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嬷嬷得了命令,两眼不禁放光,昨晚被牧秋语戏弄的气还没消呢,今儿个终于找到机会了,她自然不能错过。
“第一,见到太后却不立即行礼,此为大不敬,按宫规当罚五十个板子!”柳嬷嬷冷笑说道。
牧秋语静静地听着,显然对此并不害怕。
“第二,纵容手下婢女携带凶器入宫,按照宫规当处拶刑或杖刑五十!”柳嬷嬷见牧秋语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牧秋语没有看她,反倒将目光看向场上其他人,年太后今日显然是要治她的罪不可了,乔玲自然是幸灾乐祸,倒是年余韵,为何脸色变了好几变,仿佛是在犹豫什么?
年余韵,怕是有什么问题啊!
“第三,牧小姐手下婢女以下犯上,意图行刺乔贵妃未果,歹毒多端,按宫规当打入大牢,交大理寺处理!”柳嬷嬷将最后一条罪说完,仍旧未见牧秋语脸上有什么恐惧,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被一丝得意取代,三条罪下来,牧秋语你不死也剩半条命,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牧秋语嘴角微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怎么不直接说赐死呢?
“还有什么罪吗?”牧秋语挑眉,看向柳嬷嬷。
“这……没有了!”牧秋语的回答让柳嬷嬷一愣,不禁将目光看向年太后。
年太后冷笑着看向牧秋语,这女子死到临头不知求饶竟然还这么狂妄,实在可笑,“你可知这些罪加起来,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了?”
难道她以为皇帝和纪将军现在能还能出来护着她吗?皇帝今早一定会被她指派的大臣缠住,根本不知道这后宫的情况。至于纪雅臣,她一早就得到消息说他出了宫,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只要现在将牧秋语以重罪拿下,不管是死了残了,都将是无法挽回。
哼,若没有十成把握,她年太后又怎会轻举妄动,先下手为强!
“知道!”牧秋语浅笑,目光不闪不避,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今太后不分青红皂白要牧秋语死,牧秋语自然是有口莫辩,不得不死!”看这年太后的气势,今日是一定要治她一个罪不可了,果然是深宫里的老狐狸,这么快就有动作。
“不分青红皂白?”年太后讽刺一笑,看向乔玲,淡淡说道:“乔贵妃,你说,刚才牧小姐的两个婢女的剑是不是扔向了你?差点把你伤着?”
“回太后,是这样没错!”乔玲小心地上前禀告,“刚才可真是险得很呢,臣妾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她手拿帕子捂着心口,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本来还找不到报复牧秋语的法子呢,没想到年太后一出来就将局势扳了过来,那她又怎能不添油加醋,看一出好戏呢?
“刚才在这里的奴才,你们说,是不是看见牧小姐两个婢女的剑扔向了乔贵妃了?”年太后将茶盏放下,继续问道。牧秋语说她不分青红皂白,那她就让她心服口服。
“回太后,是这样没错!”太后发话,场上的丫鬟太监纷纷跪了下来,这位太后的本事她们还是知道的,决不能得罪。
牧秋语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年太后有意将问题的重点偏移,那乔玲恨她牧秋语,自然是要落井下石,而那一干太监宫女又那么怕她,谁敢说不是啊!
“来人,将那两把剑拿过来!”年太后瞥了一眼牧秋语,而后吩咐道。
很快便有侍卫将刚才朝霞晚霞所用的剑来了出来。没错,这是朝霞晚霞进宫时让人收起来的,但是刚才为了让这个表演更有效果,在让她们舞剑时又来了出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牧小姐还要说哀家是非不分吗?”年太后眸中精光毕露,叶红柳的女儿又如何,十几年前她不容许叶红柳染指这皇宫,十几年后老谋深算的她更不可能输给叶红柳的女儿。
“太后纵然明鉴是非,但是这人老了,难免会有些疏忽的不是吗?”而今情势有变,只能险中求胜了。
“这可是激将法?你这丫头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吗?”年太后也不生气,忽而双手拍掌,说道:“来人,把那小太监带上来!”
牧秋语心下一惊,果然看见两个侍卫拖着一个狼狈至极的太监服饰的人出来,他脸上身上俱是鲜血,但是牧秋语还是认出了他,正是今日带她去承乾殿的小林子。
牧秋语不禁将指甲掐入肉中,早该知道这老女人会有多歹毒,竟然还是会震撼。看这小林子的伤势,就算医好了日后也是个残废不可是她连累了这可怜的小太监,他不过是要为她替雅臣报个信,竟然就遭如此不幸。
“小林子!”朝霞晚霞不禁惊叫出口。
“哦,哀家忘记了,跟在牧小姐身边的还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想来是要图谋不轨,所以哀家已经命人将那几个人拿下,听候大理市吩咐了!”终于从牧秋语脸上看到一丝惊讶,年太后着实满意。
牧秋语的确是惊讶了,小林子没有武功也就罢了,纪雅臣的那些暗卫又岂是泛泛之辈,竟然也被这年太后一网打尽了,那这老太婆在这后宫的势力该有多大?
