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热得好似要把人烫死,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大理寺守卫杂役身上。
杂役拿出汗巾擦了擦滴落的汗水,第不知多少次怒骂天气无常。
一匹骏马向着大理寺驶来,杂役急急拦住马屁。
骑马之人弯腰耳语几句,随后毫不留情地离开。
杂役急急忙忙向里面跑去,此时大理寺内院,陷入一片平静。
楚荣文惊讶地看着谢褚雅。谢褚雅时常语出惊人,可这般大言不惭还是从没有过的。
她甚至不知道齐将军的行动,便可以断言,齐将军找到了婢女?
他忍不住怀疑,但他从来不会把怀疑说出口,连表露也很少,他只是淡定地看着谢褚雅,好似是赞同她的所有决定。他不知多少次看到谢褚雅把别人的脸打肿,他不希望也成为其中一员。
张小果更加不怀疑,现在谢褚雅就算说,所有人是在一个鸡蛋上面生活,他也会认为,这是真的,并且愿意为此与别人争辩。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迷弟的自我修养。
谢褚雅说完那句话,便再也不说话,只是闭眼睡觉。
杂役进门后,看到诡异场景,忍不住迟疑了。
谢褚雅却慢悠悠地起身,“可以走了。”
楚荣文来不及疑惑,便听到杂役禀告,“齐将军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婢女和奶妈已经找到了。”
楚荣文没敢看谢褚雅,只敢内心逼逼:绝了!
他挂上谄媚的微笑,小声道:“表妹,请。”
谢褚雅笑眯眯地点头,语气中全是笑意,“早这样多好。”
楚荣文没敢回话,悻悻地跟在她身后。
几人乘车来到将军府,但张小果没有来,他在为韩素的字迹努力。
齐将军等到门口,看到谢褚雅下车,他赶紧迎上,笑容满怀,高声道:“老妹,你可算是来了。”
谢褚雅笑盈盈道:“客气了。”
楚荣文:……
辈分是不是有些混乱?!他忍不住想。
面对其余几人的复杂眼光,齐将军脸不红心不跳,依旧爽朗的大笑。
“老夫真是盼得好苦啊,你可算是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拎着几人向正堂走去。顺带着还有其余几人答话,“你们便是大理寺的少卿了?”他对着几人拱手,“小女的案子真是麻烦几位了,老夫先行谢过,先行谢过。”
楚荣文不敢接话茬,谦虚道:“都是我们应该的,应该的。”
林青岚只好清风霁月地微笑,“您客气。”
齐将军没接话,领着几人到了正堂门口,但只有谢褚雅进屋,其余几人等在屋外,等待着审问结束。
正堂里面跪着一位四五十岁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和一位十七八岁,娇俏的少女。老妇人规规矩矩地跪着,眼神盯着膝盖前方的地砖不说话。少女却十分活泼,眼神飘忽不定,红润的嘴唇紧紧咬住。
谢褚雅睁开眼睛,走到二人面前,“你们伺候齐大小姐几年了?”
二人被提前告知,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心慌。
老妇人毕恭毕敬:“七年。”
【这位便是祁王妃?】
【我可怜的小姐啊!您若是活着也是如此的威风!】
丫鬟见老妇人回答,也紧忙回答:“是七年。”
【怎么会突然召见我们,莫非当年的事情暴露了?】
【不能,不能!】
谢褚雅勾起微笑,这位快便出现问题,还真是Hi沉不住气。她坐到椅子上,虚空点点少女,“你叫什么?”
少女抽烟谢褚雅,低头小声回答:“奴婢,春杏。”
“春杏?”谢褚雅拉长声音,“我还以为叫春心。”她微笑地地弧度越来越大,“也不知是谁动了春心?”
春杏咽口涂抹,没回答,脑袋低得更深。
【春心?她知道了!不!不会!】
谢褚雅噗嗤笑了。“看来齐大小姐是春心萌动,不知你是红娘?”她看向老妇人,“还是她是红娘?”
老妇人脸色铁青,顾不得尊卑,立即反驳,“请您不要胡说,我家小姐清清白白。”
【小姐是清白的!】
谢褚雅了然地点头,看向春杏,“春杏你也这么认为?”
春杏要张口,谢褚雅打断,“不如我来给你提个醒,韩庆书。熟悉吗?”
春杏脸色一白,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
【小姐死前都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谢褚雅捕捉到‘死前’眯起眼睛,问:“你家小姐死了吗?真的死了?”
春杏咬紧下唇,内心翻涌。
【小姐真的没死?】
【难道是被发现了?】
老妇人没明白谢褚雅问话用意,但还是毫不留情地反驳,“我家小姐死去三年有余,您何必再次挖苦。”
谢褚雅懒得和搞不清楚关系的人过话,她不耐烦道:“春杏!不说说你是怎么为七小姐做媒,又是如何怀疑齐小姐假死?”
春杏没回话,只是深深低着脑袋,跟不得现在就钻进地缝里面。
【她真的知道了,我会死了,我真的会死的!】
谢褚雅实在不耐烦,直接道:“有话就说,少玩这套。”
老妇人发觉不对劲,推推春杏,春杏本就害怕,被一推直接倒在地上。
【我为什么要回来?!】
谢褚雅直接开始讲述她的猜测,“作为齐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你一定知道齐大小姐的心思,她瞒着任何人都不可能瞒着你。”
“齐大小姐与韩庆书有了私情,你不敢禀报,只能偷偷隐瞒。但齐大小姐接到赐婚后不久死去,你一定吃惊极了。”
“她在死前一定说过想要私奔的话,但她没有,反到死了,你开始有些怀疑。”
“怀疑是不是韩素帮助二人的,你知道韩素是韩庆书的表哥,但不久后,你听闻韩素也死了,你慌了,所以急急去到乡下,想要避难。”
“可惜,还是被抓到了。”
谢褚雅说完一串惊呆人下巴的话,随后闭上眼睛。她一直在琢磨齐大小姐与韩庆书的关系,但抛开二人身份,变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后,那关系便十分明朗,甚至可以解释清楚,从一开始困扰众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