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了尘的错,云狐子还是缺少对人类社会丑恶面目的了尘啊!
云狐子轻不得,重不得。一番推拉之后,到底被几个莺莺燕燕满头大汗地扯进了一个房间里。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个太监上青楼!
云狐子不是太监,但它不喜欢女人啊!它眼里的美女就是火狐狸那一种,光亮的皮毛,大大的尾巴,要是不欺负自己就更好了。这些女人连条尾巴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不得不说,云狐子真是绝了!
房间里果然有鸡有肉,还有酒。酒这东西,云狐子是不敢喝的。现在可不比在师父身边,凡是小心点好。只是用手抓了烧鸡大快朵颐。味道还不赖,除了身边几个女人讨厌死了。
那么丑,还老粘在它身边,脂粉味都快把它熏死了。
云狐子嫌身边的女人烦,她身边的女人也被云狐子吃东西的样子弄呆了。哪儿有到了醉香楼来狂吃东西,还用手抓的啊?虽然它的手真好看,皮肤比女人还白,骨头比她们还要均匀,一点儿老茧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富贵公子哥啊!
只是这公子哥太不开窍了吧?
难道是因为看不上我们?
”公子可是嫌弃我们?“云狐子身边的一个女子作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拉住了云狐子的手臂问道。
云狐子摇了摇头。
云狐子不是嫌弃,而是讨厌啊!
叽叽喳喳烦死了!
就在云狐子一边很一群风尘女子作战,一边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带着一群健妇突然闯进醉香楼。守门的青楼打手和龟公根本不敢拦,女子的闯入也引得醉香楼一片大乱。
龟公上去了,被几个健妇不由分说地几耳光扇在了地上。老鸨子战战兢兢一脸讨好地试图上前讨个圆场,毕竟能开这偌大青楼的谁后面没有个扎实的后台?
谁知道女子理都不理,几个耳光扇去,打得老鸨子晕头转向地跌坐在了地上。这时一个丫鬟摸样的少女在女子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女子丝毫不在意周围众人惊世骇俗的目光,旁如无人地上了楼,重重一脚踢开了房门。
“你这狐狸精,把我丈夫藏到哪去了?”女子一身爆喝一耳光打得一脸惨白的女子。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几个健妇更是上前一步,就在房间里一顿乱砸。
房间外面的事情,惊得云狐子身边的几个女子脸色白了白,却不关云狐子的事情。但一句“狐狸精”可就刺耳了啊!
云狐子帽子里的狐狸耳朵抖了几抖,一条大尾巴也藏得更紧了。
可怜的花魁,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一个小姑娘,如今被几个中年壮妇倒拖着从楼上拽了下来。
醉香楼里人人变色,如此强悍而疯狂的女子到底何方神圣?
几个知情的嫖客几番耳语之后,众人脸上无不变色。
醉香楼完了,招牌已经被砸得不要不要的了。
老鸨心急如焚,叫人去通知东家,却一去就没有了回音。自己人微言轻,连说话的份量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天下所有的狐狸精都该死,勾引男人,**荡妇。老娘就是要将这些狐狸精一个个扒皮抽经,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哈哈哈!”那个衣饰富贵的女子简直疯了,得意地踩着染血的楼梯板狂笑而下。
这边云狐子却看不下去了,云狐子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狐狸”。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跑啊!
这女子不寻自己男人晦气,一味折磨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算怎么回事?
狐狸精怎么了?
狐狸精招她,惹她了?
几个房间里算计着云狐子钱包的女子脸色一阵发白,大气不敢吭一声坐那里,外面一阵阵痛苦的悲鸣,怎么不让她们感同身受?
