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荣文直愣愣地看着谢褚雅,欲言又止,最后郁闷地低下头。
林青岚颇为理解地拍拍他,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张小果没明白,所以大胆发问:“为何这些都不会成为动机?”
谢褚雅走在棺材前,手指在粗糙的棺材边缘拂过。她问:“折磨至死痛苦吗?”
这问题,张小果没回答,林青岚回答地很痛快,“痛苦!非常痛苦!”他的视线在骸骨上面划过,身体泛起不适,无论看多少次,他都觉得韩庆书死得过于不人道,甚至过分残忍。
活生生的感受着死亡的到来,韩庆书死前怕已经疯了。
谢褚雅理解地点头。这正是她觉得不可能的地方,韩庆书死亡过于痛苦,如果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如此?
但以上的动机都不会导致这么残忍的下场,除非韩素是彻头彻尾的变态。可谢褚雅看过他的报告结合履历,觉得对方没这个可能性。
变态成为医生大多数是追求愉悦,绝不会想不开的来御医院,在里面需要夹起尾巴做人,他是想不开?还是找死?何必去御医院。
不过想到他曾经在御医院行医的经历,谢褚雅记起一件事。她走到档案室,开始翻找起来。
楚荣文跟在她身后,躲过她手中的工作,小心翼翼地问:“表妹,你找什么?”
谢褚雅没回头,只是走到另外一边翻找起来,“李通判给你的报告单,和墓园守卫的单子。”
楚荣文收下的动作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他们现在无法确认韩素的生死,手中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一切都是猜测。
但人可以改头换面,但笔记不会,便是变了笔触,一些习惯还是会留存下来。
如果墓园的进出证明上面有韩素的笔记,那么他们便可以证明韩素的身份,大理寺有了确凿的证据,便可以发布通缉令。
想到此处,他精神振奋,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搞到两份证据。
他卖力地翻找着。
没等他发力,谢褚雅已经找到了两份单据,她打开档案袋,拿着两张纸走到桌子面前。她把纸张放在桌子上,对着上面的字迹认真比对。
她的手指在寥寥几行的名字上划过,最后落在张党浮,这个不起眼的名字上。
张党浮和韩素的诊治单有一个共同点,每一个字迹下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墨点。
她可以肯定,墨点是韩素写字习惯。确认信息无误后,她勾起一抹微笑,随后再次眯起眼睛,随手把两份证据递给楚荣文。
楚荣文原本一直小心翼翼地等在门口,看到谢褚雅重新闭上眼睛,他才敢凑上前,接到两份证据,他先是一愣,随后低头查找。
谢褚雅走到外屋,面对坐定的几人,淡淡吩咐,“派人通缉韩素。”
林青岚眉头一蹙,试探问:“找到证据了?”
谢褚雅坐下后,漫不经心地回答:“假名:张党浮。”
林青岚看眼已经出门口,脸上笑意满满的楚荣文,示意:找到证据?
楚荣文笑着挥了挥手上的单据,“找到狗东西的痕迹了。”
林青岚如清风拂过,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
楚荣文骄傲地扬扬下巴,张小果看着二人的交流,满脸哀怨,恨不得冲上去与他们一同分享喜悦,但作为毫无人权的底层少卿,他不能。只能眼看着林青岚脚步轻快走出房门。
谢褚雅拄着脑袋,突然道:“找到韩庆书的考卷,或是文字,我们能有准确证据,证明韩素假扮韩庆书。”
楚荣文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够呛。”
“韩素很谨慎,那群狐朋狗友手中没有任何韩素的笔记。”作为询问韩庆书朋友的张小果,对此很有发言权。当时,他还奇怪,明明是文人为何没有任何笔墨,现在才觉得是他天真,如此的漏洞,他居然从没有发现过,真是失败。
楚荣文若有所以,“毁掉韩府或许也由此原因。”他便是不在外面留下任何墨迹,可是家中他总是要练习,总要动笔墨。可惜,他们晚了一步,错失证据。
“未必。”谢褚雅淡淡道。她并无觉得韩素会在府中留下墨迹。那位韩夫人还是谜题,韩素若是对韩夫人怀有戒心,那些一切事情休矣。若是没有,她的猜测便要重新推翻。
由于之前张小果的启发,她心中有了一个诡异的猜测,但还不能肯定,但要是猜测是真的,那才是真的有意思。
谢褚雅忍不住笑意。李彻回头看眼她,内心有了揣测,但终究没说话。
张小果想到目前的任务,决定不能在咸鱼,他也要真正为案件做些贡献。他琢磨一下,这届的考官,突然惊讶道:“韩素科举的主考官是齐大人。”
楚荣文一惊,急急追问:“真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以前没有发现?不科学!
“我们一直不清楚假·韩庆书的身份,所以就没有联想到此事,不过现在一想,这个案件千丝万缕都有关联。”张小果若有所思地回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其中会有这么大的关系,。
他忍不住看向谢褚雅,当初任何人都不知道时,谢褚雅坚持要合并调查,现在看来,真是有前见之明。
随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招来小厮,认真地嘱咐几句,小厮拿着他的玉佩离开。
楚荣文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张小果点点韩素的字,“韩素字写得不错,或许齐大人家中有他的墨宝。齐大人爱字,看到好字忍不住收藏,韩素总不会觉得恩师的要求。”
如果齐大人手中有韩素的字迹,对比之后,大理寺便可以在通缉令上加上 韩庆书的名字,但现在还不行。
他忍不住惋惜,但依旧精神振奋。
楚荣文听后大笑,“真有你的,这你都想到了。”
张小果得到夸奖后,笑眯眯地点头,他看向谢褚雅满脸期待。
谢褚雅眯着眼睛,像尊雕塑,任谁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齐大小姐的奴婢到了,我们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