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皇上面色一紧,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牧丞相,皱眉缓声道:“你与牧家小姐素不相识,何以要加害于她?”
“因为,臣女嫉妒牧小姐。臣女不喜牧小姐,是以产生了报复心,想要将牧小姐置于死地。”白悦荷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皇上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心思,见牧天行并不追究,便草草的说:“既然这件事情是你所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大燕国的律法处置。”
“臣女有话要说,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牧秋语被秋容搀扶着从外面走进大殿,后面跟着朝阳公主。
牧天行见着自己女儿脸色苍白的走进来,本想上去扶,却又害怕殿前失仪便生生的忍住了。
牧秋语说:“皇上,还请皇上顾在白小姐尚是未出阁的姑娘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责罚白小姐。”
皇上眉眼一沉,声音重了几分,“是你说的有人推你,而推你的那个人也已经认罪,既是如此,你又要为害你的人求情?”
牧秋语眼神一闪,推开了秋容身上,缓缓跪下,轻声道:“今夜游湖人本就多,磕磕碰碰是时有发生的,许是白小姐大意了。白小姐还是尚未出阁的姑娘,若此事传了出去,不管白小姐是无意还是刻意,对白小姐的名声终究是不好,还望皇上不要责罚于她。”
皇帝拧眉,“白家小姐已经承认是故意加害于你了。”
什么?牧秋语心下一惊,虽然她早就料到白悦荷会承认,但是没有想到她承认的那么快,眨了眨眼,她抬头看向了一直低头的白悦荷,柔声道:“我想白小姐应当是被皇上的威严惊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吧。”
说完,牧秋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牧丞相这下再顾不得什么,着急地上前去扶住牧秋语。
纪雅臣看见这一幕,也跟着上前,关怀地伏在牧秋语身旁。
眼见爱女落水后虚弱至此,牧丞相心中是怒火滔天,可就在这个当口,牧秋语偷偷在宽大的衣袖里勾了勾牧天行的手。
牧天行一愣,倒是冷静不少,女儿是装晕?为什么?
怒火一息,便回味过来牧秋语刚刚在皇帝面前说的话,句句都是向着白悦荷的,这样一想,顿时便明白了牧秋语装晕的意图。
可饶是女儿有心为白悦荷开脱,牧天行也做不到真心实意为她说话,他生硬地开口道:“既然臣女都这样说了,那此事就不追究了。请皇上允许臣先告退,带女儿回府养病。”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纪雅臣忙从牧天行手中接过牧秋语,低声道:“岳父大人,我来。”
想着牧秋语是装晕,牧天行思索片刻,终是放心地点头道:“好生照顾语儿,如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纪雅臣温和地笑道:“岳父大人哪里的话,身为语儿的夫婿,照顾她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自是不会有半点委屈了她。”
“如此甚好,待她醒了,派人报个信过来,好让我安心。”
纪雅臣点头:“这是自然。”
听着纪雅臣虚情假意的客套话,牧秋语只想冷笑。
由于马车的颠簸,牧秋语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睁眼,却又生生忍住了。
放着宽广大路不走,偏偏走这种布满石子的小路,纪雅臣绝对是故意的。
纪雅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牧秋语的脸,任谁见了,都像是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可此刻,却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终于到了将军府,纪雅臣抱起牧秋语准备下车,刚刚下马车的那一霎那,两人的身体由于纪雅臣的弯腰而隔得很近,在那一秒,纪雅臣敏锐地察觉到了牧秋语身体的僵硬。
果然啊,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牧秋语闭着眼睛。
明明是和上一世一样的怀抱,一样的温度,一样的人,可此时的她,却再也没有前世那种小女孩的缱绻心思。
不多时,纪雅臣便将她抱回了她住的院落。
还没进大门,一个尖锐的嗓音便格外突兀地响了起来:“哟,夫人这是怎么啦!”虽是关怀,可听着却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苏浅星的声音。
接着便是纪雅臣不咸不淡的回应:“夫人身体有些不适。”
牧秋语下意识地不想去搭理她,能少一桩事则少,但有转念一想,若是就让她这么走了,那纪雅臣八成会留下来照料她,权衡之下,她做出了决定。
牧秋语眉心一皱,眼睛慢慢地睁开,假装是被苏浅星吵醒了,声音还是很虚弱:“是苏姨娘来了。”
“夫人,这大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呢,怎么才不过半天,回来就是这副样子!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没照顾好夫人,让夫人成了这样?”苏浅星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落了水的不是牧秋语,而是她自己。
可这话,就有点暗讽的意味了,照顾她的自然是秋语,牧秋语护短护得紧,她从纪雅臣的怀中下来,秋语自发地扶了上来。
牧秋语淡淡道:“多谢苏姨娘关心,这不关下人的事。是我自己一不小心,失足滑入了水中。现下还觉得身子有些沉重,怕是今晚不能够睡个安稳觉了,如此便有劳姨娘照顾将军了,免得我一副病体,扰了将军。”
纪雅臣还未答话苏浅星便抢着道:“哪里的话,照顾将军,本就是妾身份内的事。夫人放心,将军就交由妾身照料,夫人只管养伤便是。”
牧秋语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如此甚好。”
秋语扶着牧秋语进房,里头早就有丫鬟们备好了的热水脸帕和干净衣裳。
纪雅臣觉得牧秋语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很多不明意义,但他却猜不出来。
有意思得紧,他第一次看不懂这个爱她如命的妻子了。
苏浅星娇媚地缠了过来,声音里不无委屈:“将军,你都有好长时间没去过我那浅星阁了。”
纪雅臣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亲昵,转身向前走去:“今晚我有事,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你先自己回去吧。”
苏浅星犹不死心,娇嗔道:“将军!”
纪雅臣回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极冷,让苏浅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畏惧,只得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话,低眉顺眼地答:“妾身知道了,将军莫要太操劳。”
纪雅臣这才收回目光,脚步不停地朝自己平时处理公务的院落走去。
这个贱人,还回来作甚!何不活生生地淹死在湖里?没淹死不说,还被纪雅臣抱回府来,真是福大命大!
苏浅星跺跺脚,十分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牧秋语的院子,眸子里满是怨恨。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的!到时候……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