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503，你们系统会做噩梦吗？”

“不会。”503肯定地回答。

“那他到底是什么呢？”舒望看着403紧皱的眉头。

幽灵？产生了异化的程序？

她没有指望503能够解答她的问题，而503这一次去检索的时候直接开始红色警告，险些被当做bug被清理。

“小舒，我觉得403可能是产生了智慧的系统，只是不知道他是伪装良好没有被检测到的bug，还是被主系统承认的存在，目前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503说出自己的猜测。

舒望也暂时持赞同意见，403绝对是有把握有资本才会这么若无其事地出现，不担心503察觉他的异常。

一人一系统有了大致推测也不再多想，当事人搁那躺着在，再多猜测不如直接问本人，只看403愿不愿意回答了。

身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醒来这一番折腾几乎耗费尽了她身上积攒的气力，她靠在枕头上就昏昏欲睡了。

之后舒望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好好休息就行了。

十一是第二个醒来的人，他睁开眼看见雪白的头顶和刺目的白炽灯，眼睛眨动泛起泪花，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也对自己身上的伤有大概的认知，醒了后也老实躺着不敢轻举妄动。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舒望正好看见他醒过来。

十一转动着眼睛，才看到了头顶的监控，十三的声音正好从里面传出来。

他沙哑着声音说。“没死，权巍然呢？”

“失败了，差点就死了。”舒望也很遗憾。

“f*ck！”十一听了很是不高兴，冷硬的脸一阵扭曲。

“但是后面的事有人接手，权巍然应该不会再成为我们的阻碍了。”

“你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这伤差点白受了。”十一觉得他胸口疼了，可能是伤口裂了，也可能是被气的。

“我给你叫医生检查。”舒望不再和他说话，而是按铃，告诉隔壁的病人十一醒过来了。

可惜的是，躺在那里的温迁，也就是403仍旧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权星河封锁了他的消息，只告诉温家家主，自己把温迁派去执行任务了，原本担忧儿子的男人立刻欣喜于权星河对自己的器重。

确定自己的伤口不做大动作不会崩裂的舒望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往403的房间挪去，结痂的地方随着她的动作仍旧隐隐作痛，她怀疑那不过是破了洞的地方扎了块布，轻轻一戳就会破损。

这么短的距离，等她走过去的时候，身上仍然不免大汗淋漓，她都痛得有些麻木了，只是不敢放松不敢动作大开大阖。

403仍然躺在那里，输了几天营养液的手臂的血管青紫一片，肉眼可见地孱弱。

他躺在那里无知无觉，陷在雪白的床铺中间，身形单薄。似乎梦里总有不好的东西，他的眉头仍旧紧蹙着，舒望此时此刻才有机会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揉开皱的竖成川字的眉心。

这样的更好看了些。

舒望坐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就拿了个床头上摆放的橘子，揭开了皮撕下白色的橘络才吃下一瓣多汁的橘子。

顺便点评了下。“这个橘子比我房间的好吃些。”

“……他还没醒，你再吃两个？”503不确定地建议。

“不，一个就够了。”舒望微笑着说道。“第一个才会是最甜的。”

503不懂她的意思，在他看来这都不知道是舒望吃的第多少个橘子了。

吃完整个橘子，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房，顺便看了下十一。“这次牵连你了，以后有机会赚钱的话会给你补偿的。”

“不用了，我自愿的。”十一拒绝。“而且你看起来就不像有钱的。”

“……”

舒望决定不跟他计较。

两人都是杀手出身，一身本事都是用来刺杀，勘察，获取情报的，将来能做的事也有限，要么做个普通人，要么成为雇佣兵之类的存在，继续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成为特警，特种兵这种是万万不敢想的，没被送进去就算是幸运了。

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俩选择的生活无疑会是第一种，或者平静而简单的普通人生活，可能薪资低，但胜在稳定，他们都太佛系了。

确实看起来不会是大富大贵了。

权巍然恢复意识时就知道情况可能会不太妙，最好的结果是本家以此为由进行吞并权星河一族的产业，扩充自家。

但这是最好的情况，可他是失去意识回来的，家中大多数是保守派，只会窝里斗的一群蠢货，没有去给权星河赔礼道歉就不错了。

他此刻又虚弱至极，声带受伤，每一次呼吸都是难忍的疼痛，他又说不出话来。苦着脸一副难受的模样。

来看他的是权永元，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时刻觊觎着家主之位的人，却又没有相应的实力，有的只是权老爷子的疼爱，看见他，权巍然就心中厌恶感翻腾。

“大哥，你这次可是让我们本家和权星河那一支势同水火，本来到了权星河手里，两家就势均力敌，且本家隐隐有被超过的苗头，你觉得父亲会怎么处置你呢？”权永元笑得肆无忌惮，在他看来权巍然已经废了，家主之位唾手可得。

权巍然醒来的消息很快被传到权老爷子的耳朵里，一直沉默着保他坚持让他继承家主之位的权老爷子也有了动作，他显示召开家族会议，强势地表态。“我的继承人有且只有巍然一人，他做的事就代表了我的态度不好代表了本家的态度。”

“可他是个瘸子，是个废人！”

“这样的家主出面，我们权家有何颜面？”

……反对还在继续。

“巍然回来的时候，医生检查说他的腿没有事。”权老爷子等人声消停些，才开口冷不丁地甩下这平地惊雷。

原本还有不满，叫嚣着的众人一阵沉默。

权巍然各方面很优秀这些年唯一能中伤他的，拿来做文章的也只有他的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