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我拍手道：“现在怎么办？”
杜涛缓缓转过头：“要不是我知道你超智力的事就真信了。你问我们怎么办？”
“哦，对，对。”我差点忘了“超智力”的设定：“嗯……我们三个潜入调查好了。”
“那我回留在这儿，保持通讯器畅通。”杜涛从盒子里取出三个耳麦：“一路顺风。”
我把三个耳麦都拿过来，随手给了张虎和许如清。
“有服装吗？”
“我建议这两位伪装成学生，这位伪装成安保人员……”
张虎还不服气：“为啥我……”
“得了吧。”杜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鉴于我们行动必要的隐蔽性，你还是暂做后援。”
“况且……”杜涛看过来：“我相信你。”
我知道他说得不是我，只是保持微笑。
杜涛又看了我一眼：“出发！”
我本来已经迈出门去了，又被张虎拽回来：“这边走。”
“哦，对。”我嘴里好像溃疡了，说话贼难受：“什么？”
张虎把我抓起来，放在杆子上：“下面走！”
“天哪。”我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了。张虎松开双手……
我就像一个和地心引力谈对象的悲惨家伙，被它疯狂吸引。
“我裤子！磨烂了！”我大声嚷嚷着：“嘿！我又不是消防员……”
一屁股攒在软垫上。
杜涛没忍住，笑出声。你得承认，整蛊一下平时看起来牛B的那些人很有意思。
“这下可好。”我狼狈地站起来：“就不能弄个什么专用通道吗？非得滑下来？”
张虎像个深水炸弹一样被投放到软垫上。
许如清笑起来。
“真是的。”我随手拿了个东西遮住窘态，朝上面喊：“你最好期待我能在这下面找到裤子！”
杜涛笑得直不起腰来。
“等一下。”我反应过来：“咱们本来就在地下室啊，怎么又往下降？”
“除非……”
“除非咱们本来的位置很高。”许如清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我可没想到居然是学校。感觉就像旧日重现，是吧？”
我跟上她：“感觉万恶的日子又回来了。”
“嘿嘿。”张虎也跟在后门：“电灯泡在这儿呢！”
“最好没有上面奇怪的战队制服之类的东西。”我有种极烂的预感：“没有规定工作制服吧？”
没有人理会我。
走了一分钟左右，逐渐有亮光。是车灯。
“快走。”
我翻了个白眼，做到车后面。
……
“你们好吗？”司机留着胡茬，戴着墨镜：“坐稳了吗？”
“我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什么间谍之类的了。”我从车子后排座位后面的后备箱里……
消化一下这句。
取出了一袋子压缩过的衣服。
“怎么？”我嘲讽道：“现在是什么‘车内一起来换装’秀吗？”
“又没人让你现在换。”张虎看向窗外。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停顿了一下：“我还没问过……你今年多大了？”
张虎一言不发，紧张了半天，道：“三十五。”
“得了吧。清？”我问。
“额……二十。”她用了她的读心能力。
“嘿！”张虎站起来，头碰到车顶：“嗷
！”
“这就是‘互相牵制’的意思。”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等一下，你不会喜欢她吧。”
车里一共四个人，两个红了脸。
“真假的……”我感觉自己像肾虚广告里那个男的：“杜涛是给我找事来了？”
“没有。”张虎做了一个反向肯定句。
“这就是超智力吗？”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走你！”
高速的推背感让我暂时忘却所有烦心事，反手打开车窗。
“给力！”
司机一甩方向盘：“打开歌曲！”
车上有一个那种语音识别的低端智能：“正在打开音乐，请稍后。”
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芜湖！贾维斯？导入我的歌单，编号二十一。”
张虎笑得呛了一下：“贾维斯？你是钢铁侠看多了吧？”
“额……”我等待着通知音。
车上的设备发出声音：“歌单已导入。”
我和张虎对视了一眼。
“好神奇！？？？”许如清侧着头：“你怎么做到的？”
“人工智能而已。”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播放：梦的光点……”
“这不是……”许如清意识过来。
“我追着梦的光点……”
一辆车疾驰在道路上，车里有四个各有心思的人。
我的眼镜已经进化出了这种能力。发送一个歌单啥的还是可以的。
“什么人才会听儿时动画片的主题曲啊……”许如清显然挺爱听的。
“我。”
我突然想说一句话。
“你知道吗？”
“二零二一是一个时代。”
这一天，清水市第三中学来了几个“贵客”。
闲话少叙……
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车的外形——之前在地下室里怪黑的，也没空看。
