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里气温骤降, 高专本就坐落于偏僻的郊,山风吹过,温度比起外面更加偏低。
幸好高专的宿舍安装地暖, 保证室内一直都是暖融融的, 不会让人冻着, 但深见琉衣之觉得房间里不通风, 特意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用来透气,此时寒风顺着缝隙长驱直入,给闷热的室内带来一丝凉意,可即便如此,却对驱散她身上的热意起不到丝毫作用。
人类的体温,原来可以升到这么高的吗?
深见琉衣迷迷糊糊地想, 掐着她腰肢的白发男人离得太近,自己的每一寸都被迫贴合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属于异性的炽热体温源源不断透过衣物传导过来, 让她恍惚间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变成一块棉花糖,正在五条悟的掌心下慢慢融化。
更糟糕的是, 五条悟竟然还注意到了床边的窗户没关严实,艰难地分出点心思,抬手打个响指,指尖微末的咒涌动,于是深见琉衣就眼睁睁望着那条现在可以救命用的缝隙,在她眼前啪嗒一声被合上。
深见琉衣:“……”完, 这下连一点点风都没有。
“……怎么这么粗心,如果像这样吹一晚上的风,我倒是无所谓啦, 但琉衣的,容易会着凉的吧。”五条悟似乎真的在为深见琉衣考虑一样,里都很正经又体贴,但她却觉得不太对劲。
“你、你不走吗?”深见琉衣懵懂地问,听五条悟这意思,他是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一晚上?
回答她的,是五条悟意味不明的轻笑。
“不哦,因为已经走不吧。”五条悟语气轻快,就连那双蓝眸里也盛着愉悦至极的笑意,他捏了捏深见琉衣柔软的耳垂,又亲了亲漂亮的颈窝,如同猫咪在把玩心爱的玩具一样,试图在各处都标记上自己的气息。
怎么会走不呢……只要放开她,不就行吗?周身的热度已快要攀升至深见琉衣所不能承受的阙值了,她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只是茫然地冒出这个疑问。
“可是、可是……”深见琉衣抿了抿唇,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委屈,“真的太热了,悟君。”
“热?”五条悟垂下头,新雪似的碎发扫过深见琉衣的眉眼,惹得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在望见女孩被热意熏出泪光的双眼时,五条悟立刻明白过来了。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走。”最强咒术师端着一副全然为深见琉衣着想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一边低声诱哄,一边将入侵的范围继续扩大,“忘记了吗,琉衣,我们是恋人哦,既然你觉得不舒服,我更要陪在你身边——这是义务、义务啦。”
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深见琉衣喉咙干涩,心头被烧得发慌,她想说些么来反驳,可还没等开口,唇边就贴上来一根修长的食指。
“当然,我可是非常贴心的,如果琉衣酱真的热得受不,那我也有办法帮你降温……”
抵在深见琉衣唇上的手指点了点,宛如正在扣动禁闭的门扉似的,动作慢条斯理,在门扉被迫打开后不紧不慢地走去,随意又任性地左顾右盼,指甲四处作乱。
被五条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颤,深见琉衣半边身子都快失去知觉。
“不要,我不需要你帮忙。”深见琉衣使劲摇头,她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么,但直觉在叫嚣着危险,她语气慌乱地拒绝着,可惜身体实在使不上半点力,只能无助地揪紧五条悟胸前的衣襟。
“……悟君,不要。”
至于到底是想让五条悟不要做么,她却一直都说不清楚,急得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这使得她的模样看起来又乖又可怜,五条悟乎控制不住地从心底生出一丝扭曲的爱怜之情。这是一场以爱为名的欺凌,他本应该停下来的,但是,但是啊——果然,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哦,既然琉衣不愿意,那就算。”五条悟以轻柔的吻来安抚她,就在深见琉衣松了口气时,这人却话锋一转,拖长音调,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询问道,“但是——我也难受啊,琉衣,换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
接下来的记忆在高温中融化为不成片段的碎末。
混沌之间,深见琉衣眼前的视野一片朦胧,仿佛笼罩着白雾,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就只有五条悟在她耳边低沉微哑的声音。
“稍微把手臂抬起来一点哦……嗯,要做么?不是很明显吗,这样会更加方便吧,毕竟我知道琉衣很喜欢这件衣服,要是不小心撕坏就麻烦了……突然问我为什么,哎,刚才不是你在喊热吗?”
