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殿下, 请不要乱动。”
侍女为难的声音响起,夜鹰微侧了下,看向面前的雕花大镜。
镜中,两侍女站她的身后, 正试图把她的发梳成一个复杂繁琐的发型, 好看不好看夜鹰不道, 她觉得自己皮挺疼。
她问:“不可以简朴一点吗?”
侍女声道:“等下您要去觐见陛下,服装上有一的要求,所以……”
夜鹰瞥过视线, 看向搭一旁椅背上的一条长款礼服,盯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褶皱看了好几秒:“……我道了。”
侍女松了口,手下动作加快, 很快帮夜鹰将发型搞, 又服侍她穿好拖地长裙, 等一切打理妥当, 一侍女走门口, 轻轻敲了下门:“摄政王殿下,皇女已经准备妥当了。”
“很好。”
随着一道洪亮男声响起, 房门被打开了,走进一中年男子,他眉目英挺,一身繁复正装, 打量了站房间中央的夜鹰两眼, 露出满意表情:“不愧是伊利亚皇嫂的女儿, 简直出落得同她一模一样。”
夜鹰本就生得肤白,配上那套浅绿的摄政长裙更显得肌肤似雪,身形摇曳, 乌发用掐金皇冠盘起,一颗浅亮的蓝宝石从额间坠下,与剔透的蓝眼互衬应。
她站那里,身上像撒了点点星光,几个侍女都看呆了。
夜鹰对他的夸赞没么反应,简略一低:“您好,摄政王殿下。”
“喊我叔父就好,”苏爽朗地笑了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说罢,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夜鹰的肩膀。
他的目光状似自然地落夜鹰身上,她的胳膊上稍作停留,看了她手臂上的两个针孔几眼,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夜鹰瞥了他一眼,问道:“今日是去拜访皇帝陛下吗?”
“也是你的父皇,”苏纠正她,“苏伊已经等外面了,随我来吧。”
夜鹰跟着他走出房间,果然门外看了等候的苏伊,后者看见夜鹰焕然一新的打扮,眼中浮起的惊艳,冲她露出温笑容:“皇姐。”
夜鹰对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停顿了一秒才道:“早安,皇子殿下。”
苏伊并不是很意夜鹰疏离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容,对她道:“今天父皇难得情况不错,医师说我们可以去见见他。”
夜鹰:“?”
她随口问了句:“平日不能随便觐见陛下吗?”
闻言,苏伊的表情一顿,轻声道:“父皇……身体已大不如前,医师说……可能要撑不住了。”即使动用了无数医疗团队科技力量,皇帝陛下的身体却已至风烛残年,他将迅速衰老,直至亡。
“好了,两位,”苏打断他们,“先去探望皇兄吧,他一已经等不及见夜鹰了。”
闻言,夜鹰不由看了苏一眼。
对脸上的笑容不变,注意她的目光,还善地拍了拍夜鹰的肩,一副亲昵无比的模样。
此人……夜鹰垂下视线,不再开口,即便苏搭话,她也只是用一些“恩”,“啊”等简单词语应付,仿佛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来回了几次,苏也不再试图她说话,转而去苏伊聊天,夜鹰默默跟他们身后,看似表情神游,则竖起耳朵,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
苏道:“虽然你可能不愿提起,我们确需要考虑登基典礼的事了。”
苏伊的脚步一顿,才缓缓道:“父皇现还未决继承人。”
闻言,夜鹰抬起,看了他一眼。
而苏伊也刚好抬起,两人的视线空中交汇。
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等夜鹰苏伊分别移开目光,才道:“唔……所以这一次去觐见皇兄,也是因为他将宣布你们两中谁将继承皇位。”
夜鹰没么表示,苏伊却眼神闪烁了下,说道:“我会听从父皇的安排。”
这皇子……夜鹰将落脸侧的一缕碎发撩起,放至耳后——感觉尚有青涩。
“位,”这时,带路的侍从停了下来,转过身,恭敬对人道,“我们了。”
他们停一道雕刻华丽的大理石门前。
“谢谢,”苏笑了笑,对两人道,“进去吧。”
苏伊点应好,率先走进去,夜鹰则踌躇了下,直被苏催促了一声“怎么了?”她才摇摇:“没事。”
她抬脚走入房间,身后,大理石门重重合上。
***
令人失望的是,皇帝的贴身随从告诉他们,就不久前皇帝因体力不支,再次昏睡了过去。
苏关切道:“皇兄的身体……”
随从摇了摇:“已经吃药睡下了,……”
人从他未尽的话中听出暗藏的意思,皆是一默,这档口也不好开口提继承人的事,只能离开。
苏伊因为还有政务上的事要处理,因此先行与两人道别:“抱歉,之后再叔父皇姐一起用餐吧。”
苏含笑点:“好孩子,去吧。”
苏伊恭谨行礼,转身离去,苏原地站了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对夜鹰道:“皇女可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家散散步?”
