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强大的敌人不如多一个强大的朋友,年余韵渐有拉拢牧秋语之心。
“舞剑?”年余韵对牧秋语的拉拢之意乔玲可没有错过,她托腮浅笑,说道:“这个有意思,舞得好的话本宫有赏!”
“是!”朝霞晚霞很快明了牧秋语的意思,拿上太监呈上来的剑,走到凉亭前空旷的地方,持剑相对。
剑花扬起,但是两人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一快一慢,一张一弛,一个来如雷霆收震怒,一个罢如似江海凝清光,却出奇地相得益彰。
“舞蹈看多了,看这舞剑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啊!”年余韵淡淡笑道。为何她觉得牧秋语不只只是让婢女舞剑那么简单。
“看牧小姐这两个婢女的气度,落落大方,装着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乔玲对牧秋语可不屑一顾,就牧秋语这装扮,连她两个丫鬟的明艳都没有,怎么在这后宫与人争奇斗艳,皇后就不觉得她找错帮手了吗?
“朝霞原是江南御史家长女,后来御史被人害死,朝霞这才沦落为婢。晚霞原也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家道中落才辗转到了牧秋语这里。”牧秋语淡淡一笑,看向乔玲:“真要算起来,她们两个可比出身江湖的乔贵妃和牧秋语知书达理得多。”
乔玲在取笑她没有一家小姐的模样,那就把她也拉下水,武林世家又如何,地位终是比世家子弟低了一级。至于那所谓的教养,就更不用说了。
“只可惜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们一日为奴,便要终身为奴了!”乔玲憋下心中的气,强笑道。
“也是,但是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乔贵妃可有听过?”牧秋语继而冷笑。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乔玲的这句话着实有些将牧秋语激到了。她从未将朝霞晚霞二人当做奴婢来看待,也不许别人这般说她二人。
“牧秋语!”乔玲娇容变了几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牧秋语竟敢如此大胆地说她堂堂一个贵妃!
“贵妃娘娘有何吩咐?”牧秋语浅笑,虽是坐在椅子上低了乔玲一大半,气势却不输半分。
“你……”若是这牧秋语继续对她无礼也罢,偏偏是这种嘴上恭敬面上不屑的样子,让乔玲无从下手。
牧秋语淡笑回应,上次宫宴只觉乔玲恃宠而骄,如今有了进一步的接触更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胸大无脑,若不是楚轻铭的纵容,她这一朵妖娆的蔷薇花怕是早就夭折在这深宫大院了。
她今日所表现的,会是伪装的吗?
如果真的是,她的演技也太出神入化了。因为牧秋语竟然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异样的东西。
与此同时,朝霞的剑与晚霞的对上,晚霞一个用力过猛,竟然将朝霞的剑弹飞出去,而剑飞的方向,正是站起身背对朝霞晚霞的乔玲。
牧秋语嘴角微勾,这一剑出人意料,速度又极快,一般人根本无法躲避。但要是武林高手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动用轻功闪避的。
乔玲若真是昨夜那个女子,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肯定会以习武之人的本能避开而忘记伪装。
但是乔玲显然还没发现什么危险,仍旧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牧秋语,直到身后宫女大喊一声“娘娘,小心”的时候眼底才出现惊吓。
乔玲慌忙一个转身,正好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剑飞向自己。
“啊!”的一声,乔玲完全愣在当场,双腿僵硬,无法动弹。
牧秋语没错过乔玲的一举一动,她柳眉一挑,看来真的不是乔玲。
“乔贵妃,小心!”牧秋语一个闪身到了乔玲面前,忽而右手一身,双指一夹,所有的危险便停留在了她的指缝之间。
“好险,好险!”乔玲抚着自己的心口处,额上几乎要冷汗来,今日惊心准备的妆容已然全毁,直到喝下宫女递来的热茶,她的脸上才恢复一些血色。
“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见乔玲没事,朝霞连忙跪了下来,求饶道。
“娘娘,朝霞不是故意的,是我用力过猛,这才将她的剑弹了出去的!”晚霞也扔掉手中的剑,跪了下来。
“大胆奴才,竟敢意图行刺贵妃!还不拿下!”乔贵妃的大宫女立马喝道。
两旁的侍卫瞧了瞧对方,又看了下端坐于凉亭的年皇后,没有动。
“你们这些侍卫是不要脑袋了吗?还不快都给本宫拿下!”牧秋语上次用银针险些伤了她的事她可还没忘,今日又加了这一笔,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一定要让牧秋语生不如死。
那几个侍卫犹豫了几下。终是上前要擒拿住朝霞晚霞。
“慢着!”牧秋语将剑弹开,忽而俯首行礼道:“皇后娘娘,乔贵妃,我两个婢女只是功夫不到家,绝无谋害乔贵妃知心。此事皆因牧秋语而起,责任在牧秋语,还请二位娘娘降罪!”
