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天才型的人物，甚至可以说，她的智力也只是在普通人的水平，可能还要偏下。”
因为莫初凡自小就是不受人欢迎的，她相对于其他的孩子真正的天真，已经受过磨难。
姜卫国有时候其实也看不透莫初凡这个人。
说她笨吧，她却又能很快地察觉到不对，迅速做出反应。
就如同读书，只在家人说了一句别人家的孩子想要读书都不成，她就自此后再没有落下过成绩。
最后，考试，不如人愿。
姜卫国又觉得有些迷。
若是莫初凡真的看透了，不应该是一头扎进书里，考上名校，然后有一个好工作，这样家人都会捧着她……
姜卫国一顿。
他突然想到了，若是莫初凡这样的话，她与家里再也脱不了联系了，她的母亲会死死地把她拿捏在手里，她稍微一动，就会成为被攻奸的借口……
若是这样……
莫初凡那时才多大？
十七？
十六？
姜卫国决定回去后再细看一下莫初凡的经历。
人看不看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中得了的让女儿学习的道理。
姜卫国转头看姜晴，姜晴脸上挂着浓浓的似懂非懂。
姜卫国笑了，他轻拍了下姜晴的肩膀，说道：“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记住，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取舍的过程，一时的不懂没有什么，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在以后遇到的时候，想想今天，做出最有利用自己的判断。”
莫初凡的取舍是，她从来不会奢望不属于她的东西，也不会把希望放在那些不确定的因素之上，因为她输不起。
而他的孩子，不需要这么多的顾虑。
有他在，姜晴可以有退路，可以犯些小错误，可以慢慢纠正。
姜晴听话地点头，要正说什么，余如兰突然跑了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喊道：
“晴晴，不好了，昨天的事情在网上传开了，很多人已经扒出了昨天咱们吃饭的地方，还有莫初凡的身份，连带着你的也出现在了网上，有很多人说要过来这边……”
她话语未落，门店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是这里吧？”
姜卫国当机立断，在来人进来之前，先一步地把门关上了。
然后又把后门也锁上。
看着透明塑料布后面的人，他转头，看到了一脸惊异不定的姜晴。
“怎么回事？”
他平时忙得厉害，最多的也就是看看新闻，关注一下国家大事，对于什么音啊，流量热搜啊，他是不知道的。
自然也就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
余如兰忙道：“叔叔，是莫初凡，昨天晴晴请莫初凡吃饭，莫初凡的母亲突然出现……叔叔，莫初凡是离家出走的，她的妈妈看到她，气得上前说了她几句，莫初凡就与她妈妈犟嘴……就被人拍下来。
叔叔，你是不知道莫初凡都说了些什么，她说的那些话，真的……太过分了，就是大逆不道也说不出来那样的话。
叔叔，我看莫初凡可能就是为了出名，故意这样的，晴晴好心请她吃饭，她却这样。”
余如兰此时的大胆，是想要博一下。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去，若是这么回去的话，可能真的就要被她的妈妈给她哥哥换了利益了。
走到绝路的余如兰，也有了在姜卫国面前拼一把的勇气。
她想要借此，让姜卫国对莫初凡有不好的认识，认为莫初凡不可交，认为莫初凡的人品不行，这样，她就成功了一半。
此后，她再对姜晴好一点，姜晴的心就会偏向她……
不管能不能再回去，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余如兰的孤注一掷，在场的三个人都懂。
姜卫国看了姜晴一眼。
姜晴脸色很不好地拉了一下余如兰。
姜卫国刚与她分析了事情，她还与姜卫国争辩余如兰不是那样的人，结果，余如兰转眼就打脸了。
“你别说了。”
姜晴拉了几次都没有拉住余如兰，余如兰的话如同机关枪一样，嘟嘟地外面喷。
姜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眼看姜卫国。
姜卫国看着外面塑料布与玻璃门挡着的人，那些人一个个举着摄像机往里拍，闪光不停地闪，晃着人眼不舒服。
余如兰看着姜卫国的脸色，又看看姜晴的脸色，又要开口说道，姜卫国道：“如兰，你的车票是今天的，你东西收拾完了没有？”
啊？
余如兰愣住。
猝不及防间，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呆呆地看着姜卫国。
姜卫国不再看她一眼，对姜晴说道：“晴晴，你带着如兰去二楼，让她先离开吧，记住，给她叫一辆车。”
姜晴愣了一下，忙道：“好的，爸。如兰，我们走。”
余如兰看着姜卫国的身影，想要再说几句，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脑子一片混沌地被姜晴拉走，走到二楼，打开了门，被风一吹，余如兰的脑子才清明了起来。
“晴晴。”
余如兰一把反抓住姜晴，急急地道，
“我现在走了你怎么办啊？我还是留下来吧，我实在是不放心你。”
姜晴刚被姜卫国说过，自然不会被余如兰三言两语所动，她说道：
