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时候, 混乱的五条家终于在五条悟铁腕手段的治理下,完了家交替,新回归正轨。
这场持续了接近一个月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东京咒术高专请了一个月假的五条悟在这之后不久, 被高专召回。
接连的咒术师死亡让本人手不足的咒术界损失惨。原本好不容易靠着反转术式向学校申请到了留校不外出执行任务的家入硝子,因此再一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五条悟的回归,大大的减轻了压在了所有咒术师上的压力。毕竟一个级咒术师能做的事情,可要比所有一级咒术师加来的还要多。
“你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都快要被累死了……”
东京咒术高专内,家入硝子拍着前来找夜蛾正道的五条悟的肩膀, 指着己的脸, 唉声叹气道:“看看脸上的黑眼圈, 从上个月开始再没有消下去过!夜蛾老师真是过分……明明都答应过, 没有大任务不给指派任务……结果看看现在!”
五条悟微微扯动嘴角, 想像过去一样笑着用言语戏弄家入硝子几句, 却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板着脸而变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抬手,将家入硝子搭在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道:“回头再聊吧,硝子。先找一趟夜蛾老师。”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女性敏锐的直觉让她一眼发现了五条悟的异常, 但是她却知趣的什都没有问, 而是一边往后退五条悟拉开距离, 一边伸着懒腰道:“啊, 那正好。”
“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现在累的要死, 先回去补个觉,你忙你的吧。”
五条悟点了点头,朝家入硝子罢了罢手告别后,便离开。
为了不让咒术界的普通咒术师陷入恐慌, 咒术界的高层五条家遇袭一事给压了下来。至于现在除了高专高层,只有少部分参过五条家上任家葬礼的咒术师知道。
即便是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家加茂家的人,被家长辈或家下过封口令,不准对外谈这件事。
五条家作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在咒术界有着极高的地位的同时,是多普通咒术师憧憬或崇拜的对象。别是近来,随着五条悟的活跃而不断崛的五条家,是了新一代多轻咒术师眼中的榜样。
因此,咒术界的高层决不允许五条家差点被人灭门的消息传出去。
因为御三家是咒术师一派顶尖强者的象征。一旦其中一家差点被灭门的消息传出去,不仅是对咒术界士气上的毁灭性打击,还会让一直都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其他敌人诅咒师们有机可乘。
这是咒术界的高层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原本,他们是计划这件事推到宰治上。此来警告那些对敌人抱有怜悯心的普通咒术师,顺便挽回在宰治那丢失的面子。可谁知道中途竟然又被五条悟横空插一脚,已经被他们关押在京都神社地下准备封印的宰治给带回了五条家分家。
因为这件事,咒术界的高层五条悟几乎闹翻。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五条悟要力保宰治的事实。
最后,在强大的实力威逼下,咒术界的高层只能无奈改变计划,另寻借口压下了五条家被袭击差点灭门一事。
对此,五条悟没有任何异议。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可仗着有家族还有父亲撑腰,随心所欲做己想做的事情的五条家大少爷了。现在的他,是新任的五条家家。要做的事情不不再像过去一样,只是完高专给他们的祓除咒灵任务那简单。
他要扛一个家族的担,维护五条家的荣誉。他的一言一行不再代表他己,而是整个五条家。
他是五条家的新家,五条悟。
五条悟停下脚步,站在了办公室门口,然后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砰砰……”
“夜蛾老师,进来了。”
明媚的阳光随着五条悟拉开门的动作,从办公室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到了他脚边。
此同时,东京三菱银行——
跟着钥匙中的纸条提示来到东京三菱银行寻找五条家留给五条悟的遗物的宰治,看着己手中刚刚凭借殊手段从银行保险柜中取出的木盒,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找了个监控的视角缓缓地打开了手中这个被五条家寄存东京三菱银行保险柜中的木盒。
而同一时刻,东京咒术高专——
“你到底还想让复多少遍……”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语气沉的道:“杰杀光了村落里的人,目前下落不明……们去他家的时候,只发现了一片血迹……”
说到这的时候,夜蛾正道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愿意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他看了一眼努力让己保持平静,但却依旧瞪大着眼睛瞳孔颤抖的五条悟,最后还是垂下眼眸,将残忍的真相揭露出来。
“根据对现场残留的血迹残秽分析……杰有大的可能亲手杀了己的父母……”
“怎可能!!!”
