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出了宫，想着这几日卫昭也十分劳累，便打消了去靶场的念头，直接举步出了宫。

孟芷已经宫门外等着了，秦羡见到她微微有些惊讶。

“姐姐让我今日回府吃饭，说有些日子没见到我了。”

“嗯。”

孟芷与孟澜虽是姐妹，可两人的感情有些古怪。孟澜经常叫孟芷回大统领府吃饭，但孟芷却也刻意尽量避免二人独处的机会。今日她在这等着，也是这个缘由吧。

“回去吧。”秦羡今日出来的急，便是策马过来的。

他与孟芷二人一人分骑一匹马，策马回大统领府。

路上却被冲出来的一匹马给惊了。秦羡已经拉住缰绳停到了一边，可孟芷那匹马却受了惊，两条马蹄高高扬起，孟芷奋力拉了缰绳，又迅速起身，双脚立在马上，一个翻身，已经到了马下，反手将另一匹马的缰绳拉住。就这样，她站在中间，一手一根缰绳，将两匹马都止住。

此时始作俑者这才跑了出来，忙致歉，“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今日刚买的野马，我没驯服，险些伤了人，实在是对不住。”

那人一边道歉，一边准备从孟芷手中把缰绳接过来，可孟芷冷眼瞧着他，却丝毫没有把缰绳给他的念头。

那人这才直了身子，看向孟芷。见她虽是一身戎装，可一眼却看出那是个女儿身。瞧她眉目间有些英气在，与他所见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

“今日是我不对，你说怎么办，才肯将马还给我。”

孟芷却不说话，也不将缰绳递给他。

“你这……这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一定办到。”

孟芷看了他一眼，直接道，“那就赶紧滚。你的马，我收下了。”

那人哑然失笑，说了半天，原来这马被她看上了。

“那不行，若你想要，我另外再给你弄一匹来，这马不行，我先看中的。”

“你驯服不了它，还不如易主。”

那人哑口无言。

秦羡在一旁看的久了，一直没上前。主要实在是太巧，前几日孟澜还提起来安排魏棠与孟芷见一面，没想到在这里竟碰上了。他便成人之美，没上前。

那哑口无言之人，的确是魏棠。自己好端端弄过来的一匹马，现在被眼前这位女将看上，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羡见陷入了僵局，这才走过来道，“孟芷，莫要无礼。将马还给魏公子。”

魏棠刚刚只顾着马，没顾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秦羡赫赫有名，这京都城内没有不认识的，魏棠一直视他为偶像。此时偶像就在跟前，他却没有注意到，十分懊恼，也不藏着自己的真性情，直言道，“秦大统领在这里，我这眼拙竟然没注意，真是失敬了。那看来这位女将是秦大统领手下，那这马送便送了。”

“我不要，给你。”孟芷又将缰绳直接扔到了魏棠手里。

魏棠接过来，一脸茫然，“你方才不是说要的吗？怎么又不要了？”

“刚才想要，现在不想要了，有问题？”

“没，没问题。秦大统领，这马是匹好马，给你们带回军中也不错，日后兴许还能给你们骑着上阵杀敌。”

“你这马从何而来？”

“方才路上从王绍那小子手里抢来的。他叫人骑了十几匹马横行霸道，我看不过去，将他教训了一番。这马单独跑出来，我便跟过来了，不过一时没驯服住，叫你们看了笑话了。”

“无妨。”秦羡说完，又转头看向孟芷道，“既然魏公子有意将马送给我们，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先带回大统领府，随后再领到军中去。”

“是！”

魏棠笑眯眯的把缰绳又递给孟芷，孟芷依旧冷冰冰的接了。

“我们还要回府，就先告辞，魏公子，我们日后再见。”

“好，好，好。”

魏棠与孟芷重新上马，孟芷手里还牵着另一根缰绳，那马乖乖的跟在一侧奔跑。

路上孟芷问道，“大统领，这马为何要收？”

“没听他说吗？马是从王绍手里弄来的。我记着，这几日，那边负责驯西狄马种的人送来了几十匹马叫皇上验收。这许是其中一匹。”

“大统领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匹瞧着不像是纯正的西狄马，但我并无把握，得着专人看了才知道。先回府，此事我稍后会去办。”

“是。”

“你觉得魏棠如何？”

“不怎么样，像个二流子。”

秦羡无奈，道，“在年轻一辈中，他算是佼佼者了，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的。这种，怎么二流子了？”

“就是二流子。大统领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立过赫赫战功了。可他呢？长得白净，像个女人。”

秦羡失笑，可见想撮合他们二人怕是没戏了。

魏棠在身后看着二人策马离开，心中便坚定了一个信念，他要去从军。这一回，魏延再怎么劝，他也不会听了。

——

从高阳殿回来，卫昭回了悦仙宫，转念一想，便叫绾绾重新给她拿了一件衣裳换上，随即道，“今日来了兴致，去骑马去。”

绾绾道，“方才来时，不是说秦大统领也来了宫中了吗？怕是在议事，得不了空去靶场呢。”

“他不去便不去，我自己也不是非要他在的。上次不是学了一些了吗？正好去练练。”

绾绾撇嘴，嘟囔道，“小殿下是个初学者，若没有秦大统领在一旁护着指不定就摔了。”

卫昭吸了一口气，兴致被绾绾败去大半，随即道，“不去了，打道回府吧。”

绾绾笑笑，解释道，“奴婢也是为了小殿下的安全着想。等与秦大统领约好了，小殿下再去不迟，这样奴婢也能放心些。”

“就你话多。对了……”卫昭转了身，往来时的方向去，问道，“让你去南薰殿，可有听到什么见到什么？”

绾绾忙点头，本来也准备将事情与卫昭说了的。这几日卫昭一直忙着姜安的事情，绾绾打听来的消息没敢提前告诉卫昭，免得她分了心。眼见着姜安那里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绾绾这才要将南薰殿的事情告知了卫昭。

绾绾四处看了看，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南薰殿的主子好像有喜了。”

卫昭一惊，问道，“你确定？”

绾绾道，“奴婢那天去，见着一个太医进去了，后来又出来了。后来又瞧见了苏嫔娘娘，看着十分康健，不像是生病的模样，所以奴婢猜测她应该是有喜了。”

卫昭白她一眼，，“原来都是你胡乱猜测，我当是真的呢。”

绾绾言之凿凿，“怎么不能是真的？苏嫔娘娘侍奉皇上已经大半年了，而且皇上都是隔三差五就去南薰殿的，按理说早该有喜了。可是……”绾绾歪着脑袋说道，“按理说有喜是喜事，应该是早早告诉皇上去了，可那日，那太医进去时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好像怕人看见似的。小殿下，奴婢没搞明白。”

卫昭扬唇，“那就去搞明白。靶场不去，咱们去一趟南薰殿，看看苏嫔娘娘去。”

“小殿下，你慢着些，这路还滑着呢。”

卫昭领着绾绾不多时到了南薰殿，进屋时，便闻到一股药味，卫昭觉得不对劲，忙进去，便看到苏莺莺正端着一只碗，仰头要喝下。卫昭见状，忙上前，一把将那只碗打翻在地。

苏莺莺惊得站起身，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卫昭反问她，“娘娘，你又是在做什么？这药喝了，可是会导致小产的。”

苏莺莺脸色一变，忙看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