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板,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这里没有别人,咱们直接把话说明白了,这修复河堤,历来都是得银十两,取七八两修河堤,剩下来的那二三两银子,便是河道衙门的辛苦费。河道衙门上下百来口人,谁都要养家糊口,这事朝廷也是知道的。你华老板费这么大的神,不就是看上了这点好处吗?”
忠国张了张嘴,哑然失笑。
“七八两?大人您真是爱说笑话,不是说要把话说明白吗?我看河道衙门每年能够拿出所得银钱的五成来修复河堤,就算不错了。”
忠国边说边笑边摇头,一副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话的样子。
官员气极反笑,对着忠国摆了摆手。
“华老板,你可莫要乱说话,污了我们官府的名声,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忠国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他本来也不是来指责河道衙门贪污银两的,玉龙国数千年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要是河道衙门一两银子不贪,那反而是新鲜事了。
一名官员又开口。
“华老板,只可惜你这一步步走得紧密精巧,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路也堵上了。”
忠国疑惑的看着对方。
“哦?这话怎么说?”
“你为了迫使我们交出修复河堤的工作,联合城里的富户,让衙门一分钱都征不上来,这招釜底抽薪,嗯,不错!可是这样一来,你就算拿到了修复河堤的活,你又打算挣谁的钱呢?那些商户是被你联合起来的,你回头再问他们收银子,那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忠国奇怪的看他一眼。
“大人,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从别人的口袋里掏银子了?”
两名官员愣住了。
一人朝前探了探身子。
“你这.....你不收别人的银子,难不成你还打算自个掏腰包修河堤?”
忠国点了点头。
两名官员几乎同时抚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华老板啊华老板,你是怕说出了找钱的路子,被我们给听了去,哈哈哈哈哈哈,行行行,那老夫就不问了,不过这修复河堤的活,历来是河道衙门负责的,外人休想染指。”
另一人也面带微笑的冲着忠国点头。
“修复河堤是大事,河道衙门修了许多年,对此十分有经验,外人随便插手,是做不好的,别回头银子花了,河堤也没有修好,那可就苦了百姓们了,华老板,请回吧。”
见对方这么没脸没皮,忠国也豁出去了。
“河道衙门修理河堤多年,经验肯定是有,这我相信,不过只怕这经验都是贪钱的经验,修河堤的能耐,河道衙门恐怕是真的没有,不然的话,这河堤又怎么会年年被毁?”
“江水凶猛,非人力能抗,我们衙门胸怀百姓,明知难为,可也只能够竭尽全力了。”
见对方这么不要脸,忠国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轻笑两声后,忠国看向对方。
“行吧,两位大人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朝廷没有拨下银子来,城里的富户也不肯掏腰包,不知道今年河道衙门修复河堤的钱,两位大人打算怎么弄?”
两名官员对视一眼,对忠国挥了挥手。
“这就不是华老板操心的事情了。”
忠国的脸色骤然变冷,语气也严厉起来。
“哼!我若想得没有错,河道衙门接下来怕是要把手伸到城里普通老百姓的口袋里去了吧!?朝廷不给钱,富户不给钱,你们当然只剩下欺负穷人的能耐了!”
啪!
一名官员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大脆响。
“华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放肆?怎么,我看你这么三番两次的阻扰,根本就是存心想要扰乱本衙门修复河堤,治理水患的工作!你莫非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忠国咬了咬牙,闭上了嘴。
这官员说得不错,凭忠国的动作,衙门大可以安他一个破坏本地治安,阻扰朝廷指令的罪名。
对方不动他,只不过是忌惮美最时洋行罢了。
可俗话说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忠国要是太过分,把对方逼急了,对方难免就要狠下心,和忠国来一个两败俱伤了。
修理河堤,是朝廷交给河道衙门的任务,不管河堤修复得如何,牢不牢固,该修的还是要修,河道衙门是没胆子违背指令的。
忠国本来也就是想拿这个威胁河道衙门,让对方交出修复河堤的权力。
这样一来,河道衙门尽管今年没办法贪到银子,可是却可以避免渎职之罪,多少对上面也能够有个交代。
不过这两名官员态度超出了忠国的预料,被忠国这么一逼之后,对方非但没有求饶,反而还发起了狠。
见事情比自己想得要麻烦,忠国闭了闭眼,暗暗下了决心。
看来不出点儿血,这件事是办不成的。
忠国叹了口气,看向两名官员,语气缓和了许多。
“两位大人,请原谅,我决没有阻扰两位大人工作的想法,想要承接下修理河堤的工作,无非也只是想为河道衙门分忧罢了。”
他这话两名官员当然是不相信,不过忠国既然放低了姿态,两人的心情也就稍微好了一点。
忠国继续说话。
“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河道衙门就算问城里的普通人要钱,又能够要到多少呢?我忠国来汗口市时间不长,不过也对城里的穷苦百姓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他们只怕是拿不出多少银子来,而且看到城里的富户都不交钱,穷人们恐怕也不会交。”
两名官员没有说话,忠国的话说到了重点上。
富户们的钱袋子,是最值得压榨的,穷人们手上本来就没有几个钱,如今见富户们都不交,自然也不会乐意交钱。
只怕河道衙门把汗口市的穷人挨个搜一遍,也凑不了多少银子。
忠国见两人沉默,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他笑了笑。
“两位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这修理河堤,又苦又累,两位大人虽然不用上挑土搬石,但也要操心筹集银两的事情,要我说你们二位又何必这么费神呢?”
“华老板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出来吧。”
忠国咧开嘴一笑。
“修复河堤的权力,我还是想要,不过我不白拿,怎么样,我愿意出五万两银子,问二位大人买下这个任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