些年一直观察着少年,看着他一点一滴的成长,能够清晰的体会到他内心的伤痛,能够感觉到被他隐忍下的愧疚。
少年离开了,他来到了一个水潭,清冷的月亮映照着水潭,在月光下,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反射着美丽的光芒,少年出现的时候,水潭边有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躺在那里,一只手放在水中,染红了一半水。
"那是...忧玄仙子,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圣疑惑,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幻想,只是折寿了一具尸体曾经经历过的岁月,他认识这个受重伤的人,那是他们神道阵营的一位真仙,实力非常强大,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如此重的伤。
"他的任务失败了。"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他之所以会知道并不是因为推算,而是因为他知道忧玄仙子还活着,现在的幻像是折射的多年前的场景,既然后来的忧玄仙子还在,那么这个名叫邬黎的少年肯定是任务失败。
"你错了,圣。"
邪魅的声音夹杂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
冥狱站在圣旁边,与他一起看着这一切。
"哪里错了,忧玄还活着,他难道不是任务失败了,而他现在也已经踏入了歧途,在邪道的深渊越走越远。"圣开口,对冥狱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好奇。
冥狱摇头,他千方百计的动用大手段重现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让身为天道代言人的圣更加公正的看待世界,怎么可能会无功而返?
"你错了,他的任务成功了,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少年,他完成了这个任务,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话,或许已经可以去掉实习两个字了。"冥狱用眼神示意圣继续看下去。
圣皱了皱眉头,聪明如他,立可就根据这些话联想到了一些东西,神情第一次出现了震撼,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
少年神色复杂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绝世高手,轻轻的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脖子。
"你...是什么人?"忧玄仙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就算现在没有人对他动手,只要再不得到治疗,死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少年沉默,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将忧玄仙子扶起来靠着潭水的边缘说道:"实习月徒。"
忧玄瞳孔一缩,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一连挣扎了好几次之后没有成功,脸色死灰的看着少年讽刺的说道:"怎么还不动手,我听说只要完成实习任务就可以转正,你应该很想转正吧!那就快点动手!"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忧玄看了良久,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有淡淡的药香味传来,闻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香甜,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也很想杀了你,我知道你记不算是个好人,也不算是个坏人,但是我至少知道你是大人的敌人...我并不知道我的实习任务是什么,只是根据信息来这里而已,其他大人说,来到这里之后,我自然会知道我的实习任务是什么,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任务是杀了你,可是看到你浑身鲜血,我却明白了我真正的任务..."少年打开瓶子,丝毫犹豫的将瓶子中唯一的一颗金色药丸倒入忧玄口中。
忧玄挣扎,但是被少年扼住喉咙,强迫他吞了下去。
接下来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流血不止的伤口渐渐愈合,颓废的气息也渐渐恢复,看起来至少外伤已经止住了。
"帝灵丹!"忧玄惊呼。
这是一种夺天地造化的丹药,所要耗费的药材几乎存在于传说,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只有用帝国气运加持才能练出,吞服后如果有加持气运的帝室血液催发,能够发挥夺天地造化的能力,说是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
"我的任务是——救你。"少年睦子一黯,这些年来他杀了很多无辜的动物,他以为他已经可以做到习惯,习惯了愧疚,习惯了谴责,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他还是无法渡过心中的彼岸。
"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救我!你在救你的敌人!我一但恢复会杀了你们!"忧玄大吼,但是他的眼底却有一些慌乱。
少年仍是是没有丝毫表情,强制性地抬起忧玄仙子两天纤细的手,划破她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液灌入她的身体。
少年的脸色越来越白,但是却没有停止,实习任务不会有任何辅助,一切都得靠他自己,那颗珍贵到了几点的丹药是这样,现在的注血疗伤也是这样。
"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一些东西,我并没有要救你,我只是...想要用大人的方式救这个世界,你的力量能够维持正道平衡,最近一段时间邪道力量太强,大人们会帮助你们,但是这并不代表下一次我们见面就不是敌人。"少年收回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忧玄仙子。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尽管...我现在更加迷茫...你现在好自为之,之后会有人来救你。"少年甩袖离去,消失在月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那只是因为你被控制了!"
"是的,我已经被控制了,一种名叫做感情的东西,控制了我让我救了本是敌人的你..."
画面模糊,这种现象圣已经非常熟悉了,代表着接下来的场景要跨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或许很长很长,以后许只有几年罢了。
"他的任务完成了。"冥狱开口,神色淡然,但是细看之下脸色却有些苍白,神情也透露着一股疲惫。
"是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月徒,或许有机会问鼎那几个最顶尖的位置,他做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救了与自己最尊敬的人为敌的人。"圣同样开口,他的表情也是很淡然,但是却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你想这样问是吗?"冥狱没有看圣,可是却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波动。
圣没有承认,但同样没有否定。
"相比起你,或许他现在的心态更适合做一个天道代言人,世间万物都是天的子民,无论是好的坏的都是天的一部分,你太过偏爱于神道了,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而已,你们不断的战争破坏平衡,总要有一个人收摊子不是。"冥狱开口。
圣沉默不语,两人对话的时间画面已经再次变化。
到处都是鲜血,神道的大能对这个村落动手了,无论是老少妇孺,全部倒在血泊中。
少年在这个时间已经非常强大,奇异的是他的容貌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眼睛深处满是沧桑。
他很强,他的敌人并没有他强,可是他的敌人比他多,人山人海,终于,一柄长剑洞穿了他的心脏,他终于倒下了,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做错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这些村落里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天道代言人。"冥狱出现在圣背后问道。
圣沉默,他以另一个人的身体经历了他的一生,感受了他这一生中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这个人活的有多痛苦,越来越强大,不得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杀掉神道好人,每一次他都会坐在水潭边上看着满月,用最极端的手法折磨自己。
"他杀了人。"圣回答道。
冥狱知道,他已经成功了,圣内心的坚持已经动摇。
"他杀了谁?那个走到哪里就借着让魔道自食恶果四处奸淫信奉那个妖孽的女修?还是那个将所有邪道视为污秽抽筋拔骨的牛鼻子?他虽然为了维持平衡对正道动手,可是确实有选择性的杀了斯文败类,尽管如此,他都已经如此痛苦,圣,从某种意义上你就是整个天下苍生之父,你难道不觉得应该更痛吗。"冥狱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修为本就被封印,现在强制性动用,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沉默,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沉默,只是感觉在心脏的深处被埋下了一颗不知名的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终于...结束了..."
一声微弱的叹息,高手到从心底生出的解脱,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
在这个少年死的最后一刻,他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心,他带着所有人的唾骂带着一丝笑容闭上双眼,像是进入了最甜蜜的梦乡。
"带我走吧..."
在这幻境中,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少了什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