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泪 72 乌云夜宴大并火 克帅昼港小擒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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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乌云大摆接风宴,以庆义军突围大胜。众将皆独身前来,唯乌云携妻前来作陪,前后繁忙,斟茶倒酒。前文书未详细道来,乌云之妻名为苏黛,本是港边有名娼妓,若与其共度良宵,需早有盛约,后为乌云重金赎回,方做了人妻人母,却也是举手投足,难掩风流气息。齐奂本是贪大贪色之人,如今脱离陈牛,以己计谋,得此大胜,加之其妻亦未临席,无人束缚,便有些狂妄,未等开席,便自斟自酌,喝了个半醉。

只见乌云之妻逐一为列席将校斟酒,众将近日作战辛苦,弓弦紧绷,见此等风姿绰约之女子临近,未免心中有痒,然斯公尚在,不敢妄动,只好低头忍耐,将那硬活儿按下。齐奂狂妄惯了,倒也不顾,见其临近为己斟酒,香气扑鼻,遂色心大起,暗自将手伸进其裙内,掐了下屁股。苏黛侧身一看,见齐奂年少风流,气宇不凡,脸上笑貌亦正亦邪,教女子欲罢不能,遂也未发作,只好白了一眼,立即回归本座。齐奂见此,知此事有戏,却在一旁低头暗自筹划。

斯公见酒已斟满,便举杯对众将说道:“众兄弟,我等起兵已有两年,大小胜仗无数,唯前番最为凶险,可谓生死存亡之际,然是役若无齐奂陋虎乌云三位兄弟相助,我等恐难再共饮美酒,我将此酒敬与三位兄弟。”说罢一饮而尽,其余将官亦随之。齐奂有些醉意,抢先说道:“大哥莫要谢得如此周全,此计乃我一人想出,陋虎随同,乌云借船,二人皆算不得头功,若谢,需谢我一人便好。”陋虎与其多日,自不计较,乌云却有些愤懑,道:“兄弟莫不是醉了,若无我巨舰百艘送将兵马,今日怎有你这般威武?”齐奂听此,吐唾于地,道:“朝生暮死的海贼安能算个将佐,小爷驰骋塞北之时,汝安有立锥之地,现如今倒来一并抢功,不过是陈牛救下的腌臜奴才,好狗一条。”乌云气不过,举杯欲冲其丢来,斯公一把抓住,笑道:“其已酒醉,何必与其置气,全军皆感兄弟之功,有何争辩?切勿浪费美酒”说罢夺下酒杯,一饮而尽,众将见此,亦来劝阻,好说歹说,方才劝和。

众将毫饮至深夜,亦未退散,苏黛正坐齐奂对面,俊秀面孔,婀娜身姿,时常眉目传情,馋得齐奂铁棒高举。齐奂故意打翻刀叉,下桌去捡,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爬到桌下,见苏黛腿如玉葱,白得发亮,齐奂色胆包天,不顾乌云正坐一旁,手难自控,伸手从上到下摸了一把,又将其脚拉近,舔舐起来。苏黛脚趾为齐奂含在口中,顿感温热湿滑,一时浑身酥麻,春*情大起,虽面上端庄,下面却翻江倒海,混沌一片。齐奂得逞,又恐久了为人发觉,便钻出桌来,叫左右换副刀叉,端坐行酒。

