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泪 67 乌云海港遇故知 新帅夜焚海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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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斯公顺应民意,率军东进,意欲攻占卡里母,以图渡海西西里,远离战事。且说克拉苏自上任之后,奉行坚壁清野之策,命各城镇若闻贼军将至,速速全城撤离,焚屋烧粮,不得留粒米与义军,如此这般,义军所到之处,并无给养,日渐艰难。虽如此,却惹把了些难惹的暴民,加之义军各地细作扇风鼓动,遂常有怒民反抗官府,赚开城门,迎接义军,义军反得了不少城镇。

大军行至卡里母,罗马驻军闻听此事,不敢撄其锋,纷纷退却,徒留万千百姓于城内。义军未损一兵一卒,轻取卡里母,此城临近汪洋大海,常与各地外邦做些海运贩鱼生意,人富民贵。及至入城,贫民夹道欢迎,富民或已随军遁走,或已藏匿山中,并无多少留在城中。义军将全城奴隶镣铐斩碎,众奴得了自由身,自是感激涕零,将家主宅内所藏金银财宝尽数贡出,斯公将这金银财宝充公一部,余下将其均分各兵士,可谓:

头戴玳瑁华盔,项围翠环玛瑙。

腰别珍珠玉带,身背金银满囊。

义军虽说得了便宜,然临近海港一看,只见港中舟船或为官军所毁,或载官军而去,片舢亦无。斯公见此,心中发愁,再听探子报知外省官军悉数归来,约有十万之众,斯公一时心中有些焦虑,遂集众将前来商议对策,罗索道:“我军数十万之众,又有坚城可守,有何惧哉?且先慢慢造筏,待造得全了,我军便挥师北上罗马,哥哥也做回皇帝。”斯公脸色一沉,道:“莫要说笑,若是再攻罗马,又要折损多少弟兄,我只求顺利渡海,教这众兄弟有个太平日子。”罗索长叹口气,低头不语。陈牛进言道:“我也曾是海贼之王,或还有些余威,弄些艟艋应是不难,待我寻下旧部,便报兄长。”斯公喜上眉梢,连声称好,将此事委与陈牛,散了众人。

陈牛广散探马去寻乌云,谁知黄天不负有心人,齐奂手下有个机灵的探知了些许消息。齐奂得知,急忙跑来报知陈牛,未见面便笑道:“牛子,你猜怎地!那乌云果在城内有些把柄,那厮有个娼妓相好,后乌云将其赎了身,又生了个白胖小厮,其每隔一月便上岸住个几日,日日门前有些刀口舔血的汉子把守,城内众官军及其官长尽数为其买通,并不惹事寻衅。依我说,趁其近日要回,何不将其那娘们抢来作质,若是不送船来便摔死那小子,将那娘们放进营中供众兄弟快活。”陈牛道:“我见那乌云品行尚佳,且不宜用这下流手段,先试与一试,看其是否敢来见我?”说罢书信一封,并将海贼金冠一并教人送到那相好家中。