夜鹰点:“好。”
两人便沿着蜿蜒长廊走了起来,苏问她道:“你收鉴报告了吗?”
夜鹰一愣:“鉴报告?”
“咦?乌没有给你吗?”苏也惊奇道,“昨晚就应该命人拿去你房间了才对。”
他一提,夜鹰才想起确有侍从送来一份厚厚的资料,说是亲子鉴的结果,资料表明她皇帝的dna似程度高达98%——她确是多年前走失的皇女。
夜鹰说:“唔……是有的。”只是她不关心,随手就丢一旁了。
不为,她觉得整件事都透出一种蹊跷——无论是被突然带来帝都,抑或是宣布她的皇女身份。
“如?”苏像是没察觉夜鹰的心情,微笑道,“突然成为皇女的感觉怎么样?”
“还没有么感。”夜鹰道。
苏哈哈大笑起来:“确如此,”顿了顿,却又道,“……能成为皇女,其是件不错的事哦。”
夜鹰的身形一顿,抬眼看他。
苏意味深长地对着她笑。
“……我也这么认为,”半响,夜鹰移开视线,淡淡道,“如果做皇女的话,起码不愁吃穿,而且不用上前线,也不会因为边城出身而遭歧视。”
闻言,苏露出心疼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夜鹰的:“可怜孩子,你受苦了。”
夜鹰没动,苏看不的地,心地擦了下手臂——上面冒出挺多鸡皮疙瘩。
她跟着苏又走了几分钟,男人忽然停下,状似不意地揉了下膝盖,对夜鹰道:”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这才没走几步,膝盖就开始痛了。”
夜鹰挑了下眉。
她看向周围,这条走道上空无一人,原本随行的仆人也早就被苏屏退,夜鹰眨眨眼,说道:“不如我们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吧。”
苏歉意道:“是不好意思啊,还要你来迁就我这个老人家。”
夜鹰扯了下嘴角:“没事。”
她用一只手揽住苏,两人朝旁边一间空房走去,夜鹰打开门,侧身让苏先进去,等她转身关门的时候,袖间悄无声息地滑下一柄刀,捏手里,才将门合拢。
她回过,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摆设。
这里似乎是一间书房,红木架子上陈列着满满当当的书籍,房间里散发着一股纸张独有的木香,夜鹰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墙壁上悬挂着许多照片。
苏沙发上选了个位置坐下,看见夜鹰盯着那些照片看,便笑道:“那上面都是皇兄哦。”
“嗯。”夜鹰应了一声。
墙上挂着一排照片,全以苏凡陛下为中心,记录了他从孩童时代中年的变化,夜鹰一张张看过去,停最后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苏凡陛下坐一架机甲上,他穿着一身雪地装备,脸被冷冽的空冻得通红,身后是一片白茫雪原。
夜鹰看他身|下的机甲,视线凝固了。
那是……天蝎之星?
“哦?这可是张好照片,”一旁,苏走了过来,指着夜鹰面前的照片道,“皇兄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亲自上前线,我记得这里……唔,似乎是极北之巅吧?”
夜鹰重复了一遍:“极北之巅?”
“你们现看的帝版图上应该不会出现,”苏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晶兽还没有入侵内地之前,北也属于我们的边疆。”
“而极北之巅,便是北雪原的尽。”
苏道:“那个时候皇兄好像公爵等人计划了一次探险,说是发现了晶兽的秘密,”他的表情陷入回忆,“他们并没有找晶兽关的东西,反而是带回了一架机甲。”
夜鹰心有预感,犹豫了下道:“是……照片上的这架机甲吗?”
“恩,”苏点,“你不是机甲师,可能不道这个说法,它是超越3s机甲的存——这是超神机甲天蝎之星。”
居然的是天蝎之星?
夜鹰抿了下唇,掩去眼底的惊愕,等再次抬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原来如此,我的确没有听说过。”
苏惋惜道:“可惜这架机甲后来也帝验所的火灾中被烧毁,听说超神机甲拥有自我意识,没等我们的机甲师测试出来,就……”
他陷入了沉默,而夜鹰则想起么,侧过:“您刚才说陛下是‘公爵’同行——公爵莫非是……?”
“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字,”苏道,“是欧拜亚老公爵。”
裘德的父亲?
夜鹰讶然了几秒,说道:“他的儿子——裘德·欧拜亚我是同期学生。”
“这么巧?”苏也露出惊讶表情,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切冥冥都有上天注啊!”
