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疑已经完全晕了过去, 即便是被黑龙精血洗精伐髓过的身体，也无法承受住仙尊魂魄的觉醒。
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此万俟疑应当是会忘了这段记忆。
然, 陶宁已经了。
忘了也没有用了。
程沐筠深呼吸一口, 安抚自己的情绪, 没事, 世界还没崩溃, 应该还能救。
陶宁的关键剧情点, 其实就是城楼上这两次。
一次是小腹微凸的出现，一次是跳城楼。
程沐筠想到这，问道：“系统，现在进度条怎么样？扣了没？”
系统：“没有，红了好一会，意外地稳呢。”
对于这种情况，系统已经非常熟悉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 进度条曾经保持过红彤彤好长一段时间。
红仿佛是常态了。
程沐筠心道果然如此，还能救, 不管了，拼一把。
他将靠在身上的万俟疑放在墙角，又四下张望片刻, 见没有人过，便转身去弄陶宁的身体。
单手握住，用力一抽。
纹丝不动。
“啧。”程沐筠皱眉，“这废物身体。”
箭没入城墙数寸，程沐筠只双手握住箭柄，脚在城墙上用力一蹬, 这才借力拔了下。
陶宁的尸体应声倒，发出一声闷响。
程沐筠抬手掀开压在上面的二皇子尸体，拖着陶宁的尸体到了城墙旁边。
系统看傻了，“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完成跳城墙的关键剧情啊。”程沐筠说理所当然，“第一次第二次城墙剧情，都是在这洛水城，地点符合，人物也符合，都是二皇子陶宁，其他的嘛，反正到下面都是尸体了，区别应该不大？”
系统：“怎么可能不大！跳城墙也是陶宁自愿跳的吧！这样才能体现他的心如灰生不如啊，你不能把尸体往城墙下一扔了事就算是完成跳城墙剧情吧？”
程沐筠看着陶宁尸体上个血淋淋的大洞，“嗯，我觉吧，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也算是心如灰了吧？”
万俟疑下手的确是狠，一箭正中心脏，没有留下任挽救的余地。
系统：“也是，心脏都没了，也算是心如灰了，不对，我怎么又被你带跑了啊，你不是说好咸鱼什么不管吗？”
程沐筠振振有词，“这队友下线了啊，马当活马医了，不然能怎么办？过程不重，看结果吧。”
系统无言对，只能让程沐筠自由发挥，说不有奇效呢？
正扔，程沐筠又想起什么。
对了，玉胎。
第二次挂城墙的时候，陶宁体内已经没有了玉胎，这才被放弃，然怒跳下城墙。
过程不重，细节必须吻合。
程沐筠自万俟疑腰间抽出防身匕首，又将陶宁的尸体翻了个个，仰面朝天。
他抬手，摸了摸陶宁微微凸起的小腹，面硬邦邦的，一看就不正常。
“说起，这玉胎跟普通怀孕不大一样啊，这么坚硬的手感，陶宁怎么就一心觉这是怀孕，不是长了个瘤子呢？”
系统：“你可别废话了，搞快点，不然待会有人上看到还为你陶宁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虐尸呢。”
“也是。”
程沐筠不再啰嗦，手起刀落，剖开陶宁腹部，取出了其中的玉胎。玉胎入手，不过手掌打下，洁白无暇地一团，上面隐约有模糊的手脚轮廓。
“噫，真是奇怪的东西。”
程沐筠吐槽一句，然随手将陶宁身上的披风成长条，把腹部的口子包扎一下。
系统还很好奇，“你怎么还个包扎啊？”
程沐筠包扎完毕，拖着陶宁的尸体，往下一推，“免肠子落到处都是，不符合剧本中的描述啊。”
陶宁身形单薄，身量不高。如今落下城墙之时，白色衣袍在空中被吹绽开，如同秋日垂的蝴蝶般，翩翩落下。
城墙之下，满目焦土，皆是污秽。
洁白的一片，落入泥地之中，
程沐筠：“……，你可别念了。”
系统小声哔哔，“我这不是对照一下原文嘛，啊！进度条还真90%，这都什么啊！肯是代码有问题！”
程沐筠：“都这么久了，你才发现啊。”
“咦，怎么回事？到了90%，怎么又忽然涨了个1%啊？”
“随便了。”程沐筠不关心进度条，是转身，吃力地扶起万俟疑，准备把人给带下城墙。
时间倒回几分钟之前，就在程沐筠把陶宁的尸体从墙上取下之时。
副将愣头青在转角处守着，等了片刻也没见边的人下，有些不放心的偷偷去看。
从他们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万俟疑靠在城墙上席地坐的背影，然又看到个身体不太好的程公子，把东泽小皇子的尸体取了下。
