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垒, 四处皆是肃杀之意。
城墙之上的陶宁却格格不入，一片灰扑扑的披甲士兵之中，只有陶宁穿了一白。
是的。轻纱式样的白色衣袍, 层层叠叠的, 被风一吹, 如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
摒除两军对垒的特殊环境, 一幕还挺的。
程沐筠看不明白, 但大为震撼, “系统，说实话，陶宁搞么一太显眼了，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啊。”
系统：“啊？不会有敢对他动的啦。”
程沐筠：“万一后面队伍里藏个激进主战派，直接偷偷放个冷箭把给弄死了，那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系统叹气, “没办法啊, 一切都是为了剧中一幕准备的：万俟疑听闻陶宁有孕后，二话不说就对后将士咆哮道, 退兵！退兵！”
程沐筠：“……，真是离了个大谱。”
不管剧有多么离谱，城墙上的却认为招行之有效。
站在陶宁后, 以他作为靶子的正是东泽的二皇子。
他冷声道：“万俟疑，你应该知晓，陶宁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修习武道之，运气丹田，声音能传到每一个的耳朵中。
好在万俟疑的军队军令严明，即便是听到般离谱的话, 后依旧鸦雀无声。
只有风吹动旗帜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万俟疑等了片刻，才道：“哦？你欲如何？”
“是你们北川国如今唯一的子嗣，我记得，觉醒黑龙血脉之后，子嗣艰难，你要考虑清楚。”
万俟疑觉醒黑龙血脉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大陆，自那之后，不会再有觉得他脸上那令望之生怖的黑色纹路是罪族血脉的证明。
据古籍之中记载，普通的经脉难以承受龙气，出血脉的保护，龙气便会以种方式凝聚在皮肤之上。
并非罪恶的象征，而是强大和皇权的象征。
“救救我！救救我们的，我们的孩子！”陶宁忽然崩溃大喊。
场面如之荒谬，明明是兵临城下两军对垒，却莫名开始掰扯什么孩子之类的话。
程沐筠看不下去，垂下眼盯自己的。
系统时小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陶宁怎么会一心认为孩子是万俟疑的？”
程沐筠：“你还真信了他解释的那些鬼话啊？陶宁知道自己的结局，又怎么会跟六王爷勾搭到一起去。”
系统：“啊？”
“陶宁估计真以为孩子是万俟疑的。”程沐筠随口说道，“万俟疑统一了南疆，要搞到什么产生幻觉的秘药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反正，都是利用罢了。陶宁想利用肚子避免以后惨死，万俟疑则是顺水推舟把玉胎借六王爷送入了陶宁体内。
“种种算计叠加在一处，剧情却在扭曲中走到了经典场面，挺妙的。”
系统：“啊，还真行啊，进度条涨了诶，80%了！”
程沐筠点头道：“嗯，一次挂城墙80%，二次跳城墙90%，之后回到上界在按墙三连，世界就差不多了。”
系统：“简直是我们过得最为轻松的一个世界，躺赢啊。”
程沐筠：“那得谢次的万俟疑，是一个神队友……”
然而，话音才落。
系统惊呼出声，“不好！不好！进度条又红了！”
程沐筠皱眉，“怎么回事？”
一般说来，进度条报警之后，还会有一段反应时间。然而一次，情况突变，情况快得程沐筠反应不过来。
他抬头望去，就见万俟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过了挂在马背上的那把玄铁弓。
他拉满了弓，架箭，微微眯眼睛，做出一个瞄准的姿态。
“万俟疑！”
程沐筠怒喝一句，随即冲下战车，扑了过去。
为时已晚，箭已离弦而去。
程沐筠才到万俟疑的马前，就被一把捞起带到了马背上。
“看。”万俟疑语气温柔，贴在程沐筠耳旁说，“好看吗？”
程沐筠茫然看去，见到城墙之上，陶宁的胸口开出一朵艳红的花来。
箭的力道，石破天惊，陶宁连同后控制他的东泽二皇子都被串了葫芦。
两皆向后飞出去数米，胸口鲜血喷涌如泉。
程沐筠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万俟疑为何忽然发疯。
他的计划难道不是按照剧情点，妥协先把陶宁换回来再说？
为何万俟疑又会忽然把杀了？
就在时，万俟疑似乎看出了程沐筠的不解，他凑到程沐筠耳朵旁，轻声说了一句，“前辈，很抱歉，没能让你刃仇……”
程沐筠：“……”
然而，他却没机会再确认什么。
万俟疑已经抽出腰侧的剑，抬头，指向了城池的方向，是进攻的命令。
主帅已死，后众将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攻城开始。
速度太快。