“说琉衣,还记得上次去温泉旅馆的事吗?禾子夫人的拿手点心都是用油纸包好的,虽然剥开的时候会比较麻烦,但是这样吃起来的味道会更好,看来人跟点心之间的确是有相通之处的呢——咦,刚刚是在瞪我吗?因为我将你比作点心,所以不高兴吗?还真的是啊……但是一点威慑都没有哦,琉衣酱。”
“要说原因嘛,大概因为都特别甜吧……嗯,一定要形容的,大概就是玫瑰馅的喜久福?或樱桃蛋糕?”
“……怎么说呢,琉衣酱有时候真的娇气哦,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留下痕迹了呢!我可是只用了一点点力气,让你受伤简直太过容易吧,不管怎么想都很令人担心啊……以后在家里建一个玻璃花房让你住进去怎么样?”
“嗯,不要用这么惊讶的语气说出这种……但是,但是哎,这明明是琉衣的错吧?为了照顾你,我都不舍得咬下去了哦?面对这么大一块甜点却不能吃,这绝对是酷刑吧!”
“别哭别哭,好啦,不会再欺负你,再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就该肿起来了……哇,原来眼泪是这个味道!”
“又生气吗……真伤脑筋啊,我只是想让你凉快一点,你看,我的体温比你要低一些吧?但怎么还是会出这么多汗……明白了,果然还是要贴得更紧一点。”
“不对?么不对?……哇哦,努力地想往床头爬呢,但是不行,那边禁止通行哦!不过换个方向是可以的,来,往我这边靠近一点……”
“嘿哟,抓住啦~”
“……说起来,琉衣的手真的好小啊,能握住多大的东西呢……试试看吧?”
“果然,只能握住一部分,这么小的手掌,这么细的十指,看上去简直比花枝还脆弱呢……啊,又哭出来了,这次又是为么呢?嗯,太烫了?哈哈,没关系的,不会灼伤你的哦,毕竟无论我身上哪个地方,都最喜欢琉衣了嘛。”
“……哎,虽说在面对陌生的领域时,需要老师手把手导,可是我相信琉衣这么聪明,应该早就学会吧?所以自己来试验一下学习成果吧?”
“拒绝是不允许的哦?来嘛来嘛——琉衣酱,以后必须得加强锻炼了,再用力一点也没问题的哦?……咦,已经是极限,开玩笑的吧?”
“不行不行,耐不合格,才过去了多久呀,手这么快就酸了?这只是初级阶段哦,琉衣,假如现在就投降的,以后估计会被欺负得更惨哦?……嘛,骂我也没用呢,这种事情不是谁的意志可以决定的,况且,我已经帮你作弊,作为学生,还是要自己努力一下哦?”
“没错,就是这样……要是现在有一面镜子就好,你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非常漂亮哦,琉衣。”
五条悟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直发抖,伴随着的是越发过分的言语,深见琉衣被这人欺负得战栗不已,轻薄如蝶翼似的长睫一颤,眼角溢出的一滴泪珠就落在了男人宽厚的手背上。
室内的地暖此时失去了作用,床褥仿佛已经成为了火山岩池,将包裹其中的肌肤烧得通红,深见琉衣甚至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高温蒸发殆尽,渐渐地有点喘不上起来。
就在她怀疑自己可能会窒息之时,突兀的铃声在暖熏的房间里响起来。
五条悟引导的动作微微一顿。
与此同时,深见琉衣猛地被惊醒,总算从一团乱麻的脑海里找回差点丢失的理智,然而清醒过来的结果却令她恨不能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会这样……她,不对,是五条悟,都干么啊!
就在五条悟满心不耐,思考着是将这通电话置之不理呢,还是直接挂断的时候,深见琉衣挣扎将被扣押的那只手腕给解救出来,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浑身乏,翻了半边身,就拖着软绵绵的腰身往床边挪过去,试图逃离现场。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在埋怨她这种注定徒劳无功的举动。
果不其然,爬到一半,深见琉衣发觉自己的一条小腿被人扣住——她受到惊吓,另外一条尚且自由的腿用力往后一踹,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胡来行为,她也压根不知道落脚点会在哪儿,可惜半途同样被拦截住。
“好险好险,还真不留情啊,琉衣酱。”嘴上说着夸张的,但实际上语气漫不经心,五条悟低低笑起来,“明明手腕一直都在发抖啊,还以为你累得动不呢,结果双腿还保存有气吗?那要不然交换一下,把这里的精力也——全部消耗掉,如何?”