三日过了,应是乌云回岸之日,陈牛早早便于岸边一民宅中依窗而望,见一大船旌旗之上绣有飞鸟一只,便知是乌云所在。远远望去,只见乌云携了三五别刀的伴当,离船登案,径直回到家中,只一开门便双手抱住那小厮,亲个没完,又搂住那相好,亦是亲个不够,陈牛见此,不知怎地,好似打散了灶台,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等待,却见乌云神色慌张,朝这屋子快步奔来。待其正欲敲门问主,齐奂却猛将门打开,一把将其拉入屋内,将错见架在其脖颈之上,压低其头颅,问道:“可知为何教你前来?”乌云不敢乱说,道:“信中有言,到岸后至此屋中有要事相商,不知何事,便胡乱来了!”陈牛推开齐奂,将乌云一把扶起,笑问道:“兄弟可还认得鄙人?”乌云一见,哎呀一声,笑道:“果真是恩公,我见那金冠便想定是我心中所想之人,只是那兄弟进屋那下马威弄得我有些糊涂,怕是官军抓了兄长做套逮我,遂未敢直说来见恩公。还请见谅!”陈牛回道:“行走湖海,还是小心得好!”乌云又道:“早就听闻斯公拜你为将,麾下人马精炼强干,所领仅千百人马,却屡破数倍官军。然小弟心中常有疑问,不知恩公当初为何不辞而别?”陈牛将遇见凯撒,将其护送回罗,又倒戈投奔斯公之事一一道出,乌云听此,唏嘘不已,道:“未曾想恩公还有如此境遇,实属不易,若早些遇见,还能效些犬马之劳。”陈牛听此,急道:“如今遇见仍不算晚,不瞒兄弟,我军虽人马二十万众,却苦战久矣,若能西渡西西里,斯公为王,即远罗马,又近家乡,何乐而不为,遂需兄弟宝船一用,不知可否?”乌云听此,有些疑虑,说道:“事是小事一桩,只是我这小船还不敌恩公当初那黑鲛番翠蟒番三分之二,丢了弩炮火石,一船至多可载四五百人,我还有些兄弟,也不过十条小船,就算一次渡个四五千人马,若无风雨,来回少需两天,如此仍需两月方可尽数运完,到时罗马早就来伐,你又如何应得?”陈牛道:“我义军一路劫富济贫,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你若能寻来帮手,十倍金银照付,你若能寻来五十条船,城内美人尽你挑选百名,若能寻来一百条,日后你便是我义军之国水师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乌云听此,心花怒放,道:“恩公小瞧乌云了,我哪是那重利之人,恩公只管放心,我定尽我全力,定教奇里乞亚的舢板咸来相助。”陈牛谢过,约定五日后再见,二人辞别,陈牛齐奂快马赶回大营。

陈牛归来,斯公见其神采奕奕,便道:“兄弟此去定不空手而归”陈牛道:“兄长所言甚是,那乌云未忘旧恩,立誓尽力而为,我俩约定五日后相见,若成了,我军便可西渡西西里,暂离战事了。”斯公大喜,道:“若成了,兄弟乃我军第一功臣!日后为兄必于都城正中为兄弟立一石像,以供万民敬仰。”陈牛欢喜,拱手道:“若有此福分,倒也未枉活一世。”言罢,陈牛告退,回营掌兵。至军中,齐奂早坐在营中等待,陈牛见其,问其故,奂道:“不瞒兄弟,自你与那乌云相约后,总觉得不十分稳妥。这厮好好日子不过,何苦趟你这趟浑水?怕是胡乱应付,早引官军去了,亦或逃离海外,

图个清净。”陈牛听此,一时语顿,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道:“此言倒是有几分道理,然我已上了贼船,又有何法?”齐奂道:“这厮妻儿还在陆上,何不绑来,教其不敢不来!”陈牛听此,连忙摆手拒道:“大丈夫怎可挟人妻儿以达己业,此番行径与小人有何不同?且若是乌云本有心助我,如此一来,反倒寒了人心。”齐奂苦笑道:“菜用屎浇灌,谷靠泥养成,普天之下岂有一人是冰清玉洁的,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兄弟这般行事,与那待楚军过河列阵那宋襄公有何区别?”陈牛怒道:“休要把我比作那厮。且看五日后如何!”二人话不投机,齐奂拍案而去,此时陋虎正自外而入,见此,问何事,陈牛也不理睬,放任不顾。

五日后,陈牛率军于港边等待,待了许久也不见一条船来,心中焦急,再见齐奂在一旁捉了把交椅,坐于其上,闭目养神,怡然自得,陈牛也不发作,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天已渐黄昏,齐奂笑道:“牛儿,老哥困倦了,且先走了,昨日教我在漠北带来那下人做了坛腌菜,味道鲜得很,那乌云若是来了,我那腌菜或是能吃了,莫忘了教其一同来尝。”说罢起身率队离去。陈牛顾及情面,亦未发作,只是心火高涨,面前此时若有一只猛虎,莫说咆哮,就是敢多打个哈欠,定教其抽筋活剥。陋虎在一旁听得此话,对陈牛说道:“莫与这呆鸟一般计较,不过一缺爹少娘的莽汉子,失了家教,也是个可怜人。”陈牛也未理会,死死盯着海面,忽地,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陋虎见此,急向海上望去。