从陶宁连同挟持他的东泽皇子一同被射杀，再到势如破竹地攻下城池，不过短短几小时。
程沐筠全程被同万俟疑共骑一马，目睹了整个厮杀过程。处千军万马之中，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世界，怎么还没有崩？
东泽军溃败得太快，连城墙上的那两具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敛。
万俟疑则和程沐筠，一步一步登上城墙。
后的副将，心照不宣地停了下来。毕竟前那在城墙之上时，口口声声说是主上的孩子。
旁边还有个愣头青想跟过去，被拉了一把，“回来。”
愣头青一脸茫然，“啊？我们要跟上去保护主上啊。”
“你得了吧，就你还不够主上一只打的。”副将压低声音道，“你没听刚才城墙上那东泽小皇子肚子里是主上的孩子？”
“他在说谎吧，男怎么会怀孕？主上肯定是看出东泽的阴谋，才一箭射死了他。”
“滚，老子消息比你灵通多了，听说小皇子是什么乌苏族的血脉，男皆怀孕。”
愣头青惊了，“那主上刚刚真的是，杀了自己唯一的子嗣？”
副将沉痛点头，“成大业者，总是要心狠辣为大局想。“
其实，方才那个情况，如果主上为了唯一的子嗣退兵，众倒也是以接受。没想到，主上竟是如杀伐果断之，直接一箭射死了那东泽小皇子，不愧是负帝王之气的。
愣头青更加茫然了，“是，主上的心上不是那个程公子吗？一天天的我们都看得出来的。”
副将拍了拍愣头青的肩，“大概，是程公子不能怀孕吧，总是要有继承皇位的，惜啊，为了霸业。”
愣头青摇头，“不对，我觉得那东泽小皇子就是个靶子，为了保护程公子的靶子！”
副将：“叫你平日少看点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城墙之上。
程沐筠二完全不知道万俟疑的下的脑回路已经离谱到了什么地方，他们正在察看陶宁的尸体。
万俟疑那一箭的力道太大，箭头穿过两之后，又没入城墙之中数寸。
也正是因为如，东泽军溃败之时才没来得及带走陶宁的尸体。
陶宁真的死了。
死得透透的。
胸口的血渍已经凝结，尸体都凉了。
然而，世界却没有崩塌，依旧稳定。
系统小声道：“你小心的，我怕他是不是有什么秘法以复活，不然世界运行怎么还么稳定，完全没有崩塌的迹象。”
程沐筠皱眉，上去想要确认，却被万俟疑拉了回来。
“不要碰。”
万俟疑抬，自陶宁脖子间扯下那块玉佩，抬削落一块衣摆，仔细擦了擦才递给了程沐筠。
一系列的动作，陶宁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真的死了。
程沐筠已经接受事实，死了就死了吧，只要世界没有崩塌，总是有挽救余地的。
他叹了口气，问万俟疑，“方才，你是怎么回事？”
万俟疑看陶宁的尸体，还有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他忽然转，抱住了程沐筠。
又来套。
每次胡来之后，万俟疑就来套。
程沐筠先发制，“说实话，不要骗我。”
万俟疑小声辩解，“我从来没骗过你。”
“呵。”程沐筠一声冷笑，“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实交待。”
“前辈，你并非一次见到我，对吗？”
程沐筠愣了一下，系统也愣了，喃喃道：“又是重生？和林远岸一样？”
“不像。”
他轻轻推了一下万俟疑，问：“什么意？”
万俟疑道：“方才，在城墙之下，我看到了一条命运交缠的线，自处分岔。”
“什么？”
万俟疑出神看远方，浑上下皆是不属界的超脱之气，“因果联系，如纠缠的一团乱麻，自各处交汇城墙上。”
“然后，我看到了另一个能性，你在玉佩之中，被陶宁带走。”
程沐筠：“然后呢？”
“然后，你夺了陶宁的体，意欲拼死一搏，陶宁却在玉佩中自爆，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万俟疑的声音越来越冷，“我不能坐视那一幕的发生……不能，不对，不是能性，而是过去。”
喃喃说完句话之后，万俟疑双眼一闭，一头栽在了程沐筠上。
程沐筠一个踉跄，勉强撑住对方倒下的体。
他深呼吸一口，心中骂了一句，“系统，都怪你们搞什么设定大糅杂，又出问题了！”
系统：“怎么又是设定的错啊？”
“仙尊渡劫啊，仙尊是掌控个小世界的至高神，他当然能看见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啊！”
系统不解，“不是，万俟疑应该是在陶宁跳城墙之后，受刺激太大才慢慢觉醒仙尊之魂的啊，怎么会提前到在？”
程沐筠：“呵，谁知道呢，大概是城墙挂退兵一幕太离谱，刺激到他了吧？”
话虽如，但程沐筠算是能确定，在多年以前，万俟疑的确是受到刺激回想起了部分上界记忆。
一次的觉醒不过是更加彻底罢了，除去记忆，万俟疑还觉醒了印刻在仙尊魂魄之内的神力。
至世界为什么没崩，当然是因为剧情一路狂泻，万俟疑已经觉醒，陶宁的魂魄已经回归上界。
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