“你不放心我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住。”
这话，让余如兰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道：“我这不是出来的匆忙吗？我也是担心你才出来得这么急的……”
“哎，你顺着这个阳台往那边走，有一个楼梯，你知道的，我就不送你了，车，我也给你叫好了，到时候他会打你电话的，对方的电话我也发你手机上了，你看看啊……我回去了，我爸爸还在等我呢。”
姜晴说完推了余如兰一把，然后关门，上锁。
余如兰正如她说的一样，她来的急，所以行李没有多少，一个包就装完了。
这也正方便了姜晴。
姜晴锁上门后，深吸了一口气，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看到了姜卫国正在打电话，她站在一边静静地听。
此时，外面喧闹声，让她爸爸的声音听不清楚。
模糊间，她好像听到了爸爸报了警。
姜卫国打完电话就看到姜晴一脸迷茫地站那里，他笑了笑，冲姜晴招手：“晴晴，过来。”
姜晴眨了下眼睛走到了姜卫国面前，姜卫国笑了笑问道：“今天有没有感觉很慌？”
“有。”
姜晴重重地点头。
突如其来的人潮，她确实有些慌，不过，她爸爸在，她也就慌了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爸，你是报警了吗？”
“嗯。”
姜卫国点头，对姜晴道，
“以后遇到事情，不能慌也不用怕，紧急的，就直接打报警电话，不急的，还有你爸爸我呢。”
是啊。
她有爸爸。
姜晴，笑着坐在了姜卫国的身边，抱住姜卫国的胳膊头靠了上去。
她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莫初凡的身影。
这件事情，她的影响是最大的吧，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被人围攻，堵在屋内出不了门？
莫初凡现在在哪里？
她有没有被人查个底掉，有没有被人围攻？
当然没有！
莫初凡是被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她回去后，却早早地去往了郊区，去看地皮了。
外面的世界，闹翻了天，也与她无关。
“你真的不打算管？”
莫叔同问莫初凡。
有了莫叔同，莫初凡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隐形的信息收集器，需要什么，她就问莫叔同。
而莫叔同也正是收集信息，让他了解了这个世界，及，不同的世界。
不管任何陌生的地方，他都能很快地抓住本质，找到对于他来说，最有利的一切。
有了莫叔同，莫初凡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什么事情直接问莫叔同就对了。
就像这一次来郊区。
这里离京都市区，按说是不算远的，坐车，出了市区后，基本不堵车，在这情况下，再行一个小时就到了。
莫初凡觉得这里很好。
山清水秀。
这里是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因为离市区近，所以很多人都去了市区工作，有早上去，晚上回来的。
这边的房租比市区的便宜了两倍还要多。
房价么。
也便宜，但是没有房租便宜的多。
可能这里的人们都抱着，早晚会有一环修到这里，所以，这里也盖了楼房，也统一规划了布局，就等着环路修到这里的时候，坐等涨价。
“哎，妞，你在这里看什么？”
一个老人看到莫初凡站在水边看着不远处的山，笑了笑说道，
“妞啊，你别看着这个山近，其实远着呢，你走半天不一定走到，它还是个野山，不能去的。”
莫初凡对于这样陌生的善意，是很容易接受的，她笑着应道：“嗯，我不去，我就是在这转转看看。”
“嗯，别去。”老人道，“那山里每年都有不要命的，说是什么冒险的人在那里出事儿。”
莫初凡看了一眼山。
京都的空气不好，但是这边，相对于京都来说，已经好太多了，莫初凡看到，天不再是灰蒙蒙的。
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叔叔，你们这边的地，有空的吗？”
莫初凡已经从莫叔同那里得到了消息，这里，是有空地的，不过，空地是属于村委的，换句话说，也就属于国家，她想要拿到手里……
只能花钱。
或者。
把自己变成这个地方的人。
花钱。
她没有钱。
变成这个地方的人……
老人看了看莫初凡，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初凡道：“我看这里环境不错，想要在这里长居……叔叔，你们这里能把户口迁过来吗？”
“迁户口啊？”
老人又看了看莫初凡，摇头，
“前几年好迁，但是这几年，不都是搞开发吗，我们这里还属于农民户口，就不好迁了，妞，你为什么会想要迁过来，现在不都是往城里跑的吗？”
老人纯粹的好奇。
他们村子也曾经热过。
那几年，搞扩建开发，都说要修地铁，全国的房价一天一个样，他们村的人也以为自己会像京都近郊的那些，或者说，现在已经算是京都人了。
他们以为，他们会像那些人一样，也会一夜暴富，富得光收租都收不过来。
那几年，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几年，不只是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回来了，还有一些想要投资的也来了。
