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老爷子的话意味着什么呢?回过味来的人已经一阵后怕,这意味着洗牌。
原本张牙舞爪的人如果不愿意乖觉趴下做个虫,那么等待他的就是雷霆手段。
这次权巍然受伤,他的那一番手段还是被传开了的,在他昏迷阶段就有好几波人前去刺杀,只是有去无回而已。
这样的一个敌人成为了他们的家主,只怕都没有好日子过。
所有人低着头,心思活络。
被权老爷子吩咐去请的人,把权巍然推了过来。
权永元听说是宣布大事,便也跟着一块来了。
“巍然,来跟大家说几句话吧。”权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不做声何尝不是在权衡哪一个才是最优秀最合适的继承人呢?只是这个家太让人失望了。
权星河作为新一代的权家人,在这一代人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优秀,权老爷子本来也准备认命了,可这个抱着遗憾和期待的大儿子给了他十足的惊喜。
果断,狠辣,隐忍,理智,拥有这些的权巍然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与筹码。
权巍然说不出话,也不知前情后果,心思百转万千,只一瞬用手机备忘录打了一句话,交给推他来的人转述。
“权星河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我将带领本家踩着这块踏脚石登上另一高度。”
权老爷子率先说了句话,底下的人才应和着。
权巍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已经确定自己或许得到了一个更好的结果。
权巍然能想到的,权星河未必没有想到,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了打一场硬仗,两家人迟早一战,只是比他想得还要早。
在牧新月昏迷,医生确定脱离危险的时候,权星河就坐在她的病床旁开了个视频会议,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下。
得了吩咐的众人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摩拳擦掌,大显身手,也显露了獠牙。
本家那边就要显得吃力些,权老爷子是孤军作战,年轻自带稍微能看得过去的也就权巍然和权永元,一个躺下了,一个也不算个狠角色。
权星河竟然觉得有些游刃有余。
以后就是没有硝烟的商战,金钱与诡计的较量,就连新闻报道都播报出了这一不同寻常的经济战。
借此,权星河趁机甩出滔天大锅。“权巍然把我未婚妻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仇不报我可不是合格的未婚夫。”
他这一番宣言,不仅阐明了合乎情理的理由,也圈了一波粉,当天他家公司市值暴涨。
舒望看到的时候都惊了。“牧新月可能是最后才知道的当事人吧。”
当天下雨,权星河就捧着一束红玫瑰来了。“新月,虽然我这么说有点突兀,但是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可以考虑下我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舒望决定戏弄下他,见权星河一脸惊愕,就笑着接过那束玫瑰。“谢谢,我已经收下了他的花了。”
权星河上前拥住她,亲吻了她的脸颊。
“啧,兄弟你实惨啊。”站在窗口看到楼下这一幕的十一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温迁所在的病房的那面墙。
他还是事后听说了温迁为十三挡子弹的事的。
已经可以预见权巍然的下场了。舒望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走,可已经半个月了,403仍旧没有醒过来。
她问过503能不能把403带走,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要她把403留在这里,继续自己的任务,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就等着,等着403的苏醒把他一起带走。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平时没事还能和他擦个脸。她这么做也没人怀疑牧新月对他有别的情感。
权星河也觉得是出于对救自己的人的一份愧疚和感激,但不吃味是不可能的,也问过主治医生温迁何时才能醒来,得到的消息是不确定。
时间久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会心无芥蒂。
好在某日下午,蝉鸣,晴空,清风,403醒了过来,他好似做了很长的梦,醒来头疼欲裂。
他看着一旁挂的营养液,伸手拔出血管里的针,任由疼痛带出血珠,这不过是另一场噩梦罢了。他费力地起身,长时间地躺着他的脚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瘫软无力。“我不可以就这么躺着……”
“你怎么了?刚醒了别乱动!”准备睡午觉的舒望听见403的消息,毫不犹豫地赶往他的病房,就见到了跌倒的403。
她就要去扶他。“先躺着,我等下给你点个粥。”
403确实难得地失态,一把抱住她,没说话,只颤抖着。
舒望也不坚持扶他了,只是回抱他,轻拍着他的背。
这是怎样的绝望呢?舒望描述不出来,只是被403沉默地抱着,她就有点感同身受,心里难过了。
到底没哭,403揉着发红的眼眶,勾了勾唇。“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自己起身躺回床上,才有了切实的身体上的疼痛感,面色更苍白了几分,虚弱至极。
舒望帮着搀扶了一把,毫不在意地说。“没有呀,有什么不开心的话,我的肩膀和拥抱都给你。”
“谢谢。”403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舒望叫了个跑腿小哥帮忙买了份青菜粥,十分钟就到了。
“你都有实体,我觉得补充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舒望这么说着,又讲了一下那天自己和503的猜测。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真相如何取决于你自己说不说。”
舒望希望能了解更多一点,403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差不多。”403捏着塑料勺子,给予了一定的肯定。“吃完粥我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温迁的痕迹也会被完全抹去。
你放心,我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的。”
他温柔地注视着舒望,上一个世界线他离开后,还是截取了503的记忆。
那句话没说出口不过是舒望对他改观了,他清楚地知道舒望原先是想抹除他的存在的,他比舒望更了解她自己。
他这么说着体贴至极,舒望却忽然觉得自己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