苏黛春心荡漾,自云不胜酒力,先行告退。齐奂见其先行,却未走远,便借口解手,一路尾随苏黛而去。苏黛知其在后,也不发作,缓缓前行,及至房前,刚要进门,齐奂赶上,一把拉住房门,左右探看,见无旁人,便进得屋内,抱住苏黛,将嘴儿紧贴,苏黛将其推开,低声娇媚问道:“将军又非无妻妾之人,何故撩拨奴家?”齐奂将其拥紧,低声说道:“娘子倾国倾城,好似天上神女,哪个男子若不想与娘子成就一番美事,便是那马厩里没了鸟的骟驴。”说罢将苏黛翻过,褪了裤儿,谁知苏黛急忙转身止住,道:“你这般猴急,若是许久未归,斯公岂不生疑?”齐奂道:“何须许久,纵是占了娘子一刻,转身便杀我头,我亦往之。”说罢便要发作,苏黛又是止住,问:“若是我那夫君回来,又该如何?”齐奂道:“他若敢来,纵是我认得他,只怕刀剑不认得。”苏黛笑道:“尔等男子为了那事,真是江山情义都可抛了。”说罢从了齐奂,只听那房中虎啸龙吟,伴着莺歌燕语,二人成了一番好事。

齐奂喝得烂醉,加之耗了阳气,自是不省人事,苏黛未曾见过这般年少劲酒,故而贪杯,二人斗法,难分伯仲,筋疲力尽,睡得正酣。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乌云是个爱妻之人,心念苏黛,便回房来看,谁知门房紧锁,便轻声唤门,扣了许久,见无人来开,心想苏黛怕是白天劳累,睡得沉了,便要转身走了。

正是贼人心虚,二人正酣睡的欢,听得外面叫门,立即惊醒,齐奂急忙穿衣欲走。慌乱间,却打翻了夜壶,乌云正要回去,却在门外听得,心知不好,也不顾那些,踹门而入,正见一白影跳窗而走,再见苏黛赤身裸体,盖着被子,面色红晕。乌云暴跳如雷,拉开被子,见床褶枕皱,又有一摊水渍,大骂道:“说什么兄弟同袍,却来抢我功劳,睡我女人。我道是汝什么好女子,纵是头戴金冠,生了王子王女,做了王后,不过也是个千人骑万人尿的贫窟贱货。”说罢弃了苏黛,奔至水军大营,点了五百水军,将宴席围了,乌云率众擢刀入席,逐个探看。

众将烂醉如泥,个个早已衣衫不整,皆似奸夫模样,唯独齐奂未醉,衣衫整齐,端坐其中,见乌云前来,堆笑问道:“何故带兵至此?”乌云见此,猜个八九不离十,心知定是这厮,便对斯公高声喝道:“斯公在上,方才我回房去,却见一人欲行不轨,我撞开房门,却见一人夺窗而逃,遂率兵追查至此,请斯公做主!”斯公面露愠色,问道:“可曾看清模样?若未见着,如何敢带兵擅来此地厮闹?”乌云道:“并未看清,只知甲内穿着白衣。”斯公对众人问道:“何人着白衣?自请站出自证清白。”看手下将官有四人站出,正是甘尼斯、罗索、齐奂、沃采,乌云道:“请各位脱下甲胄,验查则个”甘尼斯道:“我自开席至今,未离半步,或可不验。”斯公点头,乌云便走至罗索近前。罗索见此,不屑道:“我今日便站立此处,看谁敢脱我衣甲?”乌云气上心头,自来撕扯,罗索正要发怒,谁知齐奂骂道:“抢功的贼,今日怎有汝座次!汝前番抢功未果,便来羞辱,是何道理?”沃采一旁打趣道:“哪有下官搜查主官的道理,真是闻所未闻。”乌云听得这般冷嘲热讽,自是心中大怒,骂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如此,莫要怪我不客气”,说罢命兵士杀将进来,斯公卫队仅半百,难挡众敌,龟缩一处,斯公见此,按镡骂道:“为一女人,果真要与我等刀兵相见不成?”乌云骂道:“赶不尽杀不绝的贼奴,我自入伙,除了我那恩公兄弟二人,汝等可有人敬我一次,看我一眼,今日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见我水军能耐。”斯公摇头说道:“事已至此,也罢,此番教你如何用剑!”说罢抽剑杀出,立斩两水军,众将见此,亦抽刀杀出,齐奂见了,心中暗自庆幸,心想道:“若是乌云这厮死了,便可强占苏黛,岂不美哉。”想罢抽刀杀向乌云。乌云见齐奂杀来,气不打一处来,亦向其杀去,陋虎见此,拦住乌云,道:“兄弟何必自相残杀?”乌云骂