村子进入了改建的高潮。
可是几年过去了。
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房子虽然涨价，但是涨幅已经不多，地铁，也没有影。
所有人没有了最初的狂热，也开始慢慢地冷静下来。
年轻人又重新走了出去，投资者也都撤资走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几年，他们这里除了说是过来游玩的，就再没有其他的。
老人自然对于莫初凡多了几分好奇。
莫初凡道：“我身体不好，那边的空气又不好，对我影响比较大。”
老人了然地点头：“是啊，那边空气差死了，出去不带回罩回来我鼻子都是黑的，唉……”
老人摇头，又看向莫初凡道：“妞，你怎么不回家啊。”
莫初凡低下头，脸上露出哀伤：“我没有成家……叔叔，这里能上户口吗？”
老人看莫初凡的神色，以为是一个伤心人，也不再多问，他回道：“上户口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啊，就是上也上的是城里的户口，不再可能是农村的，因为我们村子里还有补贴呢，不可能给一个外人的。”
那倒也是。
莫初凡看了看周围。
她也不为补贴，也不为户口，她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安定的地方，这些年关于住处的变数，实在是让她心里有了阴影。
“叔，若是我不要补贴呢？可以吗？”
“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哎哎，国英啊，你来的正好，这个妞想要在咱们村子里安家，就是把户口都迁过来，成为咱们村子里的人，你看看需要什么手续……”
呃！
莫初凡微汗。
她问这个老人，本来想的是，先找一个内部的人打听一下，知道个差不多的话，之后可能就会以很小的价格拿下来，现在……
莫初凡笑着摇头。
她在异世混得多了，都忘记了，这里曾经掀起过改建热，哪一个人会是傻的。
一个不胖不瘦的中年人听到老人喊，脚步一转就走了过来：“叔。”
老人点占头，说道：“嗯，就是这个妞想要在咱们村子里住下，我记得之前还有……”
“叔，你先去忙。”
国英打断了老人，三言两语哄走了老人，再面对莫初凡的时候，就笑得与刚刚完全不同了。
“姑娘，你要迁户口到我们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了下莫初凡，看到莫初凡通身上下沉静又带着书卷气的感觉，他又移开了目光。
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莫初凡对对方打量的目光装作没有看到，她点头道：“是的，我想要把户口迁到这里。”
国英听出了不对，他问道：“只迁户口？”
莫初凡问道：“若是只迁户口的话，咱们村子能不能给划一块地。”
国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姑娘，你真是……不行不行！”
莫初凡从莫叔同那里知道，其实是可行的。
她若是把户口迁到这里，放弃了原来的户籍，也等同于放弃了原地的所有福利，所以，她享受这里的福利是应该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可以在这里有一块地。
不过。
一般的村子是不会接收的。
这一种接收的，一般都是，结婚。
国英再次看了看莫初凡道：“你若是真的想要在这里住下，我们这里还有出租的房子，你可以租下来……划地是绝对不行的。”
莫初凡努力挣取：
“不是的，我把户口迁过来，不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了吗，你看那些结婚的，不就是这样办的吗？我也迁过来，到时候你给我划一块地，我自己建房子。”
国英又摇头，他刚想向莫初凡解释，结婚与她的性质是不一样的，突然就回过味了。
他看着莫初凡道：“你会建房子？是设计还是建设？”
莫初凡道：“从设计到建设，我都会。”
她曾经有过建设的经验，对于此，莫初凡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那这样的话，倒是一个人才。
人才怎么会跑到他们这边来了？
国英看着莫初凡，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给你划一块地，你先给建设一个房子出来，若是建设的好的话，我作主给你的户口迁过来，并作主给你一块地。”
那就是说，她建设的地方，不再属于她？
莫初凡道：“大哥这样吧……”
“别别，别叫我大哥，我看你的样子，我儿子都比你大，你还是叫我叔吧。”
莫初凡：……
她是看着对方也就四十多岁，她一个快奔四的人叫他大哥不是应该的吗？
莫初凡轻咳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你把我能建设的地，给我说一下，我选择一个地方，建设房子的费用，我自己出，若是房子能入你的眼的话，你就给我迁了户口怎么样？”
国英想了想，他不出一分钱，只是把村子里的空地给莫初凡让对方建设，不好的话，也不用付出什么。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