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让一只蝴蝶属自己, 自愿降落掌心,那就得付出足够多的耐心,毕竟这种生物既胆小又警惕, 稍微被外界惊动, 就会展开翅膀落荒而逃。
既不能折损蝴蝶漂亮的羽翅, 又要令她停驻不飞走, 对最强咒术师来说,这也是个相当棘手的难题。
可不管怎说,还是得先把别人缠蝴蝶翅膀上的线给一根根剪断,将这只丽脆弱的生物从巨大的蜘蛛网解救出来,否则接下来的步骤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成熟的大人深这一点,所以, 最佳的选择,就是暂时按捺住心底的不痛快,与年轻不懂的自己达成合作。
倒不是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 而是因为深见琉衣身上的“束缚”太多太密集,两个六眼同时操作,才能最大可能保证成功率。
“那, 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青年五条悟苦恼地拄着下巴。
“随。”少年五条悟冷哼一声,出乎料地没有反驳对“停战”的提议,催促道,“要做就赶快,跟你离得这近,我差一点就要反胃了。”
“……我开始后悔友好相处的提案了, 另外,我也不是很想再惹琉衣生气,所以别逼我动手揍你, 小鬼。”
“如不是因为——谁会跟你友好相处!啧……这种虚伪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我想吐。”
少年五条悟别过头去,懒得看成年的自己那副嘴脸,转而打量着深见琉衣。对比起十年后,他的六眼还未臻至完,但也能轻松察觉到祓除深见琉衣身上的束缚,并非一件容易的。
“完全缠绕到一起了啊,这线条。”少年五条悟的语气不不觉变得慎重起来,他仔仔细细将深见琉衣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六眼的视野,能清晰看见整个游戏空间寄生她身上,将她紧紧捆绑。
过了几秒,少年狠狠地拧起眉头:“这束缚全部被根植进灵魂了,你确定就这祓除掉的话,真的不会把她变成傻子?”
想了想,又嘟哝了一句:“本来就呆呆的了,再傻下去的话……”就更容易被外面不怀好的渣滓给骗走吧。
“嗯……大概,不会吧。”年长者笑嘻嘻地说,完全没个正经样。
这下,深见琉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五条先生,要是感到十分难办的话,就算了,不要为难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只是希望能平安获得自由,哪怕为此付出性命做代价也不会有怨言,但这不代表她愿献祭掉脑子!
如真的会变成傻子,那还是让她继续待这个囚牢里吧。
“别担心。”青年五条悟将脸凑近过去,朝深见琉衣眨眨眼,“虽然风险不可避免,但我可是最强哦,所以会把所有不安定因素给压缩到最小的,旁边那个小鬼尽管还很青涩,倒也不算弱了,琉衣好歹对我——我们有点信心嘛。”
少年五条悟对这个形容非常有见:“喂,说清楚了,什叫‘不算弱’?”
没有人搭他。
深见琉衣实扛不住被那双极川冰海一般的眸子盯着的感觉,很快就率先挪开视线,微微叹气:“我道了,五条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请救救我,把我从这里带走,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的。”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柔和,求人的时候,更是会按照礼仪规定不自觉地放低姿态,音调又甜又软,令青年五条悟瞬间就联想到了上次从仙台带来的喜久福。
——想吃,超想吃。
既然说了会尽力报答他,那稍微索要得过分一,也没有关系,会得到谅解的吧?
太超过了,这样的惊喜太令人外了。
然后深见琉衣就被猛扑上来的超规格大猫给搂住了:“呜哇,琉衣酱再说一次?”
深见琉衣哪里承受得住这种惊人的重量,大半个身子被压得往后仰,宛如一根竹子被风压弯了一样,细细的腰肢几乎对半折起。
“??!说、说什……”
“就是拜托我啦,用刚才那种语气再重复一次,好不好?”
“不好,这是什奇怪的要求啊!……还有五条君,请你不要也跟五条先生一样,突然之间扑过来……好重!快起来!”