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财神爷飞了都不知道。
女子显然气魄惊人说到做到。
可怜的花魁满身是血,女子显然也没半点打算就此放过。一个眼神之下,几个壮妇架起花魁就要带走。
满楼女子勃然色变,老鸨自身难保之下,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几年的心血摇钱树就这么被人抓走。
心如刀绞,却面色半点不改,一点反应都没有。
满楼骚客一边同情地看着这名可怜的女子,摇头叹息,却连一个出手的都没有。
一个妓女,玩物而已,有什么值当的?
声声哀戚,换不来半只援手,也换不来半点宽仁。
花魁的声音越来越小,挣扎越来越弱。显然她自己都已经认命了?
或许从一打开始被人卖进这个吃人的地方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吧?
一道青影闪过,就在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啪啪!”两声响起,两个身材粗壮,虎背熊腰的妇人就已经被踢飞了几米,跌落之时还撞在了盆栽上,碎了一地的瓷片,也碎了一地的眼珠子。
云狐子刚刚扶起满身是血的花魁,那头的河东狮吼就已经响起。
“好大的胆子,敢插手我们周王府的事情,给我把这对奸夫**拿下!”来头不小的女子显然被激怒了,这小小县城里竟然还有人敢管周王府的事情啊!
什么周王府?云狐子半点感觉没有。
张太后的宝座,云狐子睡过。正德皇帝的龙椅,他也躺过。当朝内阁首辅的乌纱帽它也叼过,云狐子最熟悉的人除了了尘,云华他们就是皇宫里一群权利最顶端的人群了。
云狐子注定了对人间的权势没感觉。自然也不会认为从一个藩王府手下救出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了不起。
云狐子决定大方地原谅对方骂“狐狸精”,但对方却没有放过他俩的意思。
几个壮妇气势汹汹而来,云狐子轻描淡写地让她们飞身而退(踢飞)。
女子吓得脸色一白,一声尖叫之下,一群王府护卫便从外面涌了进来。将云狐子团团围住。
“公子大恩,小女子倩娘无以为报,公子何必为了小女子一个风尘女子,招惹下如此大的麻烦。公子的恩德,小女子来生再报,你快走吧!”云狐子还没怎么着,刚刚被它扶进怀里的女子却一把推开了它。深深地望了一眼云狐子那张奇怪的面具之后,就准备自投落网了。
这是她的命,何必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好心公子?
云狐子显然弄不清楚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女子怎么又来这一出?
她不想活了么?
云狐子伸手一拉,就将那个“不想活”的女子拉回了自己怀里。
倩娘一阵惊愕,措手不及之下整个人都扑在了云狐子怀里。反应过来之后,才突然一阵脸红,刚想双手推一推,摆脱这个让人尴尬的姿势,却一阵幽幽的香气传来。
原来一个男子的味道也能这么好闻啊!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云狐子却无心搭理。眼见着对方将自己重重包围,兵刃相向。云狐子也只能抽出背后的“仙剑”。
盈盈秋水,剑光出匣。七彩之光耀得满楼灯火黯然失色。
云狐子左手环抱美人腰,右手持剑冷相对。这一刻的云狐子哪怕带上了面具和一顶奇怪的帽子,光那清冷的气质,英雄的气概就不知道迷死了多少楼内失足妇女的心。
“疾!”面具下一声低沉的磁音响起,流光七彩的仙剑突然一阵光芒大放,刺得楼内所有人眼前一白,接着就是一阵“叮叮...“连响。
白光退去.王府一众侍卫脸色发白地呆立在了那里,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把光秃秃的刀柄。
云狐子和花魁倩娘双双消失无踪,醉香楼内一片哗然。
气势汹汹而来的女子咬牙切齿地看了看面前一群不中用的护卫,恨恨地踩了踩地板,气势不减地离开了。
老鸨脸色有点发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楼内的姑娘看见了英雄救美的盖世英雄,纷纷羡慕其倩娘的好运。嫖客们一边猜测少年的来历,一边对少年的身手,和那道炫目的白光争论不已。
倩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突然一阵强光之后,自己便腾云驾雾般的在原地打了一转而已,接着自己的腰便被人牢牢抱住,冲天而起。倩娘吓的跟着鹌鹑死的,一个劲地发抖,紧紧闭上了眼睛,闻着好闻的味道,任凭着恩公少年将自己带走。
夜色之中,云狐子借着夜色掩护,驾风而出。再降落的时候已经到了城外。
云狐子有点发愁了,这个姑娘趴在自己肩头跟只牛皮糖似的怎么回事?都跑出来半天了,怎么还趴在自己怀里不动?
