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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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狱和圣走了很多地方,他们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但是一路下来基本上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偶尔互相问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嗯?"突然,冥狱站在山顶停下脚步,突然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有刻意催动邪道始气瞳,但是因为意外,邪道始气瞳与右眼融合,就算不催动也能看见散发的邪道始气。

他的视线中,前方满是邪道始气,浓郁得几乎化成实质,虽然数量庞大,但是却还在他的可以吸收的范围之内,这样庞大的邪道始气如果能够被他完全吸收的话,别说是破开封印了,就是更上一层楼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种邪道始气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并不是那种邪魔歪道散发的咒怨,而是一种刻骨的仇恨不甘,这种气息独属于将死之人。

控制着玄气,冥狱让自己漂浮起来,能够在更快的时间下山。

圣眼中闪了闪,跟了上去。

当冥狱走到山脚的时候,早已是浑身冰冷,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切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胸口的正邪司盘缓缓转动提醒着它的存在,冥狱可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幽冥地府。

不,就是幽冥地府也没有这副惨象!

幽冥的存在是为了维护秩序与惩戒恶行,而不是造成他眼前的炼狱!

到处都是尸体,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这些人有的衣着华丽,只不过现在身体已经冰冷,还有绝美丽人,如同仙子,只是胸口被洞穿了一个大口子,仙血已经开始凝固,有神圣的奇珍异兽,浑身金芒,此时沾染了血污,瞳孔已经涣散。

这些,是极少数的,大部分却是一些相比起来修为不太高的普通修士,有的人怀中抱着五六岁的孩童,用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捂住怀中孩童的眼睛,让他无法看见这片人间地狱,只是这个修士的后背已经被一柄长矛刺穿!连带着...他怀中的孩子。

这只是最普通的一角,有的老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微微上仰,似乎在看着天空,像是**着什么,只是他的脖子上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有人将他一击斩首...

鲜血汇聚成小溪,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于空气,邪道始气笼罩着天空久久不散,这些人死的时间都不长,才死不久。

圣从冥狱后面走来,浓重的血腥味也不能影响他的神圣,这个少年的内心与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年纪大大不符,真实年龄不知道有多少岁。

圣额头上的六道轮回印迹微微一闪,他的瞳孔也出现一缕微不可见的的光。

"他们是那妖孽的信徒,大概在半个时辰前被歼灭了,稍后会有人来处理。"圣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他眼前死的不是生命,只是一朵落花,一粒尘土。

冥狱眼中一闪,有一道隐晦的说不出的复杂的神色。

他曾经以为他很冷酷,他可以藐视天下苍生,不在乎正与邪,可是当看到如此多的人死在面前,无论是老少妇孺,都倒在血泊中,他不可否认,胸口的位置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在震动,一声又一声,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个妖孽什么人?他做过什么?这些人又做过什么?你即是天道代言人,为何不能平等的看待这个世界,或许因为这个世界的原因,他们必须死去,可是为什么要侮辱他们?"冥狱将一个孩子充满血丝的眼睛闭上,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冷漠。

圣的眼中闪了闪,仍然是没有丝毫波动的说道:"公子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不知道那妖孽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已,他修炼的功法非常诡异,能够吸收他人身上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你无法理解的,能够让人从灵魂深处服从对方,并且源源不断的产生力量供给自身,造就他回天灭地的力量,所以他的信徒必须死。"

"呵!"

冥狱有立刻说话,只是眼中露出一抹讽刺,发出一声嘲讽。

"他?可不如直接说他的名字,'狱';对吧?但是你就能真的肯定,这群人已经被他控制了吗?就算这些人被控制了,你们就能肯定他们做过坏事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或许真的是因为被控制,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崇拜那个你们口中的妖孽,但是身为这个世界的代言人,你该做的,难道不是保护她们吗!至少,也让他们好好安息!"冥狱的表情非常冰冷,但是却带着一点笑容,只是这点笑容怎么都感觉有些渗人。

只是圣这次却是露出了不解的目光,皱了皱眉头问道:"狱?我倒是知道那个人,不过...他并不是那个妖孽,而且他也没有控制别人的力量,你怎么会说起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那毁灭这个时代的还有..."冥狱怒气上涌,猛的一回头就要张口呵斥,话还没有说完后半句话就被生生掐断,神色变化中咬了咬牙,将没有说完的话咽下去了。

尽管冥狱反应非常及时,但是他说出的话却也已经被圣听见了,圣温和的气息并没有改变,但是眼中却多了一丝冰冷,用如玉的声音缓缓问道:"毁灭这个时代?"