不知为何,这一次,深见琉衣听懂这家伙的言之意了,立刻浑身僵硬。
但她宁愿自己没听懂。
“混蛋……”微红的眼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深见琉衣小声地骂他一句。
被骂的当事人若无其事,甚至还笑着问:“嗯嗯,还有呢还有呢?”
深见琉衣:“……”
她哽了一下,也许是被气到,混乱的思绪忽然清明了一瞬:对啊,她为么要费力地往爬,只要将时间重置回去,她不就可以毫发无损地从这个地方离开吗?
毫不犹豫地,深见琉衣开始调动咒,但还没能实行这个计划,她的手腕就被一股恐怖的道狠狠攥住。
她惊讶地抬起眼,就看见五条悟脸上一闪即逝的阴沉表情:“别用术式。”
见深见琉衣呆住不动,五条悟以为她是被自己给吓到了,顿了顿,尽力将那些糟糕的思绪收起来,将语气放得温和一点:“别用术式……我又没说不放你走。”
深见琉衣愣住,指尖的咒无意识熄灭:“……哎?”
“想出去就去吧,但是首先……要先把自己打理干净哦。”五条悟无视一直顽强响个不停的手机,手臂越过深见琉衣,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了张纸巾,然后将深见琉衣酸软的那只手抬起来,垂着眼轻轻地替她擦手,“不然这样子出去,被看到就不好了吧?”
五条悟这么一弄,深见琉衣才回想起手上到底沾到了么东西……眼角余光能瞄到手心里的粘稠,她像是被蛰到似的,飞快地挪开眼,强忍着脸上升腾的热意,指尖抖好几下,才勉强压下立刻把手抽回来的冲动。
铃声停。
好不容易挨到擦干净,深见琉衣埋着头一声不吭,连鞋子都来不及找,直接穿着那双缝着兔子耳朵的室内用棉拖鞋,扯下衣架上的套往肩上一披,就冲出了门外。
目送着她慌乱的背影消失于门外,五条悟这才收回视线,懒懒散散地往属于女孩的枕头上一躺,将自己埋在还残留着淡淡香气的被褥间,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一样,丝毫不见。
这时,电话铃声又不屈地响起来,这回五条悟没再继续无视,看也没看就接通,刚放到耳旁,另一头就传来了夜蛾正道的咆哮。
“五条悟,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你自己找回来的麻烦,就这么扔给我不管了?赶紧给我滚回来,高层那边召集会议,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夏油还有那个俘虏的事情吧!”
“啊,是夜蛾校长啊……你要是晚一点、不,明天打过来就好了。”五条悟将手臂搭在双眼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性,“我说校长,捉蝴蝶可是很考验技术的事情耶,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心,才终于捉住了最最害羞的那一只吗?”
夜蛾正道只觉得满心莫名其妙:“你在说么混账?”
五条悟想了想,决定照顾长辈的理解能力,贴心地换了一种直白的说法:“夜蛾校长,打扰别人谈恋爱,可是会被驴踢的哦?”
夜蛾正道:“……”先把你这混小子给揍一顿好不好啊!
夜蛾硬邦邦地扔下一句“立刻来我办公室”,就懒得再应付这个最让他头疼的学生,忙不迭挂断了电话。
听着另一头传来的忙音,五条悟耸了耸肩,叹气:“哎呀,越来越没耐心呢,夜蛾校长。”
抱着深见琉衣的枕头在床上滚圈,五条悟总算慢吞吞地坐起身,揉揉那头白发,翻找出被夹在被褥间的师制服套,接着抬手按在腰腹间。
“咔嗒”,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室内十分明显,金属扣在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下,被准确地扣紧。
……
——已经快到零时了啊。
医疗室中,家入硝子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将手中的笔扔开,闭着眼缓缓。
五条悟那个家伙,自己不声不响搞个大新闻就算,大部分善后工作却都丢给老同学,简直黑心到没边了,被这种混账玩意看上,要不是她不好插手,她都想让琉衣赶紧跑。
正想到这,医疗室的门猛地被人从面推开,硝子惊讶地回过头,就发现刚刚还念叨的主角之一,就站在门口。
“琉衣?”注意到深见琉衣只套件外衣,里面是单薄的内衬,家入硝子赶紧走过去将人拽进来,顺手把门合上,“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音陡然卡住。
因为家入硝子快发觉不对劲了。
深见琉衣长发散乱,衣衫也凌乱得不成样子,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出门的,而且最要的是……硝子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唇上,以及未被衣物遮掩的皮肤上,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
“……悟干的好事?”家入硝子的声音笃定,一出口,她就看见深见琉衣把头低下去,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行,你不用说,那个人渣没做到最后吧?”
