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七 北苑闹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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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人不少,可都对贾二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不是因为这贾二爷是什么皇亲国戚,而是因为这贾氏钱庄财力雄厚,连先皇都给他家赐过字,足见他们的地位显赫。

对于这贾二爷的乖离性格这帮人自然敢怒而不敢言,加之又是在这勾栏之间,弄出些事儿也不好处理。

小二哥知道自己今日遇到恶茬只得作罢:“那……那这盘牛肉贾二爷您要了吧。”小二说吧,向着看他的宋栎二人投以抱歉目光。

宋栎点头默许,毕竟为了一碟下酒菜惹出事儿来不值当,自己可刚洗脱谋杀罪名,再惹出事儿来,客岚定会扒了他皮。

景衣见宋栎抓住自己的手臂,这才平静下来,要搁平时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宋栎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有些惊讶:“你真能忍住?”

景衣将佩刀放在椅边,喝了口酒泄了泄火:“忍不住又能如何?杀人可是违法的,为这么个肥猪,不值当。”

见宋栎默许,小二这才松了口气:“那贾二爷……您要还是不要啊?”

贾二爷一脸不屑瞥了眼一边的座位上的二人:“呵!我贾二爷可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再则说,我堂堂贾家二爷,还能从狗嘴里抠出食儿来?!”

此话一出宋栎破口大笑,这笑声笑得周遭看个够呛,还以为这玄衣男子失心疯了。一边的景衣摸不着头,伏耳小声说道:“宋兄,你为何发笑?”

宋栎缓缓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袍子上的花生屑,眼神直勾勾盯着贾二爷扬唇一笑:“猪仔都会说人话了,你说逗不逗?!”

这话一出,贾二爷脸涨腮红怒火攻心,刚想走出去给宋栎一巴掌,身子却被一边的瘦高男子揪住:“二爷,那人是幽鬼司的酒嗤子,可惹不得,他可连善王爷的面子都不曾给过!”

贾二爷犹豫片刻,眼前这小子就是想让自己出丑打人,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当。毕竟自己是贾家二少,若是给家族丢了人回去也免不了责罚。

见贾二爷没做回应,景衣连忙将他拉着坐下:“祖宗,刚刚你还让我冷静点,你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宋栎俯下身子品了口酒:“呵呵,我猜那猪头也不敢做什么,你瞧见没?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渣滓罢了。”

见两人矛盾消除,小二端着牛肉碟子准备离开,谁知贾二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慢!”

贾二爷这身大吼吓得以为事情平息的周遭酒客又吊起了胆子。

贾二爷肉不笑的接过小二哥手中的牛肉盘子:“怎么?我都吃了他们的东西,自然得还给他们些。”

话罢,贾二爷运气丹田,横肉脸伴着口腔颤动,口中生津发出巨大声响:“嗬~~~~呸!”

一口浓痰从他嘴里飞出吐到牛肉上,这一幕被周围食客瞧见无不白眼犯恶心,反观贾二爷却淡定得很,将盘子端着碟子递到小二手中:“行了,端过去吧。”

小二哪敢不从,刚想放在宋栎两人桌上,他竟抢先一步站起拦住小二:“慢着!”

这一叫让小二吓了一愣,眼睛不停眨巴示意宋栎不要惹事儿,然而宋栎只回以微笑,轻轻拿过他手中盘子走到贾二爷跟前:“这牛肉……你刚刚吃过吧?”

贾二爷看了看比他矮半个头的纤瘦玄衣男子没好气瞥了一眼:“是又咋的?!这不是你点的吗?!”

宋栎冷漠一瞥左手放于身后给景衣做了个手势,右手托着盘子举在贾二爷面前轻言:“吃了。”

贾二爷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说啥?!”

宋栎青筋暴起一脸怒色大吼一声:“老子让你把这牛肉吃了!”

此话一出,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贾二爷脸上。此刻周围酒客的视线全部落在了两人身上,贾二爷怎么可能服软?加之自己的身份,压根就没把宋栎当根葱。贾二爷一掌拍翻宋栎手中碟子打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吃你姥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般和老子说话?!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这汴梁城是什么样的地位?!”

宋栎冷漠一笑:“呵呵,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到时候可别上赶着舔!”宋栎说罢,举起一边的木凳“咣当”一声砸在了贾二爷的肥身子上。

“哎哟!”伴着嘶吼,贾二爷应声倒地,脑门儿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直冒鲜血。小二见两人要闹事儿,感觉挤出人群准备出门报官去。可刚走到门边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景衣拦下。

景衣环胸抱刀盯着他:“干什么去?!”

小二身子打颤口不能言:“报……报报官。”

“报什么官?!”景衣故意加大声音,这可把小二吓得够呛。

“有……有人在店里闹事儿。”

听闻这话景衣瞥了一眼店内正在争吵的二人,扬唇冷笑:“呵呵,我怎么没瞧见呢?不过是个年轻小子教训恶少罢了。”

小二知道景衣有意偏袒本不好说什么,可如今店里若出了事儿,只怕等老板娘回来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他便壮着胆子准备硬闯,刚踏出去几步就被景衣抓住衣衫:“哎哎哎!你不是要报官么?我就是官,你还要去何处报?”

见他铁了心与自己作对,小二只得认栽,只得祈求店内两人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可如今贾二爷骑虎难下,若不给宋栎一点颜色瞧瞧,只怕自己这面子可就真挂不住了。反观一边宋栎却淡然得很,他可不是诚心找这个死胖子的麻烦,而是因为自己被客岚拜托调查北苑与真火教一事儿,今日惹事儿也是想看看这北苑究竟是哪般德行。

可宋栎四下望去并未瞧见夜姬的身影,看来自己今日闯了个空门。

“喂!娘的!还敢东张西望!你打了老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趴在地上的贾二爷见他东张西望,赶紧爬起身来抄起一边桌上的水果刀刺向宋栎,后者叹气侧身躲过,一掌拍掉手中之刀,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猪仔,就凭你也想碰我?!”宋栎将他安在地上牛肉旁,那喘着粗气的模样还真像极了猪。

贾二爷伏在地上折腾怒嚎:“你!你知道惹我是什么下场吗!惹了我们贾家,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宋栎轻轻松开手:“哦?!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京幽鬼司宋栎宋嗤见,若要寻仇只管找我!”

恰似这时,宋栎身后走到三位年轻男子,一袭黑紫狩衣挡住光亮。带头那人伸出手死死抓住宋栎抬起准备打向贾二爷的拳头。

那人一把拉开宋栎身子大喝一声:“嗤子!闹够了吧?!”

宋栎听到这话身体一颤,转过头来这才发现竟是客岚、聂阳、云苍三人,冷汗直冒面色尴尬:“大……大师兄你们怎么在这儿。”

云苍不安好气瞥了他一眼:“我们为何在这儿,你这嗤子不知道?”

几人尴尬一笑,看了看被打肿连颤颤巍巍伏在地上的贾二爷,客岚竟不知如何收场再好。

恰在这时,门口一位美艳妇人不顾景衣阻拦闯了进来,看见店内有人闹事儿爽朗大笑:“呵呵呵~今儿可真是稀奇了,还有人敢在老娘头上闹事儿,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才!”

一袭水桃色长裙玉簪点绛妆,踏着碎步走向人群,手中的烟袋锅子摇摇晃晃荡到几人面前,来者真是夜姬。宋栎等人知道,接下来该轮到这女人找他们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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