道:“你问那缺牙贼可曾视我为兄弟”,说罢撞开陋虎,杀向齐奂。二人战在一处,斗了三十回合,乌云力怯,齐奂见此,大喝一声,将乌云兵刃挑飞,乌云见不敌,胡乱寻了一匹马,旋即逃走,齐奂无马,追赶不及,望其逃走。乌云回家,将襁褓中一对儿女夺走,苏黛来抢,教乌云一拳打倒,便率余众登船而走。

步军听闻喊杀之声,咸来相助,水军不敌,且战且走,退至港口水寨,紧闭寨门,皆登船随乌云而去。水军虽为步军杀走,却是伤了沃采左臂,斯公再见水寨空无一船,闭眼长叹,道:“此番岂是天意?”众军见此,闷闷不已,心中皆有归乡之意。

话转齐奂一头,其知斯公恐难就此罢了,急忙去寻陋虎,道:“兄弟,我二人平素交好,我亦信你为人,我不瞒你,苏黛那奸夫正是小弟,乌云走了,斯公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说如何是好?”陋虎道:“既如此,不如负荆请罪,求斯公宽恕,我二人乃牛儿支系,其不好妄动。”齐奂道:“恐非兄弟想象那般,此番乌云出逃,令我军失了水军,如此便难以渡海,我听闻罗马有两劲旅正从边塞赶来,不日将至,其将不弱于克拉苏,如此一来,北进无兵,南下无船,恐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恶果,斯公定斩我以儆效尤!”陋虎听此,觉得有理,便问:“那贤弟如何是好?”齐奂道:“我俩去投罗马,我等于凯撒有恩,我俩若投,定是个好去处。”陋虎道:“兄弟忧虑的正是,只是人各有志,你若去投罗马,我定不讲与他人,你走后,我便去寻牛儿,只是日后相见,难免各为其主,刀兵相见,到时如何?”齐奂咬牙说道:“如此别无他法,食其禄,事其主。”陋虎长叹一声,道:“既如此,兄弟且走,恕不远送!”齐奂拜别陋虎,去寻茜拉、苏黛。

且说茜拉自在帐中等候,见齐奂回来,急忙问询,齐奂将苏黛之事说出,再将欲逃罗马之事说出,茜拉业火高举三丈,骂道:“我道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见利忘义贪色之徒,你可忘了当日誓言?”齐奂回道:“我于塞北便有一妻五妾,你如何敢独占我一人?”茜拉听得这话,狠狠说道:“你且去吧,若再教我见你,定戳几个透明窟窿,你我今日恩断义绝。”说罢拔刀去砍齐奂,齐奂怒不可遏,骂了句“悍妇”,便打马去寻苏黛,至其房前,见其哭泣,便道:“美人,既已如此,莫要哭泣,何不随我远走,定教你毕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苏黛失了夫儿,无处可去,只好从了齐奂,简单收拾衣物,与其打马北上,不在话下。

陋虎正收拾行囊,却见齐奂之妻茜拉闯进门来,掩面哭泣,陋虎问了周祥,方知齐奂弃了茜拉,去寻苏黛。陋虎满了杯清水,递与茜拉,慰道:“这厮年少便是浪荡公子,好大喜功,贪色忘义,怎肯从一而终,姑娘如此青春年少,宜早作打算,忘却这厮。”茜拉擦拭泪水,道:“当日我舍命救他,还将全族拉来,我怎如此痴傻,为这厮哄骗了。”陋虎道:“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不必拘泥一人,妹子若不弃,以为兄长如何?”茜拉抬头见陋虎鼻孔冲天,方头扁脸,小眼巨口,令人作呕,实在难以嫁娶,道:“兄长乃十足的大好人,只是妹子一时困顿,未有此心,日后再言此事。”陋虎听此,心生悲伤,强说:“也好,只是如今齐奂逃了,斯公处恐难留我等,何不随我去寻陈牛。”茜拉应了,约定明日一并去寻斯公说明。