只见远处齐刷刷驶来艨艟巨舰数百,旗号却不尽相同,为首那船正打着乌云旗号,陈牛喜出望外,急忙教人备好酒食,迎接乌云。俄顷,众船登岸,乌云不顾左右,三步并作两步,抢先下船冲陈牛奔去,二人相拥一处,陈牛道:“有些烂嘴的娘们说兄弟定会爽约,我看就是放狗臭屁。兄弟如期而至,果是当世豪杰,可这多大船却是如何弄来?”乌云道:“不瞒恩公,自上次与恩公作别,我便广撒消息,称斯公欲立水军,特命恩公召集各路义士会盟,各舢板本就是各国遗孤亡民,与那罗马势不两立,一听斯公名号便已摩拳擦掌,再听恩公名号,哪个能不来?遂说此事非吾之功,乃义军之威名所致。”陈牛喜难自抑,急忙带其去见斯公。

至中军大帐,陈牛道:“斯公速来见见我这兄弟!”斯公但见陈牛身旁这汉子,见其:卷发乌黑,鹰鼻深眼,方海口,宽下颌,身长八尺,精壮孔武,赤膊半裤,斜插腰刀,性情洒脱,果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斯公上前迎住,道:“果是个好汉!瀚海奔波,可曾饭否?”陈牛诧道:“兄长怎不先问我这兄弟带来多少条船?”斯公笑道:“此般兄弟若不带来大船数百,倒辱没了这般英雄面貌!”陈牛敬佩,道:“小弟倒未细数,二三百艘定是有了。”斯公并未理会,教人搬来酒食,亲酌一杯好酒,交与乌云,道:“此番兄弟如此辛苦,吾人感激不尽,依约,吾人封你为水军将军,至西西里后,定为将军修筑一城,并以汝名之。”乌云急忙谢过,并言:“斯公客套了,陈牛是小弟救命的恩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斯公为何执念西西里那处,我知一大岛,名为不列颠,位于西北大洋,去此千里,有十倍西西里之大,远离战事,地民羸弱。若去那处,定有更大作为!”斯公道:“若真有此地,倒是个好去处。只是路要步步走,饭要口口吃,且先至西西里,稍事修整,若是可雄踞一方,与罗马分庭抗礼,也算踏实,若是罗马逼迫的紧,那便依兄弟所言,去那不列颠闯荡一番。”乌云道:“也好,那便先到西西里,再说后话!”说罢拜别斯公,与陈牛去准备渡海事宜。

再说克拉苏听闻义军以至卡里母,并有大船接应,思量道:“群贼定是意欲渡海与我做长期周旋,若成了,便是第二个迦太基,定不能教其得逞。”说罢教细作暗中打听那众海贼家眷所在,另命全军南下,缠住义军教其不得渡海。行军五日,其子小克拉苏率先锋两军团已至卡里母城北二十里处,扎营遥望义军。另一路,罗马细作已打听清楚,那众海贼于奇里乞亚海中有一避风岛,上有军港碉堡,民房千座,众海贼家眷皆在此处居住。克拉苏知此,料众海贼早已倾巢而出,岛上定是空虚无备,便命水军统领梭罗率大舰二十,水军两千前去攻打,将岛上妇孺尽数抓回。