对此,夜鹰不置可否,弯了下嘴唇,她的目光滑过剩余的照片,看其中一张,忽然停顿了下。
夜鹰转过,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苏,趁对整理手套的时候,倾身向前,迅速取下墙上的一个框,收拢入宽大的衣袖。
“对了,夜鹰,”冷不丁苏的声音身后响起,“有件事要你说。”
夜鹰还以为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身子僵了两秒,缓缓回:“么?”
苏半靠沙发上,对她露出笑容,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先坐下吧。”
夜鹰走过去,看似乖顺地低下,苏看不的角落里,轻轻将一直捏手中的刀翻了个面,拔出刀鞘。
苏并不道夜鹰的举动,兀自道:“乌应该你说过吧……当年你被贾丝敏偷出宫,且卖给了研究所做人体验。”
夜鹰点:“他简短我解释过。”
苏又道:“你是否也觉得疑惑——为么我们迎你入宫,需要乌偷偷将你带出来,而不是光明正大地通过远征兵团?”
夜鹰思索片刻,直截了当道:“是,我确很不解。”
闻言,苏发出一声长叹,将背倚沙发上,那张已不年轻的脸上露出疲惫神态,灯光他的脸上投下阴影,明明暗暗。
夜鹰耐心等了会,听苏重新开口:“当年……宪兵逮捕了帝研究所的首席文向南,因为他被指控是人体验的主谋。”
夜鹰注意他使用了“主谋”这个字眼。
既然有主谋,也就是说……她低声道:“还有从犯?”
苏丝毫不避讳:“是的,我们却没能抓住他们,“他解释给夜鹰听,“当时宪兵队接线人暗报,立即准备前去缉拿,可惜我们晚了一步……”他轻声道,“文向南已经研究所内点了一把火,将整个研究所都毁于一旦。”
“不仅是那些珍贵的验数据,包括十几科研人员验体……无一生还。”
听这里,夜鹰的眼神一闪,抬起,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苏。
像是为了确认似的,她重复了一遍:“无人生还?”
“对,”苏点,“我们现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哪里都找不生物信号了。”
夜鹰说:“所以——因为文向南烧毁了所有的证据,即使你们怀疑还有其他同谋者,却找不他们?也无法锁嫌疑人?”
“你很聪明,”苏肯地点点,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关于那些同谋者……我们姑且还算有点绪。”
夜鹰下意识问:“是谁?”
“唔,”苏说,“这个嘛……”
他露出警惕表情,示意夜鹰凑过来,等夜鹰靠近了点,才轻声道:“是……西瑞元帅白夜将军。”
夜鹰一怔。
不等苏说完,她猛地抽出身子,满脸错愕,不可置信地盯着苏。
苏像是早就料她会有如此反应,叹了口:“所以我们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带走你——万一被白夜发现你就是当年幸存的验体之一,难保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
夜鹰尝试了好几次,才稳住颤抖的手,她深吸一口,硬声问道:“您判断他是同谋者的依据是么?”
“监控,”苏直白道,“虽然研究所的监控已被全部销毁,我们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内去调取了那片区域的所有监控录像,最后发现……”
他微微弯下身子,低声对夜鹰道:“白夜将军曾案发前的一个时内出现那片区域里。”
夜鹰攥紧了拳,刀抵住她的皮肤,她感有湿润的液体渐渐手心间充盈开,夜鹰闭了下眼,说道:“然后呢?您应该不会只有这一条线索。”
苏点:“不假,之后我便让手下收集了研究所附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结果表面——白夜将军短短一个月内,出入了那片区域28次。”
28次……如此高的频率,是过于异常了。
苏继续道:“那片区域周围并没有么公共场所,我们想不出白夜将军会频繁出入那里的理由。”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另一个证据。”
夜鹰抬起眼帘,静静看了他一眼。
暖光的灯光下,那双浅蓝的眼眸却散发出惊人的亮意,逼得苏不禁一顿。
苏愣了一下,不禁多看了夜鹰几分,才继续道:“后来调查研究所的时候,我们发现一些还未被完全烧毁的物证。”
“其中有一根试管,因为其滚落了防火台下,得以存留,”苏说,“我们去让有关部门做了检测,最后上面发现了白夜将军的指纹,以及……”
他略作停顿,看向夜鹰:“你的血迹。”
夜鹰怔住了:“我?!”
“皇家子女会出身后统一进行体检,其数据会被记录案,”苏道,“所以我们拥有你的血样,当时负责调查的乌很吃惊——检测出来的验体血样居然会十年前失踪的公主一模一样。”
夜鹰慢慢道:“所以你们才以此为基准,最后找了我?”