翌日,二人一并至斯公军帐,斯公见二人同来,问其故,陋虎说道:“昨日那事正是齐奂所为,其怕斯公责罚,兀自携苏黛逃了,我特来报之。”斯公道:“这厮一时贪色误我大事,若非逃了,决不轻饶。只是二位还有何事?”茜拉抢先说道:“齐奂携苏黛逃了,我这正妻却为其留下,已无脸面仍处军中,请与陋虎哥哥去寻陈牛。”斯公道:“也好,且叫陈牛兄弟速速打造木筏,以令我等渡海。”二人接令,收拾行囊,于海边寻了渡船,一并渡海。

这边说的够了,便讲讲对岸。却说陈牛每日登城东望,翘首以盼,然并无人马渡海。忽闻左右来报,陋虎茜拉来投。陈牛奔下城去,见二人面色不正,却未见齐奂,急忙问道:“怎不见齐奂?”陋虎将齐奂偷人、夜宴并火之事一一道出,陈牛勃然大怒,道:“世间安有如此卑鄙无耻之徒?若再见得,必将其斩作两段。”茜拉道:“只是未带回一兵一卒,只有我二人前来。”陈牛道:“兵不在多,贵在同心同德,你二人能来,便是天大喜事,不敢妄求旁的。”说罢唤来野鬼二郎,引与二人,又将墨西拿之事讲与二人,二人皆言不易,陈牛夜半设宴款待,暂不细表。

话分另头。齐奂携苏黛逃离义军,一路扮作良民打扮,飞马北上,恨不得次日便至罗马城投奔凯撒,行了许久,已是月落乌啼,几近天亮,只好胡乱寻一酒家,包一客房过夜。酒家小厮见来者身骑战马,鞍下私藏弓刀盔甲,心知来者不善,便上楼趴门偷看。只见二人赤身裸体,同一被中,齐奂在上,好似耕牛,边耕边道:“为了你这狐媚子,我脱了义军,背了兄弟,弃了糟糠,你可知我情之深?”苏黛不答,只知闭眼咬唇,喘着粗气。小厮青春年少,看得鸟儿梆硬,强按下去,恐犯窝藏贼人罪端,遂急报与镇上官军得知。

镇上守备听得贼人来此,不敢小觑,急点步兵半百前去,将酒家围住,自率精壮二十欲登楼捉拿。小厮急道:“官爷莫急,这贼人膂力非常,又暗藏大刀,恐难强下,我且赚开房门,趁其不备,定可一举捉拿。”军校允了,教其速去,自率兵丁门旁埋伏。小厮暗自撬开房锁,冲屋内略看一眼,便以目示意众军,军校见得清楚,摆手令兵士冲入。齐奂苏黛二人虽舟车劳顿,却不忘耕作,此时睡得正酣,谁知数十军汉冲进房门,将二人压在身下,不及穿衣,便戴了镣铐,蒙了双眼,押回镇上。守备见齐奂自有骏马良甲,恐非寻常人等,不敢擅断,适逢克拉苏率军驻扎镇外,遂请押入主帅大营定夺。

二人押入大营,克帅端坐正中,左右二百执明杖侧立,夜半时分,火光通明。克帅见这人面熟,命左右摘了面罩,齐奂见得面前之人威严,知其非是小官,明知故问道:“汝是何人?为何捉我?”克帅好生端详其面孔,忽地想起,起身喝问道:“莫不是袭我后军那贼将?”齐奂见恐难狡辩,哈哈大笑,道:“正是不才小将!”克帅见方才有些失态,便略定心神,坐下问道:“我正欲复仇,未曾想你倒自投罗网,今日到此,却是何故?”齐奂转动脑筋,道:“义军行将朽木,遂想弃暗投明,携家眷去投故人。”克帅好奇,问道:“故人为谁?”齐奂道:“非是别人,正是尤利乌斯凯撒是也!”克帅听得,哦了一声,道:“汝一外邦人士,与其有何交情

