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只是会哄,母亲素来对我也不错,应当...”公孙氏抿紧了唇,声音也有些犹豫。
谢梁浅轻轻的摇头,忽然握住了公孙氏的胳膊,低声道:“婶婶真的对嫂嫂不错?”
“我还记得大哥临去太原之际,奶奶本是想让你跟着去的,可是婶婶却说屋里没人,硬生生将你留了下来。”谢梁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公孙氏,缓声道:“新婚燕尔,和大哥刚刚相处半月就被婶婶强硬分开,这么多年,嫂嫂当真心里没有怨恨?”
“若这件事嫂嫂说心中没有怨恨,那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嫂嫂是不是也真的没有怨恨。”谢梁浅松开公孙氏的胳膊,慢悠悠的饮着茶,在公孙氏惊慌紧张和疑虑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多年不孕,您真的没有想过有什么原因吗?”
“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孙氏骤然脸色煞白,猛地站起来,座椅被掀翻在地,公孙氏的声音犀利的穿过谢梁浅的耳朵。
谢梁浅没有回答,只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坦然的对上公孙氏,沉声道:“每年大哥也有回来,嫂嫂和大哥恩爱非常实在令人羡慕,可就算这样恩爱,为什么嫂嫂多年没有消息?”
“您之前总是怀疑自己,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嫂嫂有没有想过那些大夫都是婶婶给你找来的?那些药,都是婶婶煮好了给你喝的!”谢梁浅唇角溢出讥嘲,目光定定的看着公孙氏,对公孙氏低声道:“我的话,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嫂嫂自己抉择,只是希望你莫用愚忠误了自己的身子。”
“还有婶婶的事你莫要再参与了,婶婶的罪孽,桩桩件件,没有哪一件是你可以压得住的!”
“谢府翻天不过朝夕,我之所以等到现在都没有向奶奶告状,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因为,我在等更多的证据!”
“嫂嫂帮过我,我也从心底将嫂嫂视为知己,我也知道嫂嫂家境殷实,人脉广,若想从中调节不是不可能,但是浅儿还是希望嫂嫂好好想清楚,为了这样心狠手毒的人耗尽自己娘家的关系,值不值得!”
谢梁浅放下手中的帕子在石桌上,仰起头看着公孙氏摇摇欲坠的身子,抿了抿唇,眼底溢出几分同情。
前世,公孙氏常年被慕容氏下药导致不孕的事被揭露是在她嫁给林萧逸之后了,当时她刚巧回谢府省亲,听闻大哥收了几房姨娘,其中就有慕容氏房里的丫鬟。
公孙氏训斥那个已经成了姨娘的丫鬟,那丫鬟被训的急了,当场辱骂公孙氏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更嘲笑公孙氏将仇人当恩人养,自此公孙氏才知道她多年被慕容氏荼毒!
再后来,她撞见公孙氏投河,她虽将公孙氏救了,但到底公孙氏的心已经被伤透,剃了头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青灯古佛相伴。
前世公孙氏被发现的太晚,彻底伤了根本,这次公孙氏与她有恩,她提醒了不少,若现在诊治还有希望,但若公孙氏不信她,那便谁也救不了她了!
“小姐!”
院外,桔梗着急的守在外面,见到谢梁浅出来,慌忙迎了上去,责怪道:“您怎么自己来了,您身子又没养好,这里还是东苑....万一被伤到,您想让奴婢后悔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