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真有胆子。”

索菲夸赞。

索菲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哪怕是两块土地的归属都被索菲混淆过去，索菲觉得，应该没有漏洞，再留给福卡斯兄弟们挑刺。

况且，刺杀案爆发后，巴西尔的重心都在如何敲打贵族与教会，怎么会对索菲这异国人动心思呢。

瓦兰吉卫队那群酒鬼怎么闹事也没人在乎。

索菲完全没当回事儿，一直到下午，索菲准备让爱葛妮思去比雷埃夫斯接受土地时，维比娅登门。

“我的兄长得到了些内部消息。”维比娅的表情不太好看。

维比娅·斯克勒洛斯，在父亲意外战死后，嫁给了当时的希望之星卡普莱斯，稳定家族。这位正好是希腊军区政府的头头。

索菲觉得，大概她所说的内部消息，其实是从丈夫那里得到的。

“情况对你有些不利。”维比娅气质姣好的表情竟有些无奈，她说：“罗曼努斯与福卡斯兄弟，找到了一条让你不能不妥协的法律。”

“什么法律？”索菲皱眉，难不成还是驱逐外国人法律？

“他们很聪明，找的是贵族必须无条件归还侵占的土地这条法律，没有指控你强占土地。”维比娅解释：“雅典附近的土地更换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福卡斯兄弟主要随便找一些人来的主人，一些泥腿子，你就得把土地归还。”

“什么？”

索菲愕然。

斯克勒洛斯家吃了归还土地的亏，被迫损失大量土地资源。

现在这亏又得索菲吃了。

“我XXXX，他福卡斯家到处抢夺土地的时候，我可没告他们......唉，我好像告了状.....”索菲摸摸头，感觉出了一把汗。

“你先想一想怎么证明土地是你的吧。”维比娅一声低叹，让索菲直着急。

斯克勒洛斯家，维比娅转让的土地还好，是稳固的河边地，这种地鲜有交易，就算有对方也是贵族，索菲还不着急。但是比雷埃夫斯的土地是新近转让的。

那边又是纯粹的穷地方，土地转让时有发生。想找到一个泥腿子主人，方法多的是。

被将了军！

索菲才发现，看其他贵族出丑，自己竟然忘了，这土地转到自己手里之前的主人，可还没死光呢。

把家里的人喊过来，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纷纷发愁。

“收买那些农夫怎么样？”爱葛妮思建议。

“要我说就得宰了他们。”厄敏的办法很暴力。

娜缇娅提议：“不如，妥协一部分吧。”

玛利亚抱着肚子，神游物外。

“就不能按照外国人的法律，不许侵占财产吗？”索菲着急得跳脚。

维比娅看着没头苍蝇，被掐中死穴的索菲，忍不住戳伤口：“你在凯撒利亚当兵的时候就已经不算外国人了。况且，你是罗马的佩剑贵族，伯爵，你还算外国人，是想被驱逐出境吗？”

被完美击中，真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索菲闷起头来，痛苦的思考起了解决方案。

给巴西尔一个造纸术？

那恐怕不行，巴西尔只怕不吃索菲这一套。再说，有了造纸术，不还有个教会在旁边，都去卖圣经，究竟是讨好皇帝，还是讨好教会？

火药？

索菲还不想把自己炸成傻逼，有没有那个化学功底。

指南针？

那罗马人也有自己的牵星板和星盘，在地中海指南针并非刚需。

印刷术？

和造纸术一样。

那找个什么东西，才能让巴西尔闭嘴呢。

“罗马有什么东西是非常珍贵，而其他国家没有的呢？我是指极其珍贵的那种。”索菲提了一个命题作文。

“海洋之火。”（罗马人并不自称希腊火为希腊火，那是十字军起的名，阿拉伯人称之为罗马火）

“防备之火。”

“神秘之焰。”

“流动之火。”

“制作精美的诺米斯玛。”——爱葛妮思。

众人纷纷看向爱葛妮思，爱葛妮思顾左右而言他。

虽然希腊火和金币都没有错，但总觉得爱葛妮思有点掉进钱眼里的感觉啊。

而说起希腊火，索菲就想起了什么。

.......

“那个无耻的赛理斯人终于要完蛋了。”

在希腊吃了大亏，蚀掉大笔金钱的尼基弗鲁斯·福卡斯今天很开心。

弟弟与罗曼努斯在雅典，呆了许久，愣是看着赛理斯人左右逢源，招财进宝，没有任何办法。

小福卡斯原本都不准备相信罗曼努斯时，罗曼努斯经过长期观察，终于找到了一个刁钻的方向。

归还农民土地！

哈哈，这个让小福卡斯吃尽了苦头的借口，竟然让索菲也亏了。

小福卡斯是罗马贵族，尽管是亚美尼亚皇族出身，但说希腊语，信仰正统教会的罗马亚美尼亚人，早已经被认为是罗马人的一部分。居住在亚美尼亚，信仰亚美尼亚使徒教会，说亚美尼亚语的，则是外国人。这个认知很明确，尽管他们同出一源。

不过这也并非一成不变。

在阿莱克修斯时代有更详细的描述。随着罗马失去东部地带，亚美尼亚人大幅逃亡奇里乞亚，罗马人便再不认为亚美尼亚人是罗马人，而称呼奇里乞亚的亚美尼亚人为同盟，而非同胞。

但至少在目前，小福卡斯与赛理斯站在完成不同的壕沟中。

小福卡斯错了，升官加爵回家等待下一个机会；赛理斯人失去了皇帝信任，那就一无所有。

就像贝利撒留。

把大堆的举报文件送给卡普莱斯，小福卡斯静待君士坦丁堡的反应。

卡普莱斯今年近五十岁，和维比娅年龄相差了一倍。

尽管老去，但在君士坦丁堡大学扬名，这个年龄绝对算年轻有为，所以他才娶到了维比娅·斯克勒洛斯。

但可惜的是，才结婚没多久，他就被皇宫征辟。

然后便开始了悲剧的生涯。

善于雄辩的人基本上不太善于治事，连续在色里斯、帖撒罗尼迦等地碰壁，卡普莱斯失去了皇帝的看重，一脚踹到希腊养老。

但现在，他有了新目标。

那个将维比娅的庄园直接夺走的赛理斯人，那可是本该属于他的土地。

“他死定了。”

卡普莱斯的表情变得可怕，然后精心炮制起了公文。

这一封公文，他要拿下赛理斯人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