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趁着夜色匆匆赶会大理寺。林秦岚此时凝视着棺材里面的血痕,他手中有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了数字,他想要知道棺材里面究竟留了多少血液,以判断此人是失血过多,亦或是窒息死亡。
只要知道死亡原因,他就能拥有寻找尸体的线索。
但此人谢褚雅带着人粉尘仆仆的来到大理寺。他大为不解,不是去见敛尸人了,怎会这么快就回来?
谢褚雅没站稳,就开口要求:“骸骨拿出来。”
林青岚愣住,没有动,直直的看着谢褚雅。“请您说出为什么?!为什么看骸骨。”
楚荣文上前劝阻,“青岚,你就拿出吧,真的有用。”
林青岚摇头,眸色坚定,“请让它得到该有的安稳,生前不得安宁,死后至少给它一个清静。”
谢褚雅淡淡道:“我知道他是谁。”
“谁?!”几人大喊。
谢褚雅没回答,再次要求,“拿出骸骨,我要验证猜测,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知晓。”
林青岚犹豫片刻,还是在迟疑。
谢褚雅舔舔下唇道:“为了案子,也为了它可以平冤昭雪,请你配合。”
林青岚深深地看眼他,终究是同意了,他问:“你想放到哪里?”
谢褚雅指着棺材,“这里!”
林青岚一怔,瞬间明白了,他快步气盛前往,楚荣文和张小果跟在他身后帮忙。
不一会儿,林青岚用担架抬着一具尸骨前来。
他跳进棺材里,楚荣文和张小果在一旁给他递上骨头。
林青岚细心地按照里面血痕排列尸骨,他越排列越心惊,最后他愣住了,颤抖着声音道:“是韩庆书的棺材。”
他指着四处血痕道:“这些通通对得上。”
楚荣文和张小果早有猜测,但此时仍旧非常震惊。
楚荣文低声骂:“这谁能想到!”
齐大小姐棺材里面是韩庆书的尸体。韩素棺材也是韩庆书的尸体。韩庆书的尸体就像一块砖,哪里有用就往哪里搬。
“不对!”林青岚突然高声大喊。楚荣文立刻反问:“哪里不对!”
林青岚看着尸骨上面的痕迹,焦虑道:“那韩庆书是失血过多,还是窒息死亡?”
楚荣文没明白问此话的意思,“有区别吗?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人所为,比起之前的四人作案,可是好很多。”
“哪里好?”林青岚怒吼,狠狠瞪眼楚荣文。
窒息死亡与失血过多在档案上是两种死法,楚荣文不做报告,自然不知道,上面要求确认致死原因。这个案件他怎么写?
窒息?失血?怎么写都不对,更扯的是,这人进入棺材时,肯定是活着的,不管是假死还是昏迷,那都是活着。
那么韩庆书的死法就成了谜团。
“薛定谔的猫。”谢褚雅突然道。
众人不解地看向她。
谢褚雅解释:“把猫装进盒子,在没有打开盒子之前,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便是薛定谔得的猫。”
林青岚紧接着道:“此案便是薛定谔的死亡愿意。”
楚荣文无语了,他这才明白林青岚在纠结何事,他安慰道:“实在不行,你就把死亡愿意写成,薛定谔的死亡。”
林青岚:……
他跳出棺材,看着里面的骸骨,“当年究竟发生什么?”
“韩素杀死了韩庆书,把韩庆书伪装成自己,下葬。”谢褚雅淡淡道、
楚荣文回头满脸疑惑。“这个可能性不算是特别大,虽然他们都姓韩,也在案子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韩素杀死韩庆书有什么好处吗?”
“论身份,他是御医,又是被钦定的下一任御医院通判,当时的韩庆书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连秀才都不是,韩素伪装成韩庆书途什么?”
谢褚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你认为他没有动机,我却认为他有,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那你怎么确定韩庆书就是韩素。”楚荣文再次问。
谢褚雅勾起一抹微笑,“我就是确定,这东西难道还需要原因?”她歪着脑袋,眉宇之间全是不解,“你们该放开大脑。”
楚荣文还是不能理解。
谢褚雅服了,怎么这么犟。
她 只是解释,至少给了思路。
“韩庆书与韩素是同乡,甚至有可能是堂兄弟。他们同在京中,关系必然是很亲近的,便是不亲近也更加了解彼此。”
“韩素杀死韩庆书的时机很巧妙,齐大小姐死后没几天。随后韩庆书便以韩素的名字死去。韩素变身韩庆书,清清白白的活着,没有人知道他与齐大小姐的死亡有关系。”
“至于动机?”
她冷哼一声,“杀人不过是一时上脑的决定,动机没有那么重要。不过你想要只要,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
“几个?”楚荣文惊叫,他连一个也想不到,谢褚雅居然可以知道几个,神仙吗?
谢褚雅淡淡道:“第一:杀了韩庆书取代他的身份,可以成功脱离齐大小姐安,不管在里面做了什么,只要人死了,便无法追究,更何况,韩素表面上的死因诡异,一调查就会发现里面有问题。他如果没有取出骸骨,这个谎言永远不会有人看透。”
“第二:杀死韩庆书,可以让他成为正紧八本的文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韩庆书是扶不起的阿斗,读书那么多年也没出来,但韩素不一样,三年便中了举,成了进士。试问,当看到比你天资更烂,但偏偏命好的家伙你能不在乎?不想要除之后快?”
“第三:上辈子的恩怨。第四:惨死的亲人,第五:……”
她说了很多可能性,每种都是说得通,最后。“想要杀人,多么简单,杀心,动机这些都很容易产生,但最重要的还是证据。”
“没有证据我们无法给此人定罪,无法给冤魂沉冤昭雪。”
楚荣文咽下惊讶的吐沫,“长见识了,表妹,你在说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是吗?”谢褚雅拉长声音,语气微妙,“我上面说得动机都不可能是真正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