这一次,五条悟再忍不住。
明明上个月他还在高专夏油杰一商谈该怎安慰失去一条腿的灰原雄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才过了一个月都不到,夏油杰怎可能会突然做出屠村还有杀害己亲生父母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夜蛾正道用手捂住己的头,同样不想相信这件事。
“根本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了……”
即便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温儒雅的青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摆在他们面前的残忍事实是如此。
夏油杰屠杀了任务地点所在的村落中的112名村民,还有己的父母……
五条悟用力地攥紧了一下己双手,然后忽然转,一边从兜里掏出电话打给什人,一边往外跑去,看来似乎是打算日本翻个底朝天都要找到不知所踪的夏油杰。
夜蛾正道望着五条悟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拿出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
“嗯,抱歉,麻烦你了……”
东京三菱银行地下——
看着手中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不见的字迹,宰治的眼中似有什情绪在涌动着,
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木盒,还有木盒中装着的一根被写满文字的绷带缠绕来的类似手指一样的东西,最后将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已经没有任何字迹的书信,单手折叠好又放回了盒子内。
五条家这次看似死伤惨,可实际上本家除了上任家还有最后牺牲己消灭被野良用五条家族人的尸体做的怪物的五条直子外,只有少数留守在本家没有离开的仆从。
大部分的人在遇到敌袭之前,都被上任家有意支开,幸运的避免了一场死劫。
宰治在那之后想了久都没有想明白——既然五条悟的父亲早知道会有这一天,那又为什要意支开五条悟呢?
五条悟现在的实力,咒术界能够他一战几乎可说是少之又少。能打赢他的,明面上是可说是没有。
宰治想不明白,为什五条家宁肯己死在敌人手中不愿意联合五条悟去对付想要他们五条家命的敌人。
是不想,还是不能?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宰治至今。直到刚刚,那封被五条家放入盒中准备交给五条悟的遗物,终于解开了他一直来的疑惑。
宰治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己此刻的心情。
他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木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份五条家给予五条悟的“人礼”过沉,沉到让宰治都有点后悔己为什要因为好奇来到这里。
这不是一份该有他来拆开的“礼物”。
可事到如今,再后悔没有用。
宰治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木盒,最后还是将它收进了己的衣兜里。
午后的阳光肆恣的透过高楼的间隙洒落到地面,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
东京,新宿——
在家入硝子的通风报信下,五条悟终于赶在夏油杰再次消失前,找到他。
曾经关系最好的两人在新宿繁华的街道上对立而站。明明心中有多话想说想问,到了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句——“给说明一下,杰。”
然而,夏油杰却并没有五条悟说多。
在选择走上“大义”这条路后,他已经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即便是面对己唯一的朋友是一样。
“已经决定好了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是竭尽的所能去实现它。”
“想杀的话杀吧……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丢下这两句话后,夏油杰便当着五条悟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五条悟并没有发动术式,没有去追逐渐走远的夏油杰,那样看着夏油杰的影消失在己的视野中。
因为他们都清楚对方心中的想法。
不过是……理念不合。
悟,换做是你的话,能够做到的吧?
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却要对别人说不可能实现……如果能为你的话,这荒唐的理想是不是能听来不那不着边际了?
五条悟在夏油杰离开后,随便找了个楼梯坐下。
夏油杰的话犹如回音般不断地回荡在他耳边,怎都无法散去。
五条悟望着前方的地面,有些失神。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后传来。
“为什没有去追?”