难怪她会拿出这么多时间要跟她牧秋语将道理,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但她还是低估了年太后!
“事到如今,太后打算如何处置牧秋语?”多说无益,那就摊牌吧。
年太后一笑,说道:“哀家如今吃斋念佛,自然不打算在这宫里闹出什么血腥之事,请牧小姐连同两个丫鬟去一趟大理市吧,你放心,大理市向来秉公办事,哀家也比较放心!”
“太后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啊!”牧秋语也是跟着一笑,大理市刑罚严酷,进去那么多人就没出来过一个。把事情交给大理市处理,出了问题也怪不到她头上,真是好计谋。她忽地站了起来,笑道:“只不过太后您认为牧秋语会乖乖去那大理市吗?”
“你这话何意?”年太后一愣,这丫头没有她吩咐就擅自站了起来,而且还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她。
“牧秋语!”终究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年太后又是一个拍桌起身,喝道:“大胆!”
牧秋语继续往前,忽而在年太后面前停下,笑道:“太后可是怕了?”
年太后脸色阴沉,带着翡翠扳指的手不禁扬起,对着牧秋语光滑的脸颊而去……
牧秋语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变愈大了……
“住手!”一只如玉的骨节分明的手忽而将年太后的扬起的手抓住,年太后一愣,正对上一张阴沉而冰冷的玉颜。
牧秋语知道轩辕夜凌怒了。
一个人怒的时候竟也能这般清浅温润,只是这样的怒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更让人心生畏惧。
场上的太监宫女无一不惊愣而惶恐得看着他,甚至连年余韵和乔玲等见过大场面的人脸色都不禁一变。
纵然是年太后,被这样的轩辕夜凌看着,心里也不禁开始发怵。
“轩辕太子进了这大燕皇宫也不让人通报一下,倒是差点没把本太后吓到啊!”年太后将脸上的错愕抹去,运内力于手,好半天才弹开轩辕夜凌的手,冷哼道。白衣玉冠,容颜绝世,气度非凡,当今天下除了天礼太子轩辕夜凌还能有谁?
只是这轩辕夜凌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她面前,刚才她要松开他的手时若非他有意放之,恐怕当今太后的手如今还被人抓着,他的武功,该有多高。
再察觉这四周的气息有变,年太后便知这轩辕夜凌带了不少高手在附近,动起手来她这一方未必会吃亏,但势必会惊动更多的人,尤其是楚轻铭与纪雅臣。眼下的他,更不可小觑。
“大燕太后要伤害我天礼未来的太子妃不也是没有跟本太子通报一声吗,本太子也差点被吓到才是!”轩辕夜凌浅笑,目光却看向了牧秋语。
真是好险,若他晚来一步,眼前的这个她怕是要再次深陷陷境了。每次她遇到危险,在她身边的总不是他。他已经错过她很多次了,绝不能再错过。
牧秋语对他点了点头,当是道谢。不得不说他的到来是一份惊喜,如今她势单力薄,正打算破釜沉舟一试时,他却在此刻挺身而出,雪中送炭,也幸好他及时赶到让她没有出手,从刚才他和年太后的交手情况下,老太婆的武功竟然不弱,甚至称得上一个高手,如果她刚才贸贸然出手下场已经可想而知。这份情谊她是会记下的。
“天礼太子妃?”年太后一愣,此前听说轩辕夜凌有迎娶牧秋语为天礼太子妃的意思,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大燕一个皇帝加一个王爷,如今又多了一个天礼太子,这牧秋语居然和当年的叶红柳一样祸水啊!
“为何本太后只知道天礼公主即将入宫与我大燕共结秦晋之好一事,从未听说关于这牧秋语的婚事?”年太后淡淡一笑,说道:“何况如今这牧秋语犯了重罪,更不可能有资格成为天礼太子妃了!”
“从头到尾都是太后您在说牧秋语犯了事,但是您可有听牧秋语辩解?”不知道为什么,天礼太子妃这五个字每说一次牧秋语心里就排斥一次,她不得不打破这两个人的对话。她将目光投向轩辕夜凌,他来的话只要给她评个公道,撑撑腰就好,剩下的交给她就行了,且看她如何反转形势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