这是，干什么？
他们看不清主上的脸，只觉主上是在宠溺着默许程公子的行为。
然，程公子居然剖开了东泽小皇子的腹部，取出一团不明物体。
两人打了个哆嗦，又想起主上的性情，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鬼鬼祟祟地往退了退。
副将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向愣头青，“刚刚，是怎干什么？”
愣头青低声道，“大概，这就是，这就是话本说的妖妃吧，暴君妖妃……嘶——”
副将收回在愣头青脑勺狠狠拍了一下的手，“胡说八道什么！主上的事情，看过就看过了，闭紧你的嘴！”
“是是是，我知晓。”
程沐筠扶着万俟疑走过转角，就见副将迎了上，“主上怎么了？”
“大概是太累了。”程沐筠随口解释一句，“麻烦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会就好。”
万俟疑呼吸平稳，也没有外伤，加之他的实力强大令人不会有任怀疑。
副将自是不疑有他，接过人，点头应诺。
***
当日，他们在城中宿下。
程沐筠将人安顿在床榻上之，自己便坐在外面研究个玉胎。
如今陶宁已经了，玉胎是没法成为真正的身体了。只是这玉胎凝聚了整条玉脉的灵气精华，又在陶宁体内算是蕴养过一段时间。
陶宁的纯灵之体，实际上他的神魂有关。上界雪族特性如此，可蕴养任天生灵体，不会有排异反应。
这玉胎本身应当不是这个颜色，被蕴养过几个月，倒是变无比剔透起。
总之，做成傀儡娃娃之，承载程沐筠的神魂是没有问题的，只需小心使用，不动用术法，便不必再频繁更换身体。
程沐筠叹了口气，“看，只能再当废材几十年了。”
系统：“啊？万俟疑不是觉醒了仙尊之魂吗？让他随便给你捏个身体好了。”
“他也用不了神力，他这会儿身体估计都用些时间修复，不是有黑龙精改造，觉醒时就身体爆裂亡了……”
程沐筠刚才捏了个术法，把万俟疑觉醒的仙尊神魂给强行封印，避免再出什么意外。
代价就是，随身携带的玉雕娃娃又坏了好几尊。
砰——
屋内忽然传一声什么东西落到地上闷响，程沐筠起身，急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内，他就看到万俟疑狼狈倒在地上，脸上很是惊慌失措。
“怎么了？”
程沐筠走过去，蹲下身体把人扶起。
“唔——你轻点，这是最一具玉雕了。”
程沐筠被一把揽过去，倒是感觉不到痛，却仿佛能听到身体传的碎裂声音。
“抱歉。”
万俟疑确认眼前人不是虚假之，这才冷静下。他正准备起身，却迟钝地发现，双腿没有知觉。
“行了，我吧。”
程沐筠把人扶到床上，又体贴的拿了个靠垫放在他腰。
万俟疑皱眉，看着自己的腿，“这是怎么了？我腿部的经脉怎么断了？”
这事对于他说，倒是算不什么，过几个时辰就能修复完毕。自从完全用龙气之，他便再没有过因龙气暴走经脉寸断的经历了。
程沐筠坐在床边，看着他笑了一下，“坦白吧，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万俟疑抬眼，正说些什么，却见程沐筠转身，自外间取了个东西回，然随手扔在了床上。
白如初雪的一团，正是个玉胎。
满腔准备好的说辞堵在喉头，万俟疑难脑中一片混乱，没了任算计，只凭本能问了一句，“玉胎怎么会在这？”
程沐筠还没说话，系统愤怒出声，“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玉胎果然是他给弄陶宁体内去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就是玉胎！小竹子你看，他果然是一朵绿茶黑心莲！”
程沐筠：“……，你反射弧够长的啊。”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自闭的系统，轻声笑了笑，“玉胎怎么会在这？当然是因为你忽然发疯，一箭把陶宁给射了，末了还亲手把玉胎给剖了出。喏，用的就是你枕头旁的柄匕首。”
程沐筠一点也不心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万俟疑的头上。
系统听傻了，“小竹子，我算是知道万俟疑这些手段从的。”
程沐筠：“嗯？”
系统：“都是从他爹身上继承的啊！”
程沐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