原来是不放心五条悟怕他做傻事意找来的夜蛾正道。
五条悟闻言,抬头,看着前方几个正在嬉戏打闹的孩子,忽然问道:“老师……强吧?”
夜蛾正道背着手站在五条悟边,同样看着他们正前方几个正在嬉戏打闹的孩子。
“强。”
他答复了五条悟一句。末了,又像是怕五条悟骄傲般,又补了一句:“而且还大。”
得到意料中的回答的五条悟没有说话,而是抬了己的双手。
他们都说他强,他觉得己是最强。可是为什到了最后……他却连己的家人朋友都保护不了呢?
他的这双手,没能保护住他的家人。同样,没能拉住他走入歧路的唯一朋友……
这样的最强,真的有意义吗?
五条悟第一次对己的强大产生了怀疑。
他缓缓地站,将手揣兜里,然后夜蛾正道道了一声别后,便垂着头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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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
是夜,从东京三菱银行回来的宰治看着占据己房间的某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瞥了一样随意倒放在榻榻米上的空啤酒罐,眼中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
“要喝回你己的房间去喝,不要弄脏的房间。”
然而,背靠着门而坐的五条悟却仿佛没有听见般,又从手边拿了一罐啤酒,“嘭”地一声拉开拉环,仰头一口气灌下大半。
“你觉得强吗?”
五条悟放下手中的啤酒,抬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宰治问道。
没有被墨镜遮挡的天蓝色眼睛中,罕见的沉淀着许多过去几乎在五条悟上看不见的东西。
宰治偏头倚着门框,嫌弃的回答道:“不。”
“你要是强的话不会连都祓除不了。”
五条悟出奇的没有反驳宰治的话,而是又拿手中的啤酒罐,仰头一饮而尽。
大概是受不了屋内的酒气,宰治直体,转打算离开。
他没兴趣陪着一个酒鬼喝酒。
而在这个时候,只听背靠着另一边门而坐的五条悟望着天花板道——
“干脆直接杀光那群麻烦的老东西吧。”
宰治刚迈开的脚步因为五条悟的这句话,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他没有转,没有说话。只是收回脚,倚着五条悟背靠着的那扇拉门而站。
再强的骆驼有被稻草压垮的一天。别说是不久之前才经历了亲人被害还找不到凶手报仇的五条悟了。
宰治手揣进衣兜里,望着远方的天空,几乎只是稍加思索,猜到了五条悟今天会独一人占据他房间喝闷酒的原因。
夏油杰那个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爆炸了吗……
宰治掀了掀眼皮,手抱在胸前,声音平淡的道;“随便你。”
“反正这是你们咒术师的事情。”
划分的异常清晰的界限,不知戳到了五条悟哪的笑点,引得他低低的笑了来。
空掉的啤酒罐脱手掉落,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
五条悟没有再去拿啤酒,而是向后头抵着拉门,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喃喃道:“你还真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啊……”
“现在可是干掉咒术师统治世界的大好机会……要是你刚刚说一句‘好啊’,说不定真的帮你杀光那群老东西了。”
宰治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从他后滚过的啤酒罐,无所谓的回答道:“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兴趣。”
“它是毁灭还是怎样,没有一点关系。”
五条悟咂咂嘴,又从旁拿了一罐啤酒打开。
不过他并没有喝,而是将手中的这罐啤酒递向了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的宰治。
“喝酒吗?”五条悟问道。
宰治没有说话。
在五条悟为他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只听宰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不喝。”
他对这种小孩子的酒精饮料不感兴趣。
五条悟无趣的收回了手,盯着啤酒罐上被拉开了的拉环看了半响之后,才又一个人默默地喝了来。
冰凉的酒液穿喉而过,不断刺激着五条悟空空的胃部。
五条悟举手中的啤酒罐,望着上面的鸢色的字体,缓缓开口。
“喂……”
“……”
“宰治。”
“什。”
“你到底为什这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