深见琉衣耳垂通红,听到这,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硝子一眼,忐忑地小声问:“硝子怎么知道的……”
家入硝子把人按在自己平时休息的小床上,用翻找出消肿的药物,示意深见琉衣将衣解下来,好方便上药。闻言,她翻个白眼,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吗,要真的么都发生,你根本不可能现在跑到这儿来找我求救——天亮之,悟都不可能放你走的吧。”
深见琉衣慢慢眨了眨眼,显得有点茫然。
望见她这副懵懂不知事的模样,家入硝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年头的白菜,怎么就没点自我防护意识呢?
“说吧,悟到底受么刺激,才会突然间对你出手?换做之,他应该秉持着温水煮青蛙的想法,打算慢慢等你开窍的吧?”上好药后,家入硝子把深见琉衣因为在室逗留而显得冰冷的手脚捂被子里,问道。
“不知道,悟君好像在害怕……然后等我反应过来,就发现我已经应下我们之间的恋人关系……”似乎有些心虚,深见琉衣没敢抬头看硝子,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被单。
意识到深见琉衣对于五条悟称呼的改变,以及话语里无意识的亲昵,家入硝子扬了扬眉,却没开口点破。
“不要管过程如何,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硝子坐到她旁边,眉眼难得温柔下来,“琉衣,你对悟是什么心思?喜欢他吗?”
喜欢吗……
深见琉衣愣了好一会,突然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脸,仿佛试图遮掩掉么一样,半晌,底下才传来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不讨厌。”
家入硝子轻呼出一口气。所以说,在五条悟对她做出了这般亲密的举动后,她也不会讨厌——不讨厌的另一种表达方式,那就是喜欢了。
硝子没有逼问她,只是隔着被子,轻轻拍拍深见琉衣的额头:“别着急,好好想一想吧,琉衣,想清楚你对悟到底抱有么感情。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停顿了秒,家入硝子语气平静地说:“如果你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那么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跟悟正面接触——你还不知道吧,五条家的社,已经修缮好了。”
“还有悟替你订做的白无垢,伊地知也已经取回来了。”
“今天晚上,你没有拒绝掉他,那么等他处理完手头上那堆事情,转头就可以立刻把你拉去区役所登记——以我对那家伙的解,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
深见琉衣:“!!”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中了永眠术式昏迷时,曾经听到的单方面结婚宣言。
深见琉衣:“……”
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家入硝子双手怀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深见琉衣抬手拽住自己的衣角,半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向她请求:“硝子姐……救命。”
……
昏暗的密室中,唯有中央的一圈蜡烛提供微弱的光源。
夏油杰盘坐于其间,四肢缠着沉的锁拷,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只闭目养神。
在听到外界传来的脚步声后,他才缓缓睁开眼,扫了扫站在面前的女孩。
“我还以为这个地方是不容许探监的呢。”发现来人是深见琉衣后,夏油杰难得提起了一点兴致,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撑着下巴,笑着问,“悟居然会答应让你来见我吗?真稀奇,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很不满你总是跟我说话呢。”
深见琉衣沉默一会,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夏油先生。”
“哦?”夏油杰的态完全不像一个阶下囚该有的,优雅闲适得仿佛这间密室只是自家后院,“是来打听悟过去的事情吗?”
“不,我是为你请教一件事情,硝子姐说你是最强的诅咒师,那么我想,你应该对诅咒非常了解吧?”深呼口气,深见琉衣抬起手,将系在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展示给他看,“同样也是硝子姐告诉我,我才知道,悟君在这条手链上,种下诅咒,这样不管我在哪里,悟君都可以随时找到我。”
听见硝子的名字,夏油杰挑挑眉,他望着深见琉衣的手腕,色看不出喜怒:“所以呢?”
踟蹰了半晌,深见琉衣下定决心,认真地看着他:“夏油先生,我想请你我……怎么样才能,让这个诅咒失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