冥狱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心,邪魅的面孔平淡中透露着冰冷。

"你听错了。"冥狱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需要我将当时的画面回放吗?"圣没有逼真,但是平淡的语气中却更加强硬。

冥狱看着圣的双眼,两个人相视无言,过了好几分钟冥狱才开口道:"我不想说,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包括你在内。"

圣眯了眯眼,他看起来非常的平静,但是实际上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周围压抑下来的气氛告诉冥狱他现在心情的确实不算太好。

终于,圣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问题说道:"并不是'狱';,他虽然也是一个麻烦精,但是并不是妖孽的族人,他们这一族实在是太少了,目前为止,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个人,她...是一个女子,能够利用心脏汲取他人的情感作为力量源泉,而且也能够利用心脏影响他人的情感,可以轻而易举的侧翻他人,是**的源头人物之一。"

冥狱手指一颤,他知道他已经触碰到了关键人物,这个女人应该和他在**国藏书阁遇到的留影是同一个人。

"什么族群?"冥狱不着痕迹地问道。

"无心族。"圣平静的眼中出现凝重,看起来非常忌惮对方。

果然是她!冥狱是不是能够感觉到胸口正邪司盘兴奋的颤动,他知道,他可能遇见了他的亲人。

"无心族?既然他们没有心,又怎么能够利用心脏控制他人?"冥狱装出不理解的样子问。

"我也不知道,她是我无法看透的人之一,虽然我知道他们的心脏就是她们最强大的法宝,但是而且从来不知道她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听叛逆说过,她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圣摇了摇头,也不会因为自己不知道而觉的不好意思。

冥狱沉默,到了这一刻,他大概知道无心族的秘密之一了,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没有心脏的,他们的胸口是空的,但是随着司盘的觉醒,司盘就是心脏!所以当初正邪司盘才会选择胸口为栖身之所,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偶尔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应该就是正邪司盘开始与他融合,将要成为他的'心';的前奏,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期的自己居然藏了那么深,居然还没有人知道他也是无心族之一。

"能够让我飞起来吗?我现在的力量不够,但是想要做一点事情。"冥狱开口看着盘旋在高空中的类似秃鹫的生物,在三犹豫之下终于还是开口。

圣看了看冥狱的视线所指之处,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不太认同的摇了摇头陈述道:"这我看来你想做的一切没有丝毫意义,这个世界没有轮回,此去便是永恒,而且他们本就是邪道,不应当..."

"把手给我。"冥狱还没有等圣把话说完,双眼直视着前方的尸海突然开口。

圣神情微微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伸出一只小手。

冥狱同样伸出一只手,握住圣的手,带他走向尸海。

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感觉到空气中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但是却说不出来,也察觉不到,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股力量很神秘,而且层次非常高。

冥狱的脸色开始苍白,他脚下的泥土深处一尺的地方,正邪司盘有规律的转动着,一缕又一缕墨白色光丝分散,透过地面扎入每一具尸体,因为是从地下深处,所以并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能够察觉到。

"以我之眼,以我之魂,以我之名,开..."

像是古老的咒语,又像是灵魂的不甘,圣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了,他没有丝毫慌乱,等着这个世界重新清晰,他心中也是很好奇,冥狱打算做什么事情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

"嗯?"

这个世界刚刚一清晰,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穿着普通的衣服,强悍的实力也似乎消失了。

"幻觉罢了。"圣没有惊慌,只是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邬黎,还不快来练拳,等你变强大了,才能够成为像大人一样的强者!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威严的声音中透露着慈祥。

"居然称呼那妖孽为大人,果然已经迷失了自己,被控制了吗..."圣在心中暗想。

"是的!父亲大人,我一定会努力练功的,等到了那一天就去帮助大人,如果世界注定需要一个坏人,而那个坏人必须由大人去当,我希望我能够成为大人的一员,与她共同承担这个愚昧的世界!"少年开口,眼若明星,眼中满是憧憬,闪耀着圣无法理解的光芒。

他居然无法控制自己,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感受着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罢了。

其实以他的实力,只要想的话,能够轻而易举地挣脱这个幻境,可是他却不想怎么做,冥狱要改变他的看法,他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

"就让我看看你眼中的世界...我们到底谁对谁错,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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