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再看前台,那个女前台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莫非女前台不是人?
如果刚刚服务她的是一缕游魂,那她穿人的衣服和高跟鞋做什么!
这一切都让陈诺百思不解,不过她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害怕,早就发现不对了,为什么还要进来呢?
还是自己的问题。
有点气不过,门又不会长脚,都是自找的,她自嘲地说了句:“一各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呀。”
看来好人没那么容易做,不然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做坏人?
陈诺马上想到今天吃煎饼果子时,旁边那哥们说的,“好几个去了都再也没出来。”
什么叫好几个,哪个没出来,哪个又出来了。
墨菲定律还真灵,没出来的那个倒霉孩子该不会是自己吧……
前台上只放着那封破信封,门口拐角的供桌还在,其他一切都那么寂静。
陈诺觉得自己很突兀,好像不属于这个地方,连这个世界都不属于。
她走到那堵原本是门,现在只剩墙壁了,一脸严肃的捏着拳头,用力对准位置踹了两脚,“嘶!”
这下好了。
陈诺眼神灰暗,拍了拍额头,脸色有点无奈地转着脚踝,是真疼就意味是真墙,她安慰自己,这样看来门也不是没可能长脚啊。
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有些心烦意乱地想:
房间的男人,飞天横来的信封,奇怪的女前台,香到臭的供桌,供奉的石雕人像……
还有那魔性的声音回荡耳边,“恭喜您获得入住山海镜的资格,远道而来的客人,请您移步上三楼。”
刚刚那个请求帮助的男人好像就住三楼,莫非跟她一样收到了邀请?
不过按照这个步骤,他怎么可能乖乖的上去住呢?正常人早就吓尿了。
那个男的不正常,勾陈诺进来的可不是消失的女前台,而是那封他扔下来的信。
陈诺拿出手机,一个小红叉子在左上角显示,手机没信号就是一块废铁。
她走到前台把信封拿了起来。
一瞬间内心充满了爆棚的好奇心,好像有无形的声音促使她赶紧打开。
眼镜直勾勾地盯着信封上的蜡封戳,好像被红色迷了眼,手放了上去就要用力。
“好奇害死猫,这不是自己主观想打开的!”
陈诺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强行压制下那股浓烈的心情,选择不打开,转手放进了兜里。
想坐下来思考,可这连张凳子都没有。
走到供桌前,她看着香炉里的三只香,记得刚刚进来时还是三只刚烧的。
原本齐平的香头,现在左边两根和刚点上的一样,右边一根放佛开了加速器,比左边的短了好几截。
陈诺左手撑住右手肘,两指垫着下巴,她记得烧香最忌讳烧出这样长短的。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万物都有老祖宗留下的看法或说明。
香烧出这样的长短,就是所谓的“催命香”,听起来就很吓人。
催命香的出现,预示黑白无常来催命,月内有命终的人离世,化解的方法是放生动物,戒杀生。
还有种解释为,三根香为敬仙佛神灵精怪的,长短就没什么说法了。
供品也是刚上的,果子上的青蒂没摘下来,果身带着水珠。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如果其他人看见一定惊掉下巴,陈诺极不恭敬地一脚踩上供桌。
她不知道老祖宗那套在这有没有用,总之坐以待毙可不是个好主意。
脚轻轻一蹬就站上去了,凹进去的那块地方在她胸前,把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拿在手上冷冰冰的,不像石刻的物件,更像玻璃陶瓷类,摸起来没有打磨留下的粗糙纹理。
很有分量,应该是实心的,不过里面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陈诺反复回忆女前台的笑,再对比手里的东西,怎么跟这东西似曾相识啊?
像同一个工厂打造的,嘴角都上扬出微微的弧度。
陈诺伸手把凹槽上下,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摸了个遍,就差把头伸进去了,没发现可以人像撑起来的东西。
她放了回去,明明刚刚就一眼看见了,可还是有些惊讶,靠着下巴就能立起来吗?
下巴不尖也不平,按理说就算立得住一会,没支撑物也会很快掉下来,难道这东西是不倒翁性质?