我不知道这是哪个品牌的车。
“我们去哪儿换衣服？”我把耳麦戴到耳朵上。
杜涛在地下室，听到我这句话：“哦，对，我没提醒你。鉴于你的超智力，我们决定由你全权指挥队伍。”
我已经猜到了后面隐藏的没有说出的那句话：“除非……我失去控制。”
“是的。”
……
“好了，计划如下：我和清以学生的身份，潜入到学校里去。张虎，你伪装成安保人员，随时待命。”
我咳嗽一下：“鉴于我们并不清楚导致能量波动的原因，所以不能对学生进行提前疏散。避免打草惊蛇。”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张虎的？”
“真的吗？你就要问这种事？”我无视了他的提问：“涛哥？”
杜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我这边会提供信息。”
“没问题。”张虎挠挠头：“具体怎么搜查呢？”
“我相信有人比我更清楚。”杜涛下线了。
张虎看着我：“你们两个没事吗？”
我看了他一眼，对许如清道：“你先去换衣服。那边的拐角后面有一个可以使用的地方。”
许如清担忧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三步一回头。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尽头。
“你……照顾好她。”张虎道。
“我会的。”我朝他微笑：“我会尽我所能，但不能保证。”
张虎盯着我的脸，表情变
了又变。
“我早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的东西。”我看向张虎头上的空气：“你只是你。你的思维方式受到拘束。”
“对我而言，你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自己甚至意识不到笼子的存在。”
“我可以从我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但我也可以从一个更……高的层面来看。”
“就像我是拥有笼子钥匙的人。我可以回到笼子里去，获得其他人的善意，我也可以随时从笼子中解脱。”
“诡计和套路很难影响到我，就像我知道你那暗恋的小小心思。”
我顿了一下，保持说的话的准确性：“夏洛克·福尔摩斯只是在推测。他可以从衣服上的褶皱推测出许多东西。”
“我可能永远不能超过他，但是我在推测更……有意义的东西。”
“当我闭上眼睛，这个星球、这个宇宙、这个世界，都浮现在我面前。”
张虎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你足够明白这些，你也会明白——爱情，只不过是又一个无聊的巧合罢了。”
我转头离开，留下一个严肃的人。
张虎注视着我的背影，打开耳麦：“你都听到了吧？”
杜涛在地下室，表情很复杂：“听得很清楚了。看来他果然具有某种超智力。”
“我们怎么办？”
“按兵不动。”杜涛摇晃着手里的咖啡杯：“让他展示展示自己。你继续保持监视他。”
“是。”
“蠢货。”我从眼镜的骨传导中听到这些话，努力让微笑不要走样。
我为什么要对张虎说那番话？很显然，我根本就没指望他能听懂。
那番话是特意讲给杜涛听的。
杜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并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我？
很显然。更何况，在我一开始掂量那些耳麦的时候，就用眼镜扫描过了。
不出我所料，内部安装了不同的链接回路。
就让事情这样在杜涛“意料中”地发展下去吧。
越来越有意思了。
“嘿！”许如清已经换上了校服。
“我刚才意识到……你是未成年人吧？这种‘课余活动’可不利用健康。”
“没有啊，我刚过了生日。”许如清道：“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闪烁过了这个话题。
她奇怪地看着我。
“你真想知道？读心啊？”我捏了一下鼻子：“这也要我教吗？”
另一个我从我的身体上长出来，逐渐变成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你知道她不能再读心了。”
我看向她。
“我读不到……一片混乱。”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成功了。”另一个我摇摆着头：“将此方案作为应急预案，代号心。遇到疑似具有读心能力的敌人时应该立刻做出反应。”
“你没事吧？”她抓住我的胳膊：“完全是混乱……”
就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学校的图书馆，就是最东边的那栋楼，瞬间发出巨大的爆声，漫天的火焰随之而来，在楼内肆虐。
温暖的风浮过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