?”齐奂道:“吾乃其救命恩人,当日吾为亚塔尔军官,恰逢其为海贼所劫,吾率兵将其夺回,其怎好不谢。”克帅道:“既如此,也是大恩,吾与尤利乌斯家乃世交,罗马城路途遥远,何不在我军中效力,待贼人剿灭,我自送你与凯撒相聚,到时也是军功傍身,不需求人,不知意下如何?”齐奂听此,欣喜若狂,道:“既如此,便谢过大帅,小将不才,空有一身能耐无处安放,今后当效犬马之劳。”克帅大喜,命人将二人松绑,归还衣物,道:“只是我罗马军中有令,不得有女眷随同,不如我将其送入镇中,待平定贼患,教你夫妻二人相聚。”齐奂了然,道:“谨遵大帅号令,只是我尚有些事情需吩咐吾妻,恳请明日再行。”克拉苏知其心意,做了顺水人情,允诺其请,命人置一军帐,供二人歇息。

翌日,守备率军将苏黛带回镇中,齐奂自留军中。克帅召来齐奂,问道:“斯贼虽是新胜,却也是损兵折将,战力大减,不知如今军心如何?”齐奂回道:“大帅恐不知晓,那斯贼麾下水军大将名为乌云,其素与我不和,前日酒宴,我二人一言不合,厮打一处,其拳脚笨拙,非我对手,为我打伤,故气急败坏,率本军奔赴宴席,意欲拿我,却是惹恼了斯贼,引发并火,厮杀惊了步军,齐来帮衬,水军不敌,封港登船自去了,不知所踪。如此这般,斯贼难以渡海,又听闻天军新添两路大军来援,军中归乡欲走者,十有五六。”克帅听此,沉吟不语,命其退下,又命水军统领梭罗率大舰二十,至海上寻敌。却说突虎骨听闻齐奂投了官军,便暗自开了寨门,率本部二百漠北精骑逃离义军,去投官军。克帅知此,犒赏降兵,封齐奂为辅助军团马军百夫长,自领本部。

说了陈牛陋虎,也道了齐奂,莫冷落了乌云这头。乌云并火败了,只好率水军尽数离了海港,却不知去往何处,这水军本就是各贼头组成,如今没了买卖,各海贼各率本舰离了大军,仅剩本部十余军船,心想:“若是回去,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投奔官军,定教旁的海贼耻笑;若是重操旧业,已与官军撕破面皮,人船不足,定为其四处追讨。现如今,只好投奔陈牛,看其可否收留。”说罢命人调转船头,奔赴西西里。却说这天海面大雾弥漫,不料东方有敌舰趁着夜色,钻出大雾,径直而来,乌云命人打去灯号问其身份,觑得仔细,那灯号正是罗马水军,见敌有大舰二十,兵多船坚,本军绝非对手,遂命全军满帆前行。官军船虽大,却有民夫划桨助力,速度不落下风,奋起直追,二军相距不过两里,官军艏弩屡射丈长铁箭,打得船帮砰砰直响,义军亦以艉炮还以颜色。二军且战且走,官军见不奏效,便射来火瓶,偶有军船中火而焚,其上兵士跳船逃生,喂了鲸鲨。乌云见了,心中悲痛,却无力施救,只好咬牙忍着,操帆前行。

如此这般,过了一夜,东方既亮,却见西方现出海岛,乌云麾下见此,知为西西里,高呼万岁,拼尽残力,奋力划去。官军见义军船队已达岸边,亦欲登岸去追,却见岸上大小敌台二十余座,皆以砖石堆砌,敌台之间由木墙连结,原是陈牛防备罗马登岸建造。水军登岸,由义军步军接引至敌台后歇息,敌台之中军士操纵弩炮,只见数十火龙一齐飞出,朝官军而去,立中两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梭罗见此,不敢再追,命人转了船头,撤军回营。