“哎,太小气了琉衣酱,准备开始工作之前,应该给予对方一点微小的鼓励,这是基本的礼貌吧?”青年五条悟坏心眼地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深见琉衣上,语气十分辜,甚至还能反过来甩锅。
少年没有他这厚脸皮,纯粹是看见对方抱上去,觉得自己不能落人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长手长脚缠了上去。
那模样不像是抱人,而是像要把人给勒死。
“为什你只要求我松手?”少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大脑自动提取了自己想听到的关键词,咬着牙质问道。
深见琉衣:“……”
真愁人啊,不管哪个年龄段的五条悟是这样,总是自说自话,一旦表露出责怪他的图,就开始装傻。
算了,用术式重置五分钟之前,然后马上远离这两个人吧。
可还没等深见琉衣发动术式,她的图就被六眼给看穿了,青年五条悟遗憾地砸了咂嘴。
嘛,毕竟不能真的把人给惹急了,年轻人不要脸皮没关系,他可是得喜欢的人面前保持良好风评的。
是,丝毫没有自之明的青年教师利落地松开手,顺将压深见琉衣身上的少年给撕扯下来,随手把人扔了地上。
“好了小鬼,工作时间到了~”白发咒术师打了个响指,语调轻快,味不明的视线投向坐景观石上的女孩,“我不管你心里怎想,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别的肮脏玩,把‘五条悟’的东西给抢走吧?”
少年五条悟眸光一敛。
——没错,没有你我之分,归根结底,是“五条悟”一个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也能说句像样的话嘛,大叔。”少年五条悟干脆盘腿坐地上,同样将专注的目光投向正茫然望的深见琉衣,看了一会,他轻笑,“好啊,开始吧。”
……
被两双六眼紧密注视着的感觉,十分奇妙。
这双连接着限延展天空的眼眸能看破一切虚妄,深见琉衣从蓝天的倒影看见了自己,此时,她仿佛暴露了一台极其精密的扫描仪器之下,整个人被迫从里到外彻底朝五条悟敞开。
所遁形,纤毫毕现。
深见琉衣的手指痉挛似的颤了颤,宛如某种小动物被猎食者的气息惊吓到了一样,条件反射想要把手抽来,但她的异动立刻就被两个五条悟同时发现了。
“别怕,别怕,只是将你身上的束缚祓除掉而,不会伤到你的。”
青年五条悟正单方面强行与她十指相扣,深见琉衣这一动,相当主动将自己往他手心里送,他自然得寸进尺地笑纳了,换了个能让琉衣不那别扭的姿势,轻声安抚道。
“放松一点,不然你太紧张的话,我说不定也会变得很粗暴的哦?”看到深见琉衣睁大双眼,像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青年五条悟顿时大笑起来,恶作剧得逞的愉悦脸上表露疑,“开玩笑的啦,琉衣酱,实太好骗了~”
什时候了,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深见琉衣叹了口气:“五条先生……”
“嗯哼?”
“五条君比你认真很多哦,麻烦稍微向他学习一下吧?”
正聚精会神干活的少年五条悟抽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嘲讽十足。
惨遭对比的青年五条悟:“……哎?!”
被深见琉衣委婉地劝说过后,这位闹腾的成年人终肯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地把注力放到手上。
六眼的视野下,连接深见琉衣灵魂上的一根丝线,被一束咒力慢慢缠紧,操控这股细小咒力的青年五条悟就宛如执行一台小型手术一样,专注到了极点。
他成功捕捉到这根束缚、并将其固定住后,另外一束与他同源的咒力就默契地从旁边补上,拽着丝线的一头,轻轻往外一扯——
束缚断裂。
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脑海深处窜上来,深见琉衣对此很熟悉,以前每当她违背游戏的要求,遭受惩罚时,会感觉到头疼欲裂。
因为遭受过数次,所以她的承受能力经被锤炼出新的高度,幸好疼痛只持续十几秒,只是忍一忍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但她察觉到,五条悟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关系,请继续吧。”深见琉衣闭上眼,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苍白,落五条悟眼,就像是没有生气的玻璃娃娃。
两个五条悟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一位一言不发地把深见琉衣揽进怀,将她的四肢牢牢控住,免得挣扎起来伤到她自己,另一个则是握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嘴掰开,将自己的手背塞了进去。
“疼就咬住,我会加快速度的。”少年五条悟眼也不眨地继续祓除束缚,速度快得离谱,往往前一阵痛楚刚刚降临,下一阵就接踵而来。