“是的,而且军校大赛的颁奖典礼上,当我看你的脸时,就更加确信了——你伊利亚皇后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这个,夜鹰脸上露出一抹一言难尽的表情。
……虽然是,她完全不这么认为。
正当她默默腹诽时,苏忽然伸出手,握住夜鹰的左手,表情郑重:“孩子,你是皇家流落外的血脉,身为陛下的胞弟,我有义务将你带回来。”
“这十年你失去的东西,叔父一会一一替你补回来!”
夜鹰的眉跳了下。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被苏这番话给感动,她从一开始就对摄政王抱有警惕心,因此仍旧稍有保留:“多谢叔父……”
她忽然意识么,又改了口,伸出右手回握住苏:“您将我从那个人间炼狱带出来——您对我的恩情,夜鹰必将铭记于心。”
苏笑了,拍拍她:“哪里,这只是身为叔父该做的事。”
“对了,”他像是想起么,“医师说你还有几个检测项目没做,明天再去抽管血,他们需要新的血样。”
夜鹰明白自己早昏迷的时候就被检测过,身体的秘密已经暴露,不为苏却对这件事矢口不提,她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好的。”
她似乎不经意提起:“那……既然白夜将军也是当年的谋犯之一,那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吗?”
“自然不会,”提白夜将军,苏一直慈善的脸终于被打破一丝缝隙,露出些许厌恶,“等登基典礼一过,我们就会为逮捕他而做准备。”
“那我就放心了,”夜鹰闻言,轻抚了下胸口,“没想他居然也参加了人体验……我……”她的肩膀抖了抖,颤声道,“我居然还做过他的副官……”
她的表情恐惧后怕,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幼雏,苏脸上浮起心疼表情,轻轻揉了下夜鹰的脑袋:“没事,都过去了,叔父一会将恶人抓起来。”
夜鹰捂住脸,低低应了一声:“谢谢叔父……”
苏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你回去吧,医师说你身体还比较虚弱,最好不要过于劳累。”
夜鹰自然没有意义,站起身,乖顺冲他行礼:“那夜鹰就先退下了。”
苏微笑颔首:“好。”
夜鹰弯了下嘴唇,抬步走向门口,等厚重的雕花门身后关上,嘴角的那抹弧度又落了下去,她冷冷拂了下被苏触碰过的地,仿佛上面沾了么灰似的,抬脚离去。
***
夜鹰回卧室,一安排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侍女正打扫房间,见夜鹰进来,忙低行礼:“见过殿下。”
夜鹰低低应了一声:“我去换身衣服。”那条拖地长裙太限制她的行动,别说跑步,就连走快几步也很艰难,这让夜鹰极为难受。
侍女连忙道:“需要帮您……”
“不用,”夜鹰婉拒她,“我自己来就好。”
她正准备进入更衣室,想么,又折了回来:“能问个问题吗?”
她态度客,侍女受宠若惊:“您说!”
“你觉得……”夜鹰停顿了下,问道,“我伊利亚皇后长得像吗?”
侍女一愣,没想夜鹰会问出这种问题,一时左右有些为难:“这……”
夜鹰安抚她:“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如回答就好。”
侍女悄悄打量夜鹰的表情,见她的确并不像是会发怒的样子,便说:“其……我觉得您与皇后并不是很像。”
两人的五官确同样偏明艳,伊利亚皇后的眉目更加深邃些,夜鹰可能是因为表情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
果然……夜鹰陷入沉思,过了会才道:“好的,谢谢你。”
她转身走入更衣室,开始脱去身上的长裙,刚解开上衣的扣子,有么东西顺着宽大的衣袖落了下来,扣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嗒。”
侍女听响动,隔着门喊她:“殿下,有么问题吗?”
“没事。”
夜鹰简短回答,她弯下腰,心从地上捡起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不足巴掌大的金色框,里面插着一张苏凡陛下的照片,看模样应该是陛下中年时拍摄的一张——宇轩昂的男人坐镜前,露出意风发的笑容。
夜鹰的关注点不照片上。
她将框翻过来,背后有一块凸|起,夜鹰书房的时候就发现这张照片似乎有些不对,便趁苏不注意把它带了出来。
夜鹰试探地用手指一敲,框里面发出清脆声响。
——这是中空的。
她心下有了主意,指尖顺着框的纹路细细往下,最后摸一丝裂缝,夜鹰从兜里掏出刀,顺着裂缝插|进去,轻巧一敲,框上的暗格便被她撬开了。
一张不足五公分的照片落下,停她的手心中。
夜鹰拿起照片,更衣室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看起来。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肖像画,她眉目温婉,微卷的棕色长发萦绕脸庞周围,好似浓密的海藻一般,女人面对镜,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容。
夜鹰皱了下眉,照片上的女人分明未曾见过,她却总觉得此人的眉眼有些熟悉……
夜鹰的视线往下,发现照片底部了一行字。
“至吾爱,”夜鹰借着黯淡的灯光,吃力念道,“……贾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