且说陋虎二郎正于院中切磋武艺,却有兵士来报乌云来投,陋虎弃了兵刃,去寻陈牛。陈牛正见周公,却为陋虎叫醒,方知乌云来投,其即命陋虎携酒食去迎,自云随后便到。陈牛穿好衣裳,梳洗完毕,奔至敌台,但见这二百水军灰头土脸,狼吞虎咽,好不狼狈,陋虎见陈牛来,急忙拉乌云来见,乌云见了陈牛,心中羞愧,低头不语。茜拉见其忧愁,道:“将军切莫忧愁,那齐奂混账东西,我自离了他,其夺了汝妻,我便将我偿还于你。”乌云见面前这美人虽容貌千里难寻,不输苏黛,满身披挂,豪气干云,当是个巾帼英雄,便满口答应,答:“若有幸娶了妹子,便是诸神垂怜,自当感激不尽。”茜拉听得这话,一把拉住乌云双手,欲进军帐,乌云止住,对陈牛说道:“听这妹子道是齐奂偷了苏黛,果是这厮,未出我所料,只是为此得罪了斯公,不知如何是好。”陈牛慰道:“汝之事陋虎已尽数说了,此事错不在汝,哪个男人受的了此等怨气,当初年少,我生撕那轻浮公子,如今想起好不快哉。此事便罢,今水军既散,恐难教义军渡海,汝且于岛上歇息,义军那边,我自有说辞,且勿担忧。”乌云谢过,转身抱起茜拉,进了军帐,落了帘子。

陈牛陋虎面面相觑,陈牛轻拍陋虎肩膀,笑道:“天意如此,兄弟莫要苦恼!”陋虎垂头丧气,道:“爹妈生了副丑陋皮囊,又非我之过,何必只苦我一人。若是比试能耐,我怕过哪个?”说罢将短枪插在地上,愤愤而走。二郎走近,将枪奋力拔出,却见枪头入了地下半尺之深,略掸尘土,笑道:“这兄弟有些臂力,该是单了多年”陈牛附和,却暗自起誓,岁末之前,必为陋虎寻一知心人。

乌云之事作罢,陈牛却未放下心来,自想对岸斯公大军失了舟船如何渡海,若是有半点闪失,万千性命弹指间陨灭,遂命人遍寻能工巧匠,访尽富商巨贾,却无一条大船可用。夜里,陈牛自睡单床,想着乌云仅剩之十余小船,一天仅可渡千八百人,如隔靴搔痒,且水步二军仇恨不浅,众水军宁死不愿再接义军渡海。陈牛自想道:“斯公与我交情匪浅,又有荡平权贵之志,我怎可弃之不顾。”想着间,便睡去了。

次日,陈牛召来众将,道:“据探马来报,罗马三路大军,十数万人杀向斯公,不日将至,斯公恐凶多吉少,我与斯公志气相投,如今斯公有难,我怎可弃之于不顾,我欲率死士五十乘船随我至卡里母,斯公及众将若败,我便将其接回,保其周全。”陋虎道:“兄弟既去,我便也去。”乌云也道:“恩公不习水性,我同你前去,也有个照应。”陈牛辞别,命星曦、独眼、贰税、茜拉四人好生看守城池,亲选五十死士随同出海。

翌日一早,陈牛携众人来到岸边,但见此中景色,有分教:

风凛凛,水滔滔,怒浪卷荒塘 。

石苍凉,林萧飒,孤帆显彷徨。

鼓悲怆,号绵长,猛士断悠肠。

陈牛心怀感伤,对众人道:“斯公若是随我回了,义军则生,若是不回,义军则亡,愿天庇佑我军,莫教斯公效法楚霸王。”说罢率军登船离去。正是:

秋风瑟瑟起波澜,千日之功弹指间。

莫笑田间无义士,且看朔方陈家男。

毕竟陈牛此行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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