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白狐就敏感的对我疵牙裂嘴,发出警告的低鸣,反而是主人凌寒还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朝着我走近,我退了一步就撞上身后的墙,见凌寒的逼近到眼前,我才看到他的面具上所刻上的纹路相当精美。
‘是人是妖,画了不就知道了?’
凌寒离我很近的在我耳边说,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觉得发颤,而是他话中所透露出的意思,表明了他知晓了某些事使我惊讶的看着他。
忽略我脸上的讶意,他紧接着说:‘那最后换我问吧,’凌寒冰冷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然后往下滑停在胸口处。‘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
我倏地的睁大眼看向他,而后随回惊讶的表情,轻松随意的笑了下说:‘你先打过他,我就告诉你。’
凌寒站直了身,跟我保持了些距离,但贴在他脖子上的黑刀却没移动半分。‘真划不来。’
回眸看着闷油平提着浑身是血,头插柏枝条的媪,单手持刀,冷然的眼神散发摄人的压迫,让人一与他直视就忍不住会屈服于他。
当闷油瓶用那种吓人的眼神往我这看时,心头也是狠狠的颤了下,在确定凌寒不会出手后,我就往闷油瓶那边靠,但莫名的觉得现在的闷油瓶感觉也靠近不得。
看着媪垂着四肢,头颅被一根柏枝给贯穿,就知道媪已经被它最怕的柏枝给杀了。
‘你杀了……你知道怎么杀了媪?’惊讶他把媪给杀时,又想起他怎么知道如何才能杀死媪?
‘你说过柏枝杀媪。’闷油瓶平淡的说。
我一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有对闷油瓶说过,这时凌寒突然喊了声小爷,让我反射性的转过头。
‘小爷,既然我没动你半分,是不是该让你的护卫收回刀?’凌寒笑问,但没等我开口,他身边的白狐就扑上来去咬闷油瓶的手。
我看着凌寒慢条斯理的拉拢起白领狐裘的外头,同时回首一笑,淡淡的白雾渐渐的掩去他跟白狐的身影,听到他轻轻的对我说:‘别让你那开满了那些花,不然会死的。’
他的双眼盯着我的胸口看,一股寒意便从体内窜了出来,很快的传遍四肢,冷得让我忍不住打颤起来。‘…等…凌寒!’
闷油瓶的动作比我更快,我才想伸手去拉住他,闷油瓶就已经用刀柄底端敲击白狐的头顶,手一翻,刀子就从上头往凌寒的身上劈下去,但却只劈散了一团冷冷的白雾。
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会死。
反复的想着凌寒对我说的话,我压着冰冷的胸口,猛咳了好一会,抬起看着闷油瓶担心的样子,见他伸手过来想要扶住我,但我眼前所见的却慢慢的被一片黑给盖去,闷油瓶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我陷入一片黑茫的倒下。
‘醒了?刚做恶梦吗,你睡得不……’之后的话越说越小声,在闷油瓶从呆愣中回过神,猛然起身紧抱住我。‘怎么了?’
我想伸手去拍他的背,但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他误以为我想推开他,闷油瓶便完全不控制力道的紧圈住我,脸直接埋在我的颈窝间就动也不动。
我被那力道给弄得无声的喊着痛,好不容易拍上闷油瓶的背,用极为安抚的口气说:‘小哥,你刚梦到什么?’
或许是安抚起了作用,闷油瓶的手劲不再那么大,又等了许久,才听到他语略沉的说:‘我梦到你不是你……’
‘呃?’我不是我……难道我是鬼吗?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闷油瓶不轻不重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苦笑的将还想啃咬几口的人推开了些,问道:‘那你看,我现在是你认为的我吗?’
闷油瓶一双眼紧瞧着我,样子似乎打算把我脸上每一块都确定后才肯罢休,但他没一会的就用手碰上我的脸,然后凑了过来,在被亲上前我听到他小声的低喃着:‘是吴邪…’
‘轿子是一定要备的,但在来之前,我先去拜访过你家大人,他也了解吴家二爷不希望有人打扰小爷,所以大人要我来告诉你,什么事在这说就成了。’
‘…又是吴家。’王二不大满的啧了声,随后便坐在与油老头相对的椅子。
我见机要王盟上茶。‘王二,什么事你就先在这说,如果是一定要上官衙,我会亲自前去的。’
或许我替吴家干了活,又不少是暗地里来的事,有时扯上什么就会有官爷们来这抓人,这时吴家总会派人出来解决官家那的人,省得我不用每次都去官府那喝冷茶。
‘好吧。’王二喝了一大口茶后,刚刚的不满很快的就像被水直接冲进肚中不见踪影,正准备要说,却又皱眉的看向生面孔的闷油瓶。‘那位是?’
‘别担心他,是我信得过的人,叫张起灵。’
‘张家人?’油老头一听人姓张,目光更仔细的在闷油瓶身上打转起来。
‘不是,他跟张家人无关。’我说。
‘…也是,张家的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油老头说的轻淡,但我清楚等等转过身他就会要人去查闷油瓶的底,但如果能查得出来,这样对一问三不知的闷油瓶或许是好的。
‘吴邪。’王二一喊,我便往他的方向看。‘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有到过望月村?’
‘有,怎了?’我点头,却不着痕迹的想着自己的去处怎会被知道。
‘那你可知道那村出了什么事?’
思考着要不要把事给说出来,但通知干过的活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爷,把知道的说下会比较好,我相信那事跟你无关。’油老头说完立刻收到王二的皱眉一瞥。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慌不忙的开口说:‘我会到那村,也是从一个叫凌寒的人接了活,要我到那村查村人消失的事,虽然事情算解决了,但我也昏了过去,最后是他把我给带回来的。’
‘这是真的!我家老板真的是昏着被抱回来!’王盟担心捕快不相信我的话,连忙指着闷油瓶说。‘这附近还有好几个人看到,大不了你可以去问问。’
我维持着淡笑,手轻轻的一招,闷油瓶便会意的凑过来,我在他耳边小声的问:‘小哥,那时你带我回来是搭马车吗?’
‘不,是骑马。’
‘骑马抱着我?’声音有些抖。
‘是。’
我连忙挥手要他离我远些,心中不断的跟自己说刚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王二,那村出了什么事?我记得我昏倒前,村子的事已经被解决了。’
银流被送回月上,媪已经被闷油瓶给杀,但说不准那个大夫又做了什么。
‘你真不知道?’我摇头,问了闷油瓶他也是摇头回我。‘那村被路经过的旅人发现全村的人都死了。’
我端起茶的手抖了下,烫热的茶水溅到了手指,我却没注意到的盯着王二看,有点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小哥?’
‘走前,他们还活着。’闷油瓶说。
‘那为什么会’不是银流、不是媪,大夫也无法一人杀死全村的人,难道是先走的凌寒还是那个不知身份的男人?‘那村人的尸首在哪?’
‘发现的人觉得死成那样秽气,就把那些被咬死的人集起来全烧了,才有人来官衙这报了案。’
‘…咬?’难不成银流噬血肉成性,就算回到月上也无法抹去凶性,从月映之处游回到地面,吞噬掉整个村的人!
如果这样,就会是任意判断的自己的错了‘那些尸首有残缺吗?’
‘没有,没刀伤没打伤只有一处被人咬的伤,这样就死发现的人看得心底发麻,也把尸体给全烧了。’说着从旅人那问来的事。
‘人咬的伤,而且还只有一处。’我皱起眉,对这样的死法有不太好的感觉。
注意到王二在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到些什么端倪,我苦笑下,摇头表明我自己不清楚这事也跟我无关。
‘王捕头我有疑问。’油老头听了许久开口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找上小爷?他去干活的事应该很少人知道。’
王二皱起眉犹豫是不是该说出来。‘在尸首被烧毁前,其实有个女娃还有口气在,那女娃在死前一直喊的就是你的名字。’
‘…望月村的女娃……还知道我的名字…是村长家的彩云!’惊讶的低喊。
捕头一听我喊出名字,连忙想问出个详细,我也如实的告诉他我在村里碰到的事,以及我曾寄住在村长家遇到残一脚的女娃。
听完后,王二似乎也觉得这事跟我无关,决定先回去跟他的大人禀报从我这问到的话,同时也说必要时还是会请我到衙门走一趟,说着还警告油老头要吴家别随便来碍事,油老头却笑笑得没什么回应。
要王盟代我把人送出去,我看向还继续喝着茶的油老头。‘油老头,你来只是为了挡下王补头吗?’
‘二爷清楚小爷你的性子,肯定会觉得去一趟衙门也无所谓,吴家只能来替你省些事。’
我搔着脸颊,因被油老头一语道中,无奈的笑了下。‘吴家太担心我了,其实这事我也能自己处理。’
‘小爷,我也只是听从二爷命令行事。’油老头对于我会这么说也相当的习惯。‘这次前来主要也是转告二爷的话,说是城里有人失踪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但前些日子你离开城,却有大批的人一夜间从城里消失……二爷要你们有能者注意城里出的这事。’
‘人不见应该去找官差,如果不是妖异引起,单凭我一人也没办法找到那些人,而且吴家应该对寻人这方面引以为傲才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