“牧小姐快请起!”年余韵眸光幽深,忽而笑道:“此事不过是个意外,这两个丫头不过是无心之过,何况牧小姐在关键时刻也救了乔贵妃,又何罪之有呢?”
说道何罪之有时,她已经用目光示意那些侍卫,侍卫得到皇后指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
牧秋语对年余韵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年余韵也是淡淡一笑。这次权当拉拢牧秋语的机会。但她也大概知道牧秋语的意图了,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但现在还不是动牧秋语的时候,楚轻铭、纪雅臣都那么维护牧秋语,此时她如果治罪于牧秋语,岂不是将这两个大人物都得罪了。
“皇后!”乔玲刚刚平定下来,一听年余韵这般纵容牧秋语,便不禁来气。
“牧秋语谢过皇后娘娘,谢过乔贵妃!”还未等乔玲说完,牧秋语忽而行礼,笑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乔贵妃一向大度宽容,对众人爱护有加,牧秋语原本还不信,今日之事实在令牧秋语不得不佩服乔贵妃的宽广胸襟,实在是天下女子的一大表率!”
“这……本贵妃自然是宽容大度之人了!”乔玲被牧秋语夸得有些心虚,又有些飘飘然。
“那牧秋语替我两个婢女谢过乔贵妃不杀之恩了!”牧秋语顺势说了下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贵妃娘娘乃是千金之体,又怎么会轻易被伤着,今日这件小事不过是在预兆娘娘不久之后便会有福运罢了!”
“嗯,说得没错!呃,不对,你……”牧秋语说的话极为中听,乔玲被说得心里一下子就欢畅地不得了。待一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中了牧秋语的套了,她先后被牧秋语耍了不算,性命还差点不保,这口气,怎么能咽下。
但众目睽睽,最关键的是还有皇后在场,若她出尔反尔,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所以所有的一切只剩下牧秋语那一抹张扬的笑意了……
乔玲不禁咬牙。
“参加太后!”所有人整齐的声音令牧秋语不禁回头,果见那老太后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牧秋语参加太后!”两次行礼都比别人慢了不是一拍,昨晚又是那样地让楚轻铭逆她的意,想来这太后对她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不过这年太后不是久居佛堂吗,怎么她牧秋语进宫不到一天,就遇上她两次了。看来她还没对付年太后,这年太后已经等不及地将她视为眼中钉了,还特地为了她出了两次佛堂,想来还真是她牧秋语的荣幸啊!
“都平身吧!”有皇后、贵妃这么多人在场,年太后也不好让她们跪太久。
“谢太后!”众人纷纷起身。
牧秋语也打算起身时,一声厉喝忽地将她叫住,“牧秋语,你跪下!”
牧秋语一怔,这才发现年太后这回带了不少侍卫,而且从那轻盈的脚步来看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若动起手来她怕是要吃很大的亏,何况还有朝霞晚霞和她一起。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半跪着。见自家小姐没有起来,朝霞晚霞也不敢起来。
年太后在柳嬷嬷的扶持下缓缓坐到凉亭内,笑道:“余韵,这儿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还有那些个凶器?”
“回姑母,这件事……”年余韵作为年太后的侄女,两人自然是亲近无比,立马走到年太后身后,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混账!”年太后不禁一拍桌子,看向牧秋语,问道:“牧秋语,你可知罪?”
牧秋语抬头,看着年太后狠狠拍桌子的动作,不禁怀疑,这些有权势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拍桌子,难道这样就能吓到人吗?有武功还好,没武功底子的就不觉得疼吗?又或者,拍太多次了,已经把皮拍厚了?
“牧秋语不知,还请太后明示?”牧秋语淡淡回答。
“果然是不知规矩的丫头!”年太后好似知道了牧秋语会这样回答似的,对着身后的柳嬷嬷说道:“柳嬷嬷,这丫头不懂事,那你就一一说给她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