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虽然样子很狼狈,但格桑拉姆也算是勉强撑过了上马威,证据就是弗丽嘉落地之后趾高气扬的气势减弱了很多,它知道格桑拉姆不是好欺负的,拼个两败俱伤属实没有必要。至于她晕机这种事,谁也想不到,谁也没办法,但只要弗丽嘉不在空中做那些高机动性、高难度的动作,仅仅只是平稳飞行,应该还好,只能让格桑拉姆慢慢适应了。
格桑拉姆还是很硬气的,尽管吐了个昏天黑地,吐得没东西可吐时,她就脸色苍白地直起腰,第一反应是去马厩里拿扫帚什么来清理自己的呕吐物,江禅机则是去给她接了一杯水让她漱口,顺便拿来几个苹果塞给她,让她自己吃一个,剩下的喂给弗丽嘉,算是拉近感情。
“加油。”他鼓励道:“等你跟它混熟了,说不定可以在寒暑假这种时间长的假期,骑着它返回家乡看看呢,让你的乡亲们开开眼界。”
格桑拉姆勉强笑了笑,她知道江禅机是半开玩笑,家乡离这里太远了,弗丽嘉恐怕要断断续续飞行几天才行,路上的安全和饮食都成问题,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学姐,难道你寒假还回不来么?”她淳朴但不傻,敏锐地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江禅机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说走嘴了,但他又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骗她,正在寻思要如何敷衍过去,就看到格桑拉姆眼神飘向他的身后,而弗丽嘉也有一点点异动。
“喵呀~这不是那个土包子学妹么?本学姐还以为是谁从天上摔下来了呢!”米奥大剌剌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又给别人乱起外号?”江禅机转身想修理她一下,但她早就提前捂住了脑袋。
“米奥学姐你好。”格桑拉姆倒是没有生气,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土包子,被人叫成土包子也没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要生气?”米奥理直气壮地辩解道,“倒是你们,一大早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骑马偷偷出去玩?”
“不是的,是婵姬学姐让我替她遛马,我做的不好。”格桑拉姆答道。
“喵?”米奥一脸猫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又要自己跑出去玩?”
江禅机是不想骗格桑拉姆,但骗米奥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立刻否认道:“你想多了,我是在为毕业以后考虑,第一学期都快过完了,离毕业只剩下半年多,我又不想像你一样留级,等我毕业之后总得有人照顾弗丽嘉吧?”
米奥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江禅机以为她会胡搅蛮缠几句,没想到她转性子了?这倒是把他整不会了,只得说道:“你也知道有道理啊?那你还不赶紧去学习?难道你还想再留级一年?反正我不会陪你留级,以后你就当格桑拉姆的同学吧。”
“可……可恶!”米奥被戳到了痛处,杏眼圆睁、咬牙切齿道:“本学姐才不会留级呢!就算是拼上这条喵命,也绝不会!”
“呵呵。”江禅机冷笑表示怀疑,从米奥现有的成绩来看,她再次留级是板上钉钉的事,出现意外的机率比世界末日的机率还要低。
米奥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江禅机也根本不指望她能因此而发奋图强,刚才弗丽嘉的运动时间和运动量都不够,他让格桑拉姆等他一会儿,由他骑上弗丽嘉又飞上天空兜了几圈。
在空中,他感慨万千地轻拍着它的侧颈,叮嘱道:“我走了之后,你别欺负那个女生,人家很老实的。”
自从拥有方便得多的念动力,他就不再那么依赖弗丽嘉了,毕竟它起飞和降落需要足够的空间与合适的地形,再加上怕它受伤,就一直没有再带它参与危险的行动了,他觉得它一定能够跟格桑拉姆成为很好的同伴。
弗丽嘉像是更加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比平时多翱翔了几圈,直到江禅机催它下去,否则就要误了早饭时间,格桑拉姆不吃早饭可应付不了一上午的训练,它才拖拖拉拉地返回地面。
等吃完早饭,他又带着格桑拉姆回到马场,这次是言传身授地教给她怎么给弗丽嘉用它喜欢的方式梳毛、用它喜欢的温度洗澡,甚至是它喜欢的沐浴露,以及不能让它吃太多带核的苹果,否则有可能中毒……因为明天李慕勤没课,把格桑拉姆叫过来遛马可能会引起李慕勤的怀疑。
等格桑拉姆逐一记下,他将后半段的工作交给她,她果然是有照顾家畜的丰富经验,非常熟练地上手,这就令他彻底放心了。
这天晚上,在夜深人静的熄灯之后,一道人影突兀地在马场里出现,这道人影显然对马场非常熟悉,避开了所有摄像头的监控角度,只有听觉极为灵敏的马儿们听到了一点点掘土的声响。
这道人影正是江禅机,他将院牧长赠送的那盒黑石晶体里的一枚小碎片埋入马场的墙根下,有了这枚碎片释放源能的支持,应该足以令弗丽嘉的身体不会因为排异反应而崩解,甚至足够支撑整座学校里的超凡者师生保持住原来的力量,他也将差不多大小的一枚碎片悄悄留在隐修院里,等明天宗主来送行时,他会将第三枚碎片送给她,至于更多的超凡者……他就实在爱莫能助,她们住得太分散了,包括花岗岩少校她们,上级一条命令她们就要调换驻地,就算他要赠送给她,想必少校也只会掷还给他,因为她都不确定自己明天还有没有命。
由于忆星决定要跟他们一起去,他们就要带走剩余的所有晶体,否则隔着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离,忆星也没办法远程调动晶体的能量,这就意味着地球上的源能很快就要成为无源之水,弗丽嘉会是最早撑不住的那一个,叱吒风云的宗主会日薄西山,注定会成为灵体的院牧长和米雪也可能烟消云散,所以无论怎样他都得留下几枚火种和希望,尤绮丝估算过,如果仅仅是自然衰变,这几枚碎片能撑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