且看这避风岛,名为听风屿,乃世代奇里乞亚海贼居住之所,岛上民房千栋,应有尽有,且戒备森严,常有喽啰结队四处巡荡。

梭罗依命率军至此,趁着夜色,猛冲上岸,千余罗马水军着轻甲圆盾快步登岸,众守岛喽啰却酣睡不知,睡梦中失了头颅,丢了性命。梭罗见事情顺利,便将五人分为一组,每组只抓两房之贼,众军得令,悄步走近,待梭罗旗舰三声令鼓敲响,各组军士猛地撞进房门,将那房内贼人杀死,将妇孺绑了,带出房外看管,众军皆已得逞,将妇孺压上大船,正想离去,忽地想到:“若无近物,那海贼怎可信我!”说罢命众军将各房内贼人近物一并装入船中,只见银烛台、木夜壶、泥饭碗、烂裤子,应有尽有。梭罗命人将此岛民房尽数焚了,教其有家难回。

克拉苏大军六万与其子先锋会合,扎营备战。忽听左右报知梭罗归来,克拉苏将其宣来,问道:“事情顺利可否?”梭罗道:“抓来妇孺八百四十人,皆是海贼家眷,那岛已为下官焚为焦土。下官想大人恐怕要以这些人等为质,只以画押书信送去,恐口说无凭,难以信服,便将那贼人家中物品亦带了些,或有些薄用。”克拉苏笑道:“将军果然有心,如此这般,那海贼怎敢不信,我这封书信,你教一妇孺带着那些破烂乘船送与海贼。”梭罗也是个有心人,接过书信

,将一贼首妻女押送上船,教其带着那堆近物,雇了叶民船载去卡里母。

众海贼正日以继夜,往来运送义军,陈牛所部已上岛驻扎,谁知一日夜里来了一船,船上正是鸟翔番东家断指巴托之妻女,众海贼将那船拽近,见船内正是家里物品,只见那女子哭哭啼啼,自怀中掏出书信交于巴托,巴托本是落配军官,识字知书,见书信,胸中怒火高涨,见信云:

“诸位海中客,鄙人克拉苏,罗马剿匪大元帅。现贼乱频起,水军兵船告急,听闻各位皆是海中能人,我国急需之才,若能来助,皆授百夫长之位,黄金五百,依旧统领本舰,入我水师之军。听闻诸位家眷于听风屿中,风餐露宿,艰苦十分,便特将各位家眷接来同住,好生款待,不敢怠慢,现本官与诸位家眷共待各位勇士来投。”

巴托命人将信交与乌云,定睛一看,只见妻与幼女二人,并无幼子,心中焦急,急忙问其妻曰:“怎只有你二人,西斯安在?”妻泣曰:“押在罗马军营之内,不知生死。”巴托叹道:“吾只有一子,若是教人害了,为父者有何颜面存世。”说罢携妻女喽啰,升帆远去,不辞而别。众海贼闻讯皆至,见家中物品,思心甚重,只是恐于罗马手段,不敢冒然去投,因知晓巴托已去投奔官军,遂静观其变,再做计较。

且说乌云见信,心知不好,急忙召集众海贼合议此事。斯公见船运忽止,心知定有端倪,便携左右去寻乌云,至港口,见乌云正与众海贼议事,正欲发问,不知身边哪个多嘴多舌的冒出一句:“这海贼又在想些甚么害人的勾当”众海贼听此,循音而顾,见斯公至,本就家眷被擒,再听得这话,心生不满,角鲸番主亨弗列尔也不避讳,骂道:“我兄弟众人不顾安危,助你军渡海,如今家眷为官军所擒,汝等还说这等鸟话,不如我等走了,汝等将这海水喝干,自走过去吧!”说罢吐唾于地,回船欲走。谁知又有海龙番主弗加尔喝道:“不如擒了斯巴达克,交与官军,我等也做个水师都统。”说罢率麾下喽啰直奔斯公,乌云见势不好,急忙来拦,可又怎能拦得住那多人马,教人撞到一边,无暇顾及。斯公见此,撞开士卒,拔剑迎去,借力打力,顺势一拨,将那弗加尔手中砍刀挑至空中,反手将其制住,将剑尖指其胸口之上,对众人道:“诸位兄弟行走世间多年,怎如此稚嫩?罗马人何时曾教外邦人作过官吏,于其心中,外邦人不过猪狗,君且见左右众人,若是能安逸的混口饭吃,又有哪个自愿做那贼人。苦人若是自斗,那官军便坐收渔利,到时各位前脚捧着吾之首级,后脚便上了十字架,到时谁又能救?”话虽如此,却仍有半数海贼扬帆而去,乌云见此,骂道:“忘恩负义的贼,若无陈牛,何来汝等安乐?”脏袜番主回敬道:“兄弟妻子皆在,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乌云气不过,欲上前理论,却为斯公拦住,斯公道:“人各有志,何必勉强,其去意已决,何必再去纠缠?只愿去者可如愿以偿,休要白白丢了性命。”乌云咬牙道:“背信弃义,定不得好死”说罢率余众继续运兵渡海。