长痛不如短痛,两个五条悟十分清楚,深见琉衣的体质太弱,要是拖得太久,她可能更加承受不住,必须将祓除的时间控制最短。
“五条……”深见琉衣想说不用,但刚刚开口,她就疼得说不下去了。
或许过度的疼痛会使人的智短暂丧失,浑浑噩噩间,她还真的识冲着少年五条悟的手背咬了下去。
十七岁的高专生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痛觉似的,深见琉衣浑身颤抖,越咬越使劲,甚至牙尖抵到了手背的血管处时,他还淡定地出声提醒:
“别一下子这用力咬,小心你自己的牙齿。”容貌漂亮的少年低垂着眉眼,罕见地显现出一丝温柔。
青年五条悟瞥了年轻的自己一眼,湛蓝色的双眸经被化不开的阴霾所覆盖。越是深入祓除,就越是能直观感受到深见琉衣这年来遭受到了什。
这多的单向束缚,被捆绑得密不透风的孱弱灵魂……
他下颌紧绷,废了很大劲才没让自己失态,明明愤怒经快要没顶,怀抱着深见琉衣的双臂还记得要控制力气,不能把怀里的人弄伤。
“很痛吗?抱歉,我来晚了吧。”青年五条悟抬手轻抚着深见琉衣灰紫色的长发,声音不由自主低沉下来,“别担心,对你做出这种的混账,我一定会亲手揪出来的。”
深见琉衣的衣服很快被浸出的冷汗打湿,她哆哆嗦嗦地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来缓解疼痛,但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虚弱地垂下去,然后就被青年接住,引导着抓住了他的教师制服。
“没没,抓这里没问题的哦。”他附深见琉衣耳边安抚道。
但其实,他的声音并没能传达到深见琉衣的脑海,随着祓除束缚的进度加快,此时琉衣的大脑里一片混乱,神智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甚至连思维几乎快要停转了。
“喂,大叔,我问你,等把她身上的束缚全部斩断,她就会去到你所的时间点了吧?”
“没错哦。……啊哈,这副不爽的表,你是不甘心吗?”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谁会喜欢被别人截胡啊!”
“但是,我也是你哦。”
“……就是因为是自己,才更加让人生气,你这家伙少得寸进尺了……明明我被留了过去,而你拥有了未来。”
好吵,好像有人紧紧抱着她,说什……可是听不真切,嘴里咬着什东西吗?似乎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好苦。
深见琉衣断断续续地想着,从第一条束缚被切断开始,宛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整个身体反应不受控制了。
隐隐约约的,有零碎的记忆从深海浮上来——那似乎是她还没有觉醒识,或者更久之前,久远到这个异空间刚刚诞生时候的记忆。
她听不清身边两个五条悟的交谈,眼前一片迷蒙,听见了脑海浮现的陌生声音。
……
“这就是你筛选出来的实验体?……看上去质量不如上一批优秀啊,很容易就会死掉的吧?”
死一般的寂静里,忽然响起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像是一根细长的针,猛地扎进了深见琉衣混乱的思绪里,将萦绕脑海的迷雾戳散。
谁的声音……?
深见琉衣紧闭的眼皮微微一颤,迟缓地思考着,怎也找不到答案。
“别着急啊,首领大人,这孩子拥有十分罕见的术式,配合着前子港口黑手党抓到的那名异能者,两者相结合,也许能创造出不得了的奇迹呢。”这是另外一个带着笑的男声,音色低沉优雅,像是从平安时代走出来的贵族。
不为何,明明深见琉衣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可听到的瞬间,不自禁地发抖,像是声音的主人曾经给她留下过什恐怖的记忆。
可是……完全想不起来。
“罕见的术式……哼,是你们咒术师那边的人啊……”
“您可是还跟咒术师合作呢——啊,虽然正确来说,我被看作是诅咒师的一方,就别嫌弃得这明显了,首领大人。我向您保证,这孩子的能力绝对符合您的需求——她的术式,是重置时间。”
“……你说什,时间?”
很奇怪地,明明什不记得,但听着这段对话,深见琉衣感觉如坠冰窖。
敏锐的直觉阻止她继续听下去。
不要说了……快停下来。求求你们了。
茫然间,她试图捂住双耳,但手好像被人抓住,一点使不上力气,而这声音孔不入,即耳朵听不见,能直接钻进大脑里。
“您没听错,我捡到这孩子的时候,她识间,将被咒灵袭击死去的家人的时间重置了三天前。您能想象吗,十秒钟之前,她的家人被咒灵啃食得连尸骨不剩,那之后,活生生的人又重新出现了眼前,而且他们还保留有被咒灵生吃的记忆呢……很有趣,对不对?他们重人间的第一件,并非对救了他们的孩子心生感激,而是被困了死亡那一刹的痛苦记忆里法自拔,将这孩子视作魔鬼,精神崩溃地拿起锄头试图杀死她……”
那个优雅的声音还继续:“不管经过多少年,人类自相矛盾的感总能让我发笑……哈哈哈,别瞪我啊,首领大人,这话并不是说您。后来嘛,我杀掉了这孩子的家人,把她带了过来,能够重置时间的术式,再配合上可以创造生命空间的异能力,就能够打造出完的试验场地了吧?”
