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吾儿五条悟: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或许我已不在。
不知直子有没有交代你,今后行事一定三思后行。
你已是五条家的家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五条家, 再不能像去一样,按照自己的意志冲动行事,肆意妄为。
我知道你平生最不喜的就是这些束缚,可这就是家主。一族之, 族人的楷模。
不为我的离去难,也不冲动的去寻找凶手为我报仇。因为我早已知道有这一天,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做好你自己, 这才是最重的。
在你出生之前, 我和你母亲曾探讨, 是我们的孩子也像族的其他孩子一样, 没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或者资质低下, 无法继任家主一位该怎办。个时候你的母亲曾对我说一句话,她说——让我放你离开,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你的天资如何。
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你不仅继承了家族的传承术式, 还拥有百年难一见的六眼。
我们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
可惜这个世界陈旧顽固, 腐朽不堪。
作为五条家的家主, 我无比的希望你能够复兴我们五条家的荣光。可是最后, 作为一个父亲……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所以是天厌倦了咒术师的生活,就离开吧。
这个世界残酷黑暗, 可你的前路却不一样。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我和你母亲都为你感到骄傲。
……
“额……悟少……家主大人?!”
次日,正在打扫庭院的仆从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呼啸。待她转头来一看,才现原来是自葬礼之后便再没有回来的五条悟。
然, 这个仆从还没有来及和五条悟问好,便见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五条悟甚至连鞋都没有来及脱,就急冲冲的冲向了原本家主卧室所在的主屋深处。
“哗啦——”
木制的拉门被人力地拉开,五条悟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还没有来及摆放家具的房间瞳孔微缩。
虽然被破坏的大宅已经在工人的努力下,基本修缮完毕。可由于五条悟并没有说自己是否搬回来住,所以内部的有些已经不再有人居住的房间,便还没有重摆家具。
但即便如此,原本负责老宅的仆从们还是兢兢业业的维护着这个物是人非的家。
五条悟扶着门框,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猛地转身,跳窗出。
他穿一片花园,来到了后院。
几个穿着米色和服的仆从正在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指挥下,在围墙的四周栽植的观赏草木。
听到身后有动静,身着黑西装的男人转身。
“悟/隆?”
在视线碰撞在一起的一刹,五条悟和人都有些愣住。
被五条悟叫做“隆”的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走去一把揽住了五条悟的肩膀,冲他笑了笑。
“啊,好久不见。”
“现在该改口叫你家主大人了?”
揽着五条悟肩膀的男人名为五条隆,和五条悟一样,同为五条家宗家子弟。从亲戚关系来说,可以算是五条悟的表兄。
不和五条悟不一样的是,五条隆的天资并不好。虽然拥有术式,但在咒力的运,却强差人意。所以在五条悟高专之前,他便离开了五条家不知所踪。就连年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回来。
五条悟一直以为他死在了外面,还差点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谁知道……这个混蛋不仅还活着,且日子看起来还有模有样。
五条悟微眯起眼睛,朝还在兢兢业业栽种着花草的仆从方向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你怎在这?”
五条隆,哦,不对……现在应该泽村隆一的男人从怀中掏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五条悟。
“现在的我叫泽村隆一,是被你们五条家聘请来的园艺顾问哦~”
改名为泽村隆一的五条隆推了推自己于伪装的眼镜,揽着五条悟的肩膀和他有说有笑的走到了一边。
“不仅是我,其他人也一样。”
“慎叔叔应该还没有和你说吧……些离开家族的族人的去向。”
五条隆声的在五条悟耳边说道,然后松开五条悟的肩膀,从口袋熟练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
他刚想把烟盒递去问五条悟不来一根,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一样,猛地给收了回去。
“哦,不能给你。”
“我不能带坏朋友。”
五条隆叼着烟,没有点火。
两人站在角落中,从背影来看,就像是两个正在就着园艺栽种方案商谈的甲方和乙方一样。
“你们到底怎回事。”
五条悟皱着眉头问道。
五条家也像其他世袭咒术家族一样,将一些无法成为咒术师的族人撵出家族。五条悟虽然不喜这种事情,但也从来没有阻止。一来,家主不是他,他在这种事没有言权;二来便是,与其留在这样的家族受辱,不如拿着五条家给的丰厚生活费离开家族去自己想的生活,这样还比留在随时可能面临来自诅咒和咒灵生命危险的五条家还安全多。
一直以来,五条悟都以为这些离开家族的族人,不再与五条家有任何交集。可五条隆如今的话却告诉他,这件事并非他想的简单。
些离开家族的族人,似乎另有隐情存在?