陈诺拿下手腕戴着的菩提子手串,不是什么昂贵之物,以前一个最要好的好朋友送的。
她习惯性顺着颗粒,一颗颗的往下转,像得道高僧,手里都有这么一串用来冥想的的珠子。
颗粒有许多黑点覆盖,菩提子性质是越盘越亮越滑的,盘的越久的价值越高。
不过她不是高僧,她只是个念旧的人。
果然一个地方奇怪,那里面的一丝一毫都会很奇怪,有正常的地方才不正常。
按照这个逻辑想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不打算上楼,想在这待到第二天天亮再看看什么情况,反正手机没信号也会有时间显示。
这可不是坐以待毙,是不能轻举妄动,谁知道上面什么东西在等她?
明知道是圈套,她进来就算了,可不能掉进挖好的坑,又被坑里的蛇咬了。
对方在暗处,她在明处,怎么做她都不知道对还是不对,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寒冰刺骨,一路分散身体各个部位,可还是架不住眼皮打架,渐渐困意席卷上头。
低血糖的人站起来的瞬间,会有一种昏天黑地的眩晕感,像被塞进个箱子里,有人用得上下颠来倒去的。
陈诺现在闭眼坐着就是这样的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进入了和盘古开天辟地时一样的混沌状态……
有好多人还是影子的东西在跑,还是在追,总之咚咚嗒嗒的踱步声,吵得人耳朵生疼。
周围的景色也看不清,感觉一切都是软绵绵的,像做梦一样,在这使不上劲,什么都摸不着抓不到。
“无视一切恐惧。”
一道闪电雷鸣般的声音贯彻入耳,陈诺一下子惊醒了,身体像彻夜未眠浑身没劲。
手串一下子没拿住掉在地上了,发出清脆的悦声,她连忙拿起来吹了吹,还心疼地摸了摸说:“不疼不疼。”
好笑,手串又没有生命,怎么会疼呢?
刚刚太大意了,怎么能睡着,还做梦了,只是梦一醒就没印象了,她都有点不确定自己做没做梦。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陈诺目光“嚓!”一声,仿佛有刀光剑影的击打声,锋利的杀向电梯口。
那个信封男从里面走了出来,哪有什么石膏。
他表情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美女是把硬骨头啊,我真是不忍心看你睡地板,所以只能下来叫你上去了。”
陈诺憋了一晚上的气正好没地方使,她大步走向供桌拿起水果盘,气势汹汹,目光狠辣的朝着信封男砸出条弧线。
信封男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待遇,来不及躲开脸被砸个正着,水果盘碎了一地。
他捂着鼻子,只留双死不瞑目般瞪大的眼睛,满是泪水,指着陈诺骂道:
“市井泼妇啊你!动手我还动不过你?你该回家烧高香庆幸我不打女人!”
“行啊,我回去给你烧金山银山都行,你先说说怎么回去?从楼上的窗跳下去?”
陈诺环抱双臂,看着对方的眼神像在看小丑表演,言语不屑道。
“……”
“当然不行,跳不出去的,反正你先上来吧,到吃饭时间了。”
信封男没好气地说,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下来是真的好心想帮她。
没想到对方那么没礼貌,居然直接动手,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计较什么,就算了。
“我为什么听你的上去?”陈诺咬牙切齿地说,她可没忘自己怎么进来的。
“爱上不上,那你就在这吃香灰啃瓷砖吧。”
对方说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转身回电梯时候还说了句:傻劈。
陈诺估计是听见了,装腔作势的要拿起另一个盘,信封男惊恐一眼就马上逃了。
人走了,地上一片狼藉,陈诺把水果收了起来放回原位。
很明显,他知道陈诺进来就出不去,他还说从窗子也出不去。
应该是亲身试验过,所以他跟陈诺一样都是想从这出去的人,这个人很矛盾,他骗陈诺进来绝对有目的,可他又“好心”提醒陈诺吃饭。
那为何想出去又不下来找她商议对策?而是让人上楼吃饭。
而且信封男没有恐惧这里的感觉,如果是个普通人早就吓得魂飞升天了。
他反而很放松的上上下下跟人打交道,还像个主人一样叫吃饭,是困在这很久了吗?
还是这是一个新的陷阱!
总之这其中大有机关,刚刚把人给吓跑了,陈诺这回不得不上去,她要去亲自问问信封男。
而且陈诺真的有点饿了……如果真的在这困上十天八天,她总不能真的吃香灰啃瓷砖,就算出去了也吃成具女尸了。
陈诺仿佛做了重大决策,深呼吸了口气,按下电梯的上楼键。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