“快!立刻动手,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耗下去了!别忘了港/黑私底下给你的研究提供了多少支持,要是你拿不出我要的东西……你会道违约的后的。”对比起另一个人的慢条斯,这个属老人的阴沉声音就显得暴躁不。
“当然,束缚对咒术师而言,是最有用的约束。倒是您,听说最近几年身体状况似乎差了许多,身边一直有医生随行呢,新换的那个森医生难得您身边待了这久,看来是使唤得很顺手啊。”
“……等你的实验成功,医生这种东西,我就永远不需要了!只要将时间重置到年轻的时候……呵呵,那盯着我位子的阴沟老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
阴冷且得的笑声深见琉衣脑海里荡,她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像是要炸开一样,猛地睁开双眼,但瞳孔内倒映不出正常的影像,只能看见一片白蒙蒙的背景。
然后渐渐地,白雾褪去,她站黑暗,窥见了一间装饰豪华的办公间,一个面色颓然的老人窝座椅,目光阴鸷地盯着站桌前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背对着深见琉衣站立,冷不丁地抬起手,轻轻扯了扯额头央的缝合线,像是拉开拉链一样,将半个脑壳打开来,里面一团脑髓状的奇异生物怪笑着,声音极其刺耳。
“当然,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首领大人。”
老人的眼神忌惮,嘴皮抽动了一下,吐出一句:“——怪物。”
深见琉衣的双眼恍如被蛰了一下,刺痛地半眯起来,酸涩的眼泪不自觉地溢出来。
这两个人是谁?这段记忆又是从哪里来的?
……脑子好乱,什想不起来了。
……
“琉衣,琉衣?”
“啊,哭了呢。还痛得那厉害吗?”
两个声音重叠一块,冲击着深见琉衣的耳膜,视野呼唤声逐渐恢复正常,她呆愣了许久,聚焦的眼瞳倒映出一片蔚蓝的天幕。
见状,青年五条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真是的,刚才突然间就哭了起来,对外界的刺激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着实有点吓到他了。
“琉衣酱,好累——”一米九的青年像是怀抱着大型娃娃一样,将下巴搁深见琉衣头顶,轻轻蹭了蹭,拖长音调说,“因为刚才琉衣酱不我,一不小心失控了一下,结导致用眼过度啦,可惜这里没有甜食,没法补充糖分,那就让我抱抱你吧,好不好?”
深见琉衣迟钝地眨眨眼,转头看了看周围,接着震惊地发现整个空间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地上碎裂成一块块,根本没法站人,此时是由青年五条悟抱着她悬浮空。
不对,抱着她的人,是叫五条悟吗?可是……五条悟又是谁来着?
许多混乱的记忆交织成一团麻线,深见琉衣蹙着眉,论怎努力去挖掘,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好奇怪,大脑自动跳出了这个名字,可想不起来关这个人的记忆。
可能是她的表太过微妙,旁边的少年也凑了过来,像是猫科动物靠气味识别人那样,到处蹭了蹭,然后大呼小叫:“喂,怎感觉变得更呆了,不会真成傻子了吧?”
“束缚经全部祓除掉了,或许是后遗症?”年长者也不太确定,“但我们的确没有伤及她的灵魂,出去之后找硝子看一看吧……嗯嗯,前提是先找到离开的道路。”
“这是什推卸责任的发言啊,给我认真检查一遍!”
两个人气场不和,没说两句,气氛就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深见琉衣被夹间,双手比脑子转动的速度更快,下识摸索到了和服的内衬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两块奶油饼干,分别塞进了两个五条悟的嘴里,堵住了他们争吵的话语。
咕咚,一大一小条件反射地咬碎饼干,砂糖的甜味口腔蔓延,适时地补充了因为六眼开启而消耗的脑力。
“琉衣酱,然超关心我的吧?”青年五条悟高兴得看不见的尾巴快扬上天了,咽下这块极其符合他口味的糖分过量甜食后,转头又蹭到人家身上,就算深见琉衣没有应,他也能自得其乐。
“没关系没关系,不承认也没问题哦,不如说,害羞这一点最可爱啦!”
然而他没留的地方,深见琉衣怔怔地低头望着手指上沾到的饼干屑,神茫然不解。
这饼干是什时候放进衣兜里的,完全不记得了……而且,为什她的潜识里,会存留有“五条悟喜欢甜食”这个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