“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五条隆像是看出了五条悟在想什一样,提前回答了五条悟心中的疑问。
从阅历还是社经验来说,他可比这个还窝在学校还没有未成年孩丰富的多。
五条隆视线暗示了一下五条悟自己刚刚给他的张名片,然后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转身打算离开。
“以后有事联系。”
“不想太多,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末了,像是怕五条悟误什似的,五条隆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五条悟耳边补了一句:“无关五条家。”
说完这句话,五条隆便朝五条悟罢了罢手,然后走去,和几个还在栽种观赏花草的仆从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就叼着烟离开。
干脆利落的背影,一如当初他离开五条家时样。
五条悟紧皱成川字的眉宇没有舒展开。
他没有叫住五条隆,是将五条隆给他的张名片翻了来,
【xxx株式社:泽村隆一】
从远处吹来的夏风轻拂两边的翠竹,出沙沙的声响。
半山腰处,离开五条家的五条隆从兜掏出了震动的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
“啊……见到了……”
“放心吧,已经给他了。”
五条隆一边说着,一边从兜掏出了打火机,准备将叼着嘴好久的烟点燃。
就在这个时候,从下方楼梯传来的危险气息,让他下意识的停下动作进入了戒备状态。
五条隆捏紧手中的手机,时刻准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然,从下面的楼梯缓步走来的一身黑的太宰治,却是与他擦肩,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这还有一个人一样。
五天隆捏紧手机的手有了一丝明显的放松。
他瞥了一眼太宰治刚刚走的地方,然后装作一副仍在通话中的模样,继续打着这个已经被他挂断了的电话。
“啊,抱歉抱歉……”
“山信号不太好,不等我到了山下再给你打回来?”
太宰治站在鸟居下,侧身望着五条隆下山的背影,微眯起自己的眼睛。
五条的任家主借着维护家族颜面一事,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在暗中将五条家本家还有分家的部分族人拆分出去,让他们隐姓埋名进入日本的各行业中,再借由家族给他们‘分手费’展自己的事业,最后在各自选择的领域中,占一席之地。
这是一份被陈旧腐朽的咒术界看不的微弱萤光。但却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成为一份撼动乃至改变这个世界的燎原之火。
更重的是,他们不忠于五条家,也不忠于五条家的任何一个家主,是忠于五条悟一个人。
即便日后五条悟因为现某些事对咒术师彻底失望,叛离咒术界,他们也不听从在五条悟之后任何一个被其他人推五条家家主之位的家主。
他们是独属于五条悟的力量,无关五条家。
这就是五条悟的父亲送给他的成人礼,也是他作为父亲……唯一能留给自己儿子的一条退路。
五条悟的父亲比谁都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也比谁都清楚,五条悟未来将面对的是什。
是来自人类和咒灵两方的威胁。
他的敌人,不仅有来自咒灵一方的敌人,更有来自他们人类自身内部的真正幕后黑手。
这不是靠五条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解决的。五条家主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才给五条悟留下这样一份特殊的成人礼。
太宰治收回视线,转身继续沿着楼梯缓步向。
“知知”的蝉鸣声悠扬的回荡在被沙沙作响的竹林之间。
坐在石梯最后一阶的五条悟望着从下面走来的太宰治,声音没有一点感情起伏的道:“你来做什?”
太宰治慢慢地走了楼梯,站在五条悟身边,望着不远处全的五条家大门,道:“来看你的笑话。”
五条悟吐掉了叼在嘴的草根,身体往后仰,手撑着身体望着被茂密的树叶遮挡起来的天空,道:“现在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太宰治没有说话,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五条悟。
树影摇曳。
太宰治望着焕然一的五条家门牌,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