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岸很久没动了,自从她解开我所有的纽扣,再往下时,我就陷入了狂想中,一时间竟忘了她的举动。
这时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停留在那里很久了。
我轻轻动了一下,李小岸还是没动,她侧过脸,贴在我的肚皮上。
我想着这算是什么邀请吗?还是说她把主动权交过来,接下来该轮到我大显身手了?
嗯,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当两个人,一男一女的身体处于火热状态,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会打破这样难得的状态,我更喜欢用动作来说明,我的手轻轻抚上李小岸的脸。
另一只手略微撑开被子,这样我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
呼——呼——呼——
鼻鼾声传来,李小岸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她的一头短发胡乱散开,整个人还趴在我身上,就这样睡着了。
我哭笑不得,刚才那一腔的热情造就了局部组织充血,现在她睡着了?我哭笑不得,轻轻动了动身子,李小岸咂巴咂巴嘴,微微撑起来,又换了个姿势趴在我身上,像是趴在大熊娃娃身上,再次沉沉睡去。
我彻底无语,果然主动投怀送抱不是李小岸的风格,做事做到一半,马上撩摊子睡觉,这才是她的作风。
我轻轻地将李小岸放到床上,刚开始动作还小心翼翼,到最后见她不醒,就彻底放开,替她盖好被子,弯着腰,逃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该死!洗澡的时候,还都是刚才李小岸爬上来的画面。
我的把水调到最冷,跳着脚急急冲了一遍,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李小岸睡得更香了。
这个小恶魔,把我挑起来,就这样睡了?
我彻底无语,只恨刚开始的想象力太过丰富,到现在脑海里那些武功图录还没消去,只想找个