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了玉佩之后, 程沐筠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这临时身体,脆弱无比,隔三差五必须换, 加之玉佩不在身边, 如果身体坏了, 只得依赖于万俟疑及时提供身体。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程沐筠直接宿在万俟疑宫。万俟疑的手段, 宫即便是忽然多个人来, 也没有任何传言流传去。
打扫伺候的宫女对于陡然的程沐筠,也没有任何惊讶的意味,态度自然到仿佛程沐筠直居住于此。
今日,发生了个小小的意外。
程沐筠动不了了。
下午他在窗边,忽然发他腰以下不能动了,程沐筠倒不惊慌,心知应该是傀儡娃娃坏了。
只是此时万俟疑不在此处, 不知得以这般姿态坐多久。
不多时, 有人进来,是送茶水的宫女。
程沐筠没有动, 担心吓到不知的人。
没想到,宫女极为敏锐,只是放下茶水和点心的短短段时间, 发了程沐筠的不对。
她后退步,垂首行礼,问:“程公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如此冷静的态度,程沐筠转念想,知道应当是万俟疑的手比。眼前这宫女怕也不是普通宫女, 估计是黑龙卫的员。
既然如此,他坦然道:“嗯,我动不了了。”
宫女道:“程公子莫慌,奴婢这去通知陛下。”
过了片刻,万俟疑便放下政务赶了过来。
他手拿着块玉石,满脸皆是歉意,“前辈,抱歉,这两日政务繁忙,我没注意到玉雕娃娃已经没了。”
然后,他便直接靠在塌旁,开始专心雕刻娃娃。
程沐筠此时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好在这身体只是临时的,和神魂联系不深,除了无聊外倒是没有难受的感觉。
他只能维持这个姿势,盯着桌面发呆。
万俟疑倒也是体贴,找了话摊开在桌上,隔会会帮忙翻上页。
翻过页之后,万俟疑随意靠坐在地上,继续雕刻娃娃。经过不知多少次的练习后,他手法已经非常熟练,转眼间已经有了基的形态。
此时,恰逢夕阳西下。
阳光敞开的窗户间落入房间,恰好将程沐筠的侧影投射到了万俟疑身前的地面上。
万俟疑抬头,见程沐筠倚靠在窗前软榻上,似乎有些无聊。
他便知晓,该翻页了。
身,将话翻过页,程沐筠开口道,“行了,赶紧把傀儡娃娃弄好,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万俟疑点头,“嗯。”
他坐回去,垂眼又到地上的侧影,还是忍不住抬了手。他慢慢移动手的位置,让手指落在地上的影子,慢慢和程沐筠的影子重叠。
手指的影子,慢慢拂过鼻梁,停留在嘴唇之上,许久未动。
“好了吗?”
程沐筠听万俟疑似乎许久没什么动静,只以为娃娃已经雕刻完毕,便问了句。
“快了。”万俟疑收回手,拿放在旁的小刀,继续开始雕刻。
快了。
很快能碰触到真正的他,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神魂,或是冰冷无比的玉石身体。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总算是大功告成。
程沐筠换完身体后,才渐渐恢复知觉,即便如此,时之间也不太能熟练控制。
万俟疑依旧是揽着他喂水,两人都快要习惯这般相处。
程沐筠却不太高兴,皱眉道:“这身体,还不如作为抹神魂待玉佩之内。”
万俟疑喂水的动作,停了下,低声道:“抱歉,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
程沐筠有些不解,他不过是随口抱怨句傀儡娃娃不好用,怎么忽然道歉了。
“我知道陶宁的纯灵之体和黑龙精血才能孕育最合适您使用的身体。”万俟疑叹了口气,“然而陶宁并不喜欢我。”
程沐筠才从眩晕醒来,听到了这句话,“陶宁不喜欢你,是什么意思。”
万俟疑道:“我是准备按照您的意思将陶宁封妃,诞下子嗣作为您神魂足以附着其上的身体,但……”
程沐筠:……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你怎么擅自脑补了这么多。什么叫愿意和我血脉相连。
这是认我当爹还不够还要认我当儿子了?
程沐筠知道万俟疑对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信任,也不想和任何人有感联系。
只是人终究是社会动物,无人可寄托感联系会陷入疯狂之。于是,在万俟疑得到玉佩之后,便将所有的感都寄托在了玉佩残魂之上。
他的性格经历和人设,注定他只会对玉佩残魂这和整片大陆都没有任何联系的存在托付全的信任。
无论是程沐筠参与的剧,还是程沐筠未参与的剧都是如此。
唯不同的地大概在于,程沐筠未参与的剧,万俟疑对玉佩残魂的感或许真的是纯粹的亦师亦父,和寄托全信任的人。
如今却不样了。
连人工智障都问题来了,小声说道:“小竹子,这万俟疑是怎么把陶宁和你的身体联系在的?”
