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体比较差,那天自宫中回来后便一直体寒发虚,在床上养了两天,牧秋语的精神头才好了些。
这几天牧天行一直不断地送补药进来,什么灵芝,鹿茸,红参,如同流水一般。
并特地派人过来吩咐听月,让牧秋语这两天静养,闭门谢客,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一天她正歪在榻上看书,便听得回了将军府的听月向她报道:“白家小姐过来求见,想要答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牧秋语听言,便正起身子道:“叫她进来吧。”
听月依言出去了。不过一会儿,便引了一位绿衣小姐进来,正是白悦荷。
白悦荷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上抱着好些礼品,差点将她整个人都给堆没了。
听月赶紧过来帮着拿走一些。
牧秋语欲起身,白悦荷便忙过来按住她:“夫人落水感染风寒,身体想必未大好,还是别起来,就这样坐着说话便好。”
牧秋语微微一笑:“不碍事,我哪里又有那么虚弱?这两日养好了大半了。”
“如此便好。”白悦荷低头绞着手帕,又扭头示意丫鬟把礼品放下,“我想着夫人可能用得到这些,我特意去搜寻了些人参,燕窝,来给夫人补补身体,省得受了寒,落了病根。”
牧秋语答谢:“多谢白小姐的好意。”
白悦荷看着牧秋语,犹豫了片刻,看周遭没外人,才道:“那天,谢谢夫人为我说话,不然,此刻悦荷怕早是刀下亡魂,悦荷替全家人在此谢过夫人的大恩大德!”
说着,便要福身拜下,被牧秋语使了个眼色的听月拦下。
“白小姐不必多礼,这是我应当做的。”牧秋语云淡风轻道,“我知道这幕后主使不是你,你只是个背黑锅的。”
“夫人知道……”白悦荷眼中泪光盈盈,想起那天的事,仍是后怕不已。那天若是没有牧秋语的相助,她和她的家人,此刻怕早已不在世上。如此大恩大德,她白悦荷没齿难忘!
牧秋语只觉好笑:“我当然知道,我是堂堂丞相的千金,你只是一个小官宦家的小姐。身份悬殊如此之大,况且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根本没有要害我的动机。”
三言两语,直中要害。
听月有些讶异,她家夫人何时变得如此聪慧过人?
白悦荷低头啜泣:“是。”
牧秋语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这幕后主使你我都知道是谁,没必要道明。我只知道你不是有意要帮忙害我的,是吗?”
“我若有半点想害夫人的意思,定叫我不得好死!”白悦荷发誓,态度十分诚恳。
牧秋语笑道:“那便好,我信你。”
见牧秋语如此通情达理,温柔大方,白悦荷一阵感慨涌上心头:“夫人对我的大恩,悦荷永生不忘,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悦荷义不容辞!”
牧秋语眸光一闪,却不动声色:“哪里又是什么大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以后可以多来将军府走动走动,来陪我解解闷,我就求之不得了。”
白悦荷上前握住她的手,满是感动:“承蒙夫人不弃,能够与夫人结交,是悦荷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人又絮叨了会儿,相谈甚欢,过了好一会儿,白悦荷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送走了白悦荷,牧秋语刚想躺下歇会儿,一个女声便传了过来:“妾身来看夫人了!”
心知来人是谁,牧秋语便是连床都懒得下了。
这回是柳素锦和苏浅星一同携来,柳素锦此时刚被解除禁足,脸上气色不大好。
牧秋语斜眼瞧了她们一眼:“原是苏姨娘和柳姨娘来瞧我了,听月,看茶!”
柳素锦看着牧秋语,因着上次的事,对她还有些芥蒂,态度倒是比苏浅星要好一些:“夫人可大好了?”
牧秋语似笑非笑:“多谢柳姨娘关心,我的确好得差不多了。”
“这落了水,可得静养,夫人体寒虚弱,妾身特地为夫人寻来了一些大补的汤药和药方,送来献给夫人,望夫人早日康复。好继续管理这将军府,夫人修养这几日,府上可是乱成了一锅粥呢。”苏浅星微微笑着。
牧秋语不咸不淡地应下了:“苏姨娘可真是有心了,这府里的确是需要个人看管着,我现下还未好全,大夫也说我不宜操劳。这样吧,不如就让柳姨娘帮我主事。”
苏浅星愣了一下:“让柳姨娘管家?”
柳素锦忙摆手,一副不堪重任的样子:“夫人万万不可,妾身哪里是会管家的料,连苏姐姐都比我有能力。”
牧秋语眸色一沉,脸上也收了笑:“柳姨娘这是不愿为我分忧?还是,在质疑我识人不明?我挑出来的人,怎么会没有能力?”
柳素锦还想说什么,但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只能应下:“能够帮着夫人管家,是妾身的荣幸,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只是……”
牧秋语不给她任何推脱的机会:“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这将军府就交给你了。陪你们坐了半天,我也乏了,听月,送客!”
说罢,便当真躺下,背过身去对着两人。
苏浅星用力地捏着手上的帕子,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夫人向来玉尺量才,把将军府交由柳姨娘,想必她一定会管理得很好。妾身就不搅扰夫人了,这就告退。”
走到门口,又回头:“望夫人好好养病,切莫再出什么意外才好。”
牧秋语装睡,不搭理她。
柳素锦见状,也只得退下。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擦黑才醒。
牧秋语起床用膳,听月在旁侍候着,由于牧秋语还病着,吃食皆以清淡为主。
牧秋语吃了几口,越发觉得口中无味,兴致索然地扒拉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夫人这是嫌饭食不对胃口?”
牧秋语抬眸,心中一紧,他怎么来了?
纪雅臣却是自顾自地坐下,听月又给他添了一双碗筷。
“没有。”牧秋语淡淡道,“只是这几天吃了几日的素食,有些腻味。”
“是这样。”纪雅臣点点头,温柔地看着她,“那我便多去找些名厨,让他们多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他脸上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牧秋语叹了口气,他也真不嫌累,为了绊倒她爹,他还真是能忍,天天对着一个他碰一下都觉得恶心的人花言巧语,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牧秋语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冷声道:“不用。”
假惺惺的好意,她不稀罕。
纪雅臣有些讶然,牧秋语进府这么久,他这是第一次见她给自己甩脸色看。
“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听月,快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牧秋语止住了听月,挤出了一个微笑:“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能是这两天在屋子里待久了,现下觉得身子乏得紧,就不陪将军用膳了,将军你用完后就去苏姨娘那里歇息吧,刚刚她还过来向我说将军有几日都不曾踏入她的房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