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褚雅知晓伏东的怀疑,但她丝毫不慌。怀疑从一开始就存在,无非多少。虱子多了不愁,她也不担心,目前得知刺杀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不愿意告诉我?”她向后跳了几步,神情放松,好似对得不得到答案丝毫不在意。
她的表现确实打消一部分伏东的怀疑。更重要的是,伏东不认为她知道底细会对大局有影响。
他走到中央,率先向前走去。谢褚雅跟上他,等待着他开口。
伏东整理一番思绪,压低声音,低低道:“老鼠前些时日确实有些行动,不过是针对大理寺的。与你无关。”
谢褚雅停住脚步,神情阴晴不定。
伏东听到脚步停下,他心中怀疑更浓,狐疑地回头。何云与大理寺有关系,不然为何失态。
他冰冷地盯着,左腿略微向后,拳头握紧。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空气凝滞起来。
谢褚雅瘪瘪嘴,神情委屈,“与我无关?”她捂住脸假哭,“呜呜呜,如何与我无关?”
透过衣袖露出小半个眼睛,“我都被你怀疑了,如何无关?你好狠的心啊!”
无理取闹!伏东的第一反应正是如此,扶着额头,他想不清楚,何云哭泣的原因。想也许久,他还是问出:“你到底为何哭泣,我没有说些不该说的。”
谢褚雅放下衣袖,理直气壮地指责,“我想哭就哭用不到理由。”
伏东气绝,指着谢褚雅的手臂不停颤抖,“你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谢褚雅同样指责,她无所顾忌,只要不下杀手,她就可劲作。做精本精。
伏东服了,他深呼吸几口,重新恢复冷静,“大理寺与你有关系?”他切切实实地怀疑。
谢褚雅无辜地摊手,“没有啊!”
伏东蹙紧眉头,不解问:“那你为何如此反常?”
谢褚雅捂住胸口,后退几步,“我反常?我哪里反常?”她停顿一下,“你告诉我一个没意思的消息,随后有说与我无关,我还不能发泄发泄。”
发泄?她的解释令伏东无法理解,但想到她的性格又诡异觉得没问题。伏东知道她与大当家牢笼的对峙,对其不算特别的状态表示理解。
不,还是不能理解。他神情略微阴沉。
谢褚雅举起投降,“好好好,我不作了。”她举起双手表示认输。“我只是想要知道此事为何与我无关?”
伏东脸色稍霁,算是有耐心解释,“大理寺被截杀,原因无非是查地下,可老鼠经营多年,我们不怕。”他下意识露出一种骄傲,对于事情的全盘掌握令他不由自主。
谢褚雅心中有了猜测,她漫不经心重新向前方走去,“看来是有人要他们死。你们上次没成功,”她扭头看眼,伏东仍在原地。“你们下次行动一定能成功。提起祝你们得常所愿。”
伏东沉默地走到她身边,神情纠结,“没有下一次。”他不是很愿意谈此事,但他仍旧如实告知。“老鼠不会再次下手。大当家正在给下单子的人找事。”
怪不得最近这般吵嚷,谢褚雅暗自思考,她想了想还是问:“为何?老鼠莫非怕大理寺?”说出这一猜测。她立即促狭地瞥瞥伏东。
伏东脸色铁青,决心要洗清老鼠的污名,他脚步不停,继续领着绕圈,“老鼠从不惧怕,不过是。”他迟疑一下,凭着一股说不清的心态,他还是把秘密告知,“祁王跟着大理寺下了地下。”
“祁王?”谢褚雅一声惊呼,捂住唇部,状似不清楚。她悄悄凑近,压低声音,“不说祁王废了吗?他怎么能进入地下?”
伏东对李彻的心情复杂,却听不得别人提起李彻的残疾,他冷下脸,“祁王乃是救国英雄,还请你给他应有的尊重。”
谢褚雅连连道歉,内心吃惊不已,老鼠居然因为李彻受伤而改变主意。
伏东继续解释,“我们没想过李彻会在,等到事情结束,被派出去的人放回,我们才得到消息。”想起当时大当家的怒火,他忍不住瑟缩一下,“大当家直接杀到地上,去找对方要说法。”
他眉头压低,颇为无奈地叹气。大当家态度坚决,可对方也不好糊涂,不知扯皮何时结束。
想起莫名救援的队伍,他眉头紧缩,地下乃是老鼠的地盘,有不长眼的东西闯入,看来是给点教训了。
看眼仍旧等待解释的何云,他压低声音,严肃警告,“你不认路,不要乱跑,最近地下不安全。”
老鼠被挑衅了。谢褚雅若有所思地点头,是救援的黑衣人。说起来,黑衣人也很奇怪,谁都救了,唯独忘记李彻,好像故意送李彻去死。
她喉头一紧,送李彻去死?太宗的人,还是幕后黑手?
长安城势力复杂,与李彻结仇的也不计其数。但大多不会动手,李彻活着才能威胁匈奴,李彻死了,匈奴在无人压制。胡人也会趁乱起兵,那是便是生灵涂炭,但凡有远见的人都清楚此事。
可还是有人下手。作为行凶者,老鼠倒是意外有大局观,看来领头三人必有古怪。
她试探问:“莫非有人要夺权?”老鼠扎根地下,汲汲经营。若说有人与其作对,在其眼皮底下发展,老鼠必然震怒。
可对方也不是善茬,怕是早有预料,绝不会束手就擒。老鼠与对方开战迫在眉睫。
原来如此,她笑眯眯地向前方蹦起,她明白对方的手段了。老鼠内部不宁,一旦有外力必然转移注意力,将炮火对准敌人。可要是在对战前,老鼠四分五裂,那就不足为惧,
就算老鼠手段高超,及时收紧队伍,可损失一旦造成,便无法挽回。
一石二鸟之计,可惜还是被她识破了。我得找点机会动点手脚。若是趁机逃出。那就万事大吉。
她一边做计划,一边笑弯了眼睛。伏东拦住面前,直指前方,“走错了!”
谢褚雅一回神,瞧着陌生的环境,怅惘地抬头。论一个路痴如何在复杂的地下找到道路?
没救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