“他知道的信息,远超剧设定应该的信息。”
程沐筠微微皱眉,又补了句,“并且,他对神魂的了解,超乎常理。”
即便是万俟疑完全掌握了玉佩,要不知不觉地让程沐筠陷入沉睡,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还将他自玉佩带,放入玉雕娃娃。
程沐筠推测道:“我怀疑,他可能觉醒了分属于上界仙尊的记忆。”
系统也傻了,“不会吧,进度条,进度条很稳啊。”
“试探下好了。”
程沐筠向万俟疑,轻声说了句,“你这十年来,倒是辛苦了,独自支撑。”
万俟疑眼睛微微亮,摇头道:“不辛苦的。”
此时,程沐筠的手指已经恢复知觉,抬手理了理万俟疑的鬓发,如多年以前,“陶宁他究竟做了什么?”
万俟疑放下心,细细道来。
“陶宁他爱上了六哥,两人私通,事发之后大抵上是怕我问罪,便偷了玉佩跑回东泽。”
听到这里,程沐筠挑了挑眉,“哦?如今你对都城的控制,同十年前相比应当是只强不弱,以陶宁的事,是如何能偷了玉佩跑回东泽国去的?”
“当然是我那个六哥鬼迷心窍放他的都城。”万俟疑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答得顺理成章,“并且,他身上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自是不能下格杀令。”
程沐筠:“是何物?”
“南疆的玉石矿脉,我交予六哥负责,他在其开采了样奇物,回京之时,他是要将奇物送上,我那时不在都城,他便偷偷去见了陶宁。”
六王爷同万俟疑算是关系不错,识时务知进退,在扳倒摄政王时和万俟疑合作愉快,他也是唯个有权有差事的王爷。
万俟疑皱眉,“之后两人苟合,那奇物却融入了陶宁体内。陶宁逃跑之后,我派人去追,六哥为他求饶,我便知晓了此事。”
说到这里时,万俟疑神色有些阴沉,“玉脉之的奇物,我不能确定是何作用,但既然是在这种能承载你神魂的玉石矿脉之产,我怀疑和你的身体有关。我不能拿这个可能性冒险,加之都城之外有不少东泽国的探子策应,便让他跑了。”
“无妨,待到我踏平东泽之时,总是能把陶宁抓回来的。”
程沐筠点头,“好。”
事当然肯定不是如此,以万俟疑的性格,怎么会在这系列事纯洁得如同朵迎风招展的莲花。
但程沐筠知道,对准备了这么套说辞,那便不会露什么破绽。
切到此为止,两人各自歇息。
按照这些天来相处的习惯,程沐筠睡在寝殿之内,万俟疑还有政务要忙,忙完之后,他会直接宿在外间。
程沐筠躺在床上,向外了眼才闭上眼睛,然后轻声对系统说,“你猜,他今天忽然对我的这番坦是为了什么?”
系统:“……你们人类太复杂了,我不想猜。”
“过段时间,他要兵东泽了。”
万俟疑忽如其来的坦,大抵上是在为之后他的选择做铺垫。
不意外的话,这次的兵,会如同剧那样,为了保陶宁的命而签下几年不兵东泽的协议。
万俟疑的坦,只是不想程沐筠误会,误会陶宁腹的孩子是他的。
系统听傻了,“所以,这是为什么啊?”
程沐筠笑了下,“所以我才怀疑他觉醒了分仙尊的记忆。”
“不可能吧。”
“连陶宁都能觉醒上界记忆,身为仙尊转世的万俟疑为何不行,大概是受到什么刺激觉醒了吧,和陶宁落水差不多的套路。”
系统连连点头,“也是哦。”
切如同他推测的那样,几天之后,万俟疑挂帅,征东泽国。
在这片大陆之上,帝王都是数数的武道强者,征战之时,自是不会安稳居于都城之。
万俟疑的,大陆之上无人可及。他亲自征,北川大军自是势如破竹。
连下数城之后,程沐筠终于在城墙上,到了陶宁。
切如同剧描绘的那般,弱不胜衣的陶宁被绑在了城墙之上。阵风吹过,他身上的披风被吹开,露凸的小腹。
程沐筠此时正坐于万俟疑身后的战车上,到这经典幕时,又升了熟悉的窒息感觉。
好在,他到万俟疑的肩膀似乎也微微僵硬,大抵上也是有些窒息的。
嗯,有努走剧点的队友,这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