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都行完了才来说不用,这公主倒真是……牧秋语垂眸遮盖眼底的厌恶,后退一步疏离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宫里不比宫外,这规矩,还是莫要坏了的好。”
朝阳公主眼神一闪,笑意不减:“牧小姐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我们一起逛逛吧。”
“公主说笑了,”逛逛?除非她傻了,牧秋语微微一笑,不欲再同她客套,正要开口拒绝。
“牧小姐可切莫推辞,我见你夫君在跟别人谈事,又念着你不长入宫走动,怕你无聊所以特地来寻你,你可别辜负我这番心意,”朝阳公主似是知道她想拒绝,抢先一步绝了她的话头。
牧秋语眉头微不可见一拧,心里起了怀疑,以她对这位朝阳公主的了解,恐怕这所谓的逛逛并非她嘴上说的那般简单,思索一番,心知已经拒绝不了,索性点头应下。
二人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行至湖边,突见湖边生长着一株红梅,傲立枝头,甚是好看。
朝阳公主摘了一支红梅,放在鼻间闻了闻,感叹道:“这梅花闻来清幽淡雅,且在这冰天雪地里盛开,这样的坚韧,着实让人惊叹。牧小姐,您觉得呢?”
牧秋语捉摸不透这朝阳公主突如其来的感慨,也只是附和道:“天寒地冻间,百花自销残,天地有傲物,孤芳斗苦寒。古来便有咏梅的佳作,可见古人对着梅花也是独爱至极。”话音一落,余光瞥见一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待走近了些,牧秋语才认出来这是白家大小姐——白悦荷。
白悦荷面色紧张,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帕,向朝阳公主行一礼,颤抖着声音说:“方才悦荷正在寻着公主去了何处,不想公主正在同牧夫人说话。”
“我与牧小姐已是许久未见,今日见牧小姐落在了后面,便想着与牧小姐多说一些话。”朝阳公主看着白悦荷,目光中带着一种威严。白悦荷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手上与手紧紧地搅在一起。
朝阳公主一笑而过,再次拿起方才那支梅花再放在鼻间轻闻:“牧小姐,您再闻闻,这梅花虽折枝,但依旧清新悠远。”
牧秋语将鼻子凑了过去,仔细闻了闻,余光却锁定在了白悦荷那双微抖的手,既不可察的沉了眼色,她为何这么紧张?难道……
朝阳公主微笑道:“牧小姐,您说是吧,这梅花香味依旧。牧小姐喜欢这梅吗?”
“这梅花开得好看,何人不喜?”
“这梅花便给牧小姐,就当做是我送给牧小姐的一份礼物。”话音一落,朝阳公主便将那支梅花交到牧秋语的手中。正当要落手之时,那梅花却滑落在了地上。牧秋语正想要上前弯腰拾起,却见一个身影越靠越近,随后便是一阵刺骨的寒冷,再后来便没了意识。
等到牧秋语醒来时,看看在周围这陌生的一切,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现在她脑袋昏沉沉的胀痛,嗓子也不舒服,可落水的一幕幕却是记得清晰。
朝阳公主惊喜的看着她,对一旁的侍女婉梅道:“快去禀报皇上,牧家小姐醒了。”又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阴沉的牧秋语说,“戌时,你失足落水了,亏得四哥哥经过,才将你救了起来。当时真是吓死本宫了,若是晚了一时,牧小姐你可就要命丧黄泉了。这天寒地冻的,牧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牧秋语垂眸不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原来她玩的是这手戏,倒真是自己大意了,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她并不敢有所举动,却忘了替死鬼这一说,也是可怜那个白家小姐了。
“牧小姐?”朝阳公主见牧秋语一直没有答话,凤眸闪过不屑之色,然后微微上前一步,假装关怀道:“你没事儿吧?”
牧秋语这才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嗓音沙哑:“倒是我的错,委实不该就这么被推落水,吓到了公主千金之尊。”
朝阳公主脚步一顿,轻笑出声,看着身旁端着药的秋容吩咐道:“牧小姐想是起了低烧,有些糊涂了,秋容快喂牧小姐把药喝了,这是太医开的。”
牧秋语接过药碗微微一闻,转手放在了床边凳子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朝阳公主,轻声道:“有些烫,凉凉在喝吧,公主可有通知我父亲跟我夫君?”
朝阳公主答非所问道:“药凉了药效就没有了。”
牧秋语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白家小姐呢?莫不是心虚跑了”
朝阳公主长眉一拧,语气有了几分不悦,“牧小姐这话何意?”
“应当是白家小姐白悦荷推我落水,”牧秋语眉头一皱,状似狐疑实则试探道:“可是我跟白家小姐无冤无仇啊。”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倘若真是白家小姐故意而为之,我定让不会放过她,你且放心,”朝阳公主义正严辞,扭头吩咐一旁的宫女去给皇上禀报实况。
牧秋语看着她这副模样有几分好笑,却不敢表露,倘若不是她早就知道这女人的蛇蝎心肠,怕是也会被她这番说辞给糊弄过去。
……
“皇上,微臣之女从不与人交恶,如今却被人蓄意为之,推如水中,这口气,微臣实在咽不下,还请皇上明察。”牧丞相面色微怒,一拱手弯下了腰,声音微抖却征地有声。
皇上正在苦恼的时候,见着朝阳公主那边来了人,便问道:“纪爱卿的夫人怎么说?”
“回皇上,将军夫人说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感觉有人在身后推了自己。且那个人有可能是白家小姐,白悦荷。”侍女回道。
牧丞相连忙道:“即是觉得有人蓄意为之,还请皇上彻查。”
皇上微微拧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说:“传旨下去,带白家小姐的贴身侍女下去审问,事情昭然若揭。”皇上又神色温和的看着站在下首焦急的牧丞相安慰道:“眼眼下已经派人去审问了,事情如何爱卿耐心等待,朕一定会给爱卿还有爱卿之女一个交代的。”
白悦荷的贴身侍女以为挨不住严刑拷打,便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白悦荷被人带到了皇上面前,跪在地上,神色紧张,全然忘了面圣应有的礼节。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的白悦荷问道:“今日之事,可是你所为?”
白悦荷颤抖着声音回道:“是,今日是臣女将牧小姐推入水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