且说陈牛以先锋之身先至西西里岛,携首船兵马一百踏浪登陆,但见眼前景致:

郁郁青野风拂浪,落英缤纷蠢兔眠。

野马悠闲水中戏,瓜果入地无人拾。

状元至此拒赴任,仙家难把瑶池思。

陈牛见此美景,幸甚至哉,道:“若能在此了却一生,真乃幸事!”陈牛率军依图寻路,行了半日,越过小丘,见山下有一村镇,并无官军把守。陈牛见天色已晚,难以回船,便进镇寻人。镇中百姓见贼人于山坡之上奔来,急忙鸣锣打鼓,奔走相告,各自闭门谢客。陈牛吃了闭门羹,初来乍到,胡乱闯门抓人又有损民心,便进镇搜寻,走入镇前,却见一铁牌,上刻“临风镇”,遂知地名。及至镇中,见一高楼宏伟气派,雕栏玉砌,便知此户非同小可,遂率军破门而入,訇然中开,只见门内私兵二十持刀而立,农奴丫鬟持棍在后,厅内一老者拥一豆蔻少女,于怀中瑟瑟发抖。陈牛见这女童勉强十一二岁,着身鹦哥绿裙,大眼圆脸,生得古灵精怪,陈牛恐女童惧怕,便作了个揖,道:“老先生,吾乃义军先锋官陈牛是也,今率百人来此,本无意打扰,只是酒囊饭袋落在船上,路远难回,只求粗茶淡饭,勉强果腹。待我军粮草来到,百倍还你可否?”老者见敌众我寡,且领头人彬彬有礼,便勉强应道:“将军所求不难,自当满足,只是恳请将军莫伤我府上一人。”陈牛道:“老先生莫怕,我义军声名在外,以军纪严明著称,若有一人对府上不利,我定惩之。”老者应了,便叫管家带人准备饭食,引义军去了。陈牛谢过,将大斧放在门口,同众军饮食。

众军多生自内地,恐行船呕吐,不敢进食,每日仅饮水干面度日,这几日更是清瘦许多,见这晚宴菜肴,自是乐开了花,有香煎海鱼、蒸猪蹄膀、柴火烧鸡、淹渍橄榄、葡萄美酒,众人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好不斯文。那女童见此,咯咯直笑,众军也不顾,只管吃喝。那女童笑道:“还是这些人好,官军来此,只知叫些风尘女子作陪,山珍海味伺候,还挑三拣四。如此便也罢了,整日剿匪剿匪,却为这伙人杀个人仰马翻,好不笑话。”陈牛停叉而言:“小妹妹说的极是,官军平日养尊处优,吃饱穿暖,怎会为暖饱以命相搏,胜则并无好处亦不追赶,败则拔腿便跑也无人惩,遂每战必败。”老者见陈牛是个讲理的斯文人,便过来插言说道:“这位将军,老朽有一言,不知妥当可否。官军虽弱,或可平乱,义军虽勇,却难常胜!”说罢便将义军起事前前后后之所遭弊病一一道出。陈牛听此,起身便拜,惊呼高人。

毕竟这老者说了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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