“姑娘,没事了。你可以松开了!”不得不说云狐子的确是个不懂风情的家伙。见女子半天不动,很不温柔地就打断了一个少女的英雄迷梦。
倩娘一阵脸红,火辣辣地简直快滴出血来了。赶忙羞涩地推开了少年的怀抱,低低地行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名叫倩娘,谢谢公子搭救之恩,倩娘愿意结草衔环,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大恩!”
云狐子一见对方行礼,立刻反射似的学着了尘的样子打了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姑娘不必客气。”
一语即落,两个人都是一呆。倩娘有点结结巴巴地看向了云狐子道:“你是出家人?道士?”
云狐子一阵语塞,自己貌似没有度牒(哪有给狐狸办度牒的?),而且这辈子大概都回不去了吧?
云狐子一阵黯然,摇了摇头道:”不是“
倩娘闻言,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所有道士都不能成亲,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云狐子很是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看了看她一身是血,显然是被打伤了。如今虽然并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地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了所有的银子,塞给了倩娘道:”这里呆不下了,你找个地方治下伤,然后带着银子回家去吧!“
倩娘傻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几锭沉甸甸的白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云狐子摆了摆手之后,大步向前离开。倩娘一声惨叫,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吓的云狐子一跳,也跟着跑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回事,我都把所有的银子好心全给她了,她还追自己干什么?
云狐子哪怕不飞,他的脚步又岂是一个凡间弱女子能追得上的?
眼见云狐子身影越来越小,月光之上朦朦胧胧,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一般,倩娘又急又怕,一个不小心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挺狠的,银子骨碌碌地滚去老远,手上被磨破了皮,身上一阵剧痛,已经起不来了。
倩娘哭了,开始哭的很小声,然后越哭越伤心,都忘了还要爬起来的这回事情了。
她想起了自己早去的母亲,想起嗜赌入命的父亲,想到了凶神恶煞的高利贷,想起了自己在醉香楼里暗无天日的日子。
自己苦苦哀求自己母亲不要离开自己。自己苦苦哀求父亲不要再赌了,自己苦苦哀求高利贷放自己一马,自己苦苦哀求老鸨不要逼自己接客。
没用的,自己的哀求从来都没有人回应。
老天在自己今天第一次接客的时候,让那个凶恶的女人闯了进来,没胆子的男人越窗逃跑,留下无助的自己面对醋意涛天的凶恶母老虎。
那女子打自己,要杀了自己,自己虽然很害怕,但并不恨她。
至少自己可以清清白白的离开人世,哪怕死后被人像一块破布一样丢尽乱葬岗,尸横荒野,也比现在强。
老天在自己每一次痛苦地接受了命运安排的时候,都要让自己一次次地被耍弄。哪怕自己已经接受了被活活打死的命运,老天也要派一个少年英雄出来。
当自己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辈子都不存在的好运的时候,老天却又一次耍了自己。
倩娘在哭,哭自己为何总是如此一次次被命运戏弄,如今的她,哪怕抱着从来都不敢想象的财富,也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点幸运的感觉。
“福生无量天尊!唉·~到底怎么啦?”一个带着磁性的嗓音,又一次在痛哭绝望中的倩娘耳边响起。
倩娘赶忙抬起头。
这一刻,她笑了,笑得好幸福,好甜蜜。
“女人真奇怪,云华他们不这样啊!”云狐子嘀咕倒,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