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吗?年轻人果然是赌气好胜。不知自己已经陷入敌人的围猎场。萨穆伊尔倒是抓到了索菲的软肋。啧啧,这只不能吃亏的雏龙,终究要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啊。”
巴西尔难得悠闲的倚在御座上,笑吟吟的看着索菲倒霉的战报。
综合各方信息来看,索菲这次是真要倒霉了。
看着索菲被围在杜克里亚,巴西尔不但不担心,反倒还挺乐见其成。
当然了,巴西尔并不是要看索菲死。索菲身边有多少兵,哪些兵,巴西尔都有数。两千五老兵、两个圣堂联队、两个战团,大概六千余人。自保没问题,况且索菲还有大量船只,打不过可以渡海逃走。
只是索菲这小子,自出道以来,愣是不吃亏。就算打败仗,也非得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再撤。是帝国军官内有名的奇葩。好在比起大卫·阿里亚尼斯这号奇葩强得多。
巴西尔则不同,早年败仗打了一箩筐。图拉真之门全军覆没,那是一辈子的痛。看索菲倒霉,巴西尔不自觉的带着些幸灾乐祸。
“那铸币厂的事?”君士坦丁继续刚才的话题。
两兄弟刚刚在商谈阿金图马与海佩伦,这新金、银币的官方汇率与定价事宜。
比起发行量千百万的诺米斯玛,前两种货币自然是小众,但未来当然是这两种货币坚挺。
顺带,巴西尔与君士坦丁自然而然地弹起了君士坦丁铸币厂模仿铸造失败的事。
索菲的铸币厂如何工作,其实巴西尔早就拿到了具体的工作图纸。什么水力、模具、压铸,巴西尔都知道。
但问题就出在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可仿制的时候,却出岔子。
铁匠们制作的模具,与伊利里亚铸币厂相比极其粗糙,且不耐磨、易变形,除了能让诺米斯玛更精细些,便毫无用处。
如果向索菲直接索要模具,那...皇帝的脸面放在哪?
况且,巴西尔还欠索菲上次战胜的赏赐呢。两个仗一起算,巴西尔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再议,再议。”巴西尔揉着额头,道:“当初应该把索菲拉回来做军事大臣。”
“还是圣库伯爵比较合适?”君士坦丁饶有兴趣的提议。他是认真的,索菲回君士坦丁堡,嫁女儿的事不说,光索菲的小金库,就能让他享受饮宴很久。
“那也不合适,职位太低。若真要给,只能是宫廷大总管。”巴西尔沉吟。
乌拉诺斯、索菲,以及名单上的一长串臣子,基本没有人完美符合职位。
譬如乌拉诺斯,这老小子上任之后搞职业战团改革倒是有声有色,但在军事大臣的财务专项上,也没少吃拿卡要。利用他抓着财权的优势,很是收了许多贿赂。若要抓他贪污,那一抓一准。
但要是剥夺他的财务权力,巴西尔又担心他一心沉在军事上,起造反的心思。
索菲也是。
巴西尔想让索菲回君士坦丁堡管钱,又怕索菲一手抓钱,一手抓军,直接造反掀他位。不给军事大臣这职权吧,又没有合适的财政职位安置。
再如帖撒罗尼迦总督,老将伯坦内阿特斯。忠诚归忠诚,打仗直来直去,不够灵活。今年坐视当面保加利亚敌军转移,竟没有及时牵制。若是乌拉诺斯在,一定会像疯狗一样撕咬,啃下好大一块肉。
对于巴西尔而言,安置将军大臣,都是妥协的艺术。不在于其长处,在于不威胁皇权。
“来人,命总督伯坦内阿特斯进军比托拉,务必趁机夺取胜利。”
......
加布利尔的动作非常利索,第二天就将索菲围在了城中。
另一边德拉基米尔从附近村庄纠集了千余人,也参与到战场。至于效果嘛,大概纯属于啦啦队。
为了做做样子,索菲也强征了几百号人,象征性的修复碎裂的城墙。
“你觉得敌人会在何时进攻?联队长马库斯。”索菲闲着没事,在城墙上观察敌军动向。
马库斯沉闷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取决于敌人何时用我们留下的物资,制造好云梯。”
为勾引保加利亚人进攻,索菲特意留下许多云梯与云梯制作材料,而销毁了投石机所需的粗大圆木。这样敌人为了尽快进攻,一定会加紧制造云梯,以期从多线上压倒索菲。
“嗯,你告诉这几天轮值的卫兵,都包上带血的绷带,或者别的,总之装成伤兵即可。”索菲拍拍墙沿,竟崩掉了一块,“这破城墙,也不需要了。”
“属下听令。”
果然,索菲的布置得到了保加利亚人的积极响应。
论玩阴招,索菲向来不怕谁。紧急搬迁时,营地本来就走得匆忙,销毁掉重要物资,留下次要物资本就是正常情况。索菲还特意给加布利尔留了不少海佩伦,令其贪婪难耐。
而索菲连续安排的假伤兵守城、民夫修墙越修越烂,以至于逃亡的各种事件叠加下,保加利亚人在第三天按捺不住的开始准备攻城。
“王子,为何夺走我部下的战马?”德拉基米尔恼怒的找上门来。
原来,保加利亚人征收战马,组织骑兵以期阻拦索菲单骑逃跑,竟把同盟的马也给抢了。抢了不说,还把德拉基米尔的亲卫暴打一通。
“必须加快速度,不能给索菲恢复的时机。”加布利尔答非所问,却道:“明日就攻城。”
德拉基米尔愤然而来,愤然离去。
“跟他老子没啥差别,都一样的无耻。我当初就不该听他们的。唉...”德拉基米尔哀叹,但事已至此,上了保加利亚人的贼船,只能蒙着眼睛往深渊中独走。
翌日。
时间已经接近10月,秋风渐凉,旱季也将结束,等待雨季来临。
保加利亚大军出击,上万塞尔维亚轻步兵举着长梯,组成了十多个攻击阵列。
城头上只有稀稀拉拉一片守卫,貌似还都是伤兵。
当大群步兵攻至城墙下时,守卫也只有拿着超长枪无力戳人的份。
不多时,塞尔维亚轻步兵便攀至城墙上。
加布利尔握紧拳头,期待的看着高墙。
“时间差不多了,让士兵们下来。”
索菲拍拍手,命令旗手传信。
然后,索菲挥手道:“赛理斯炮!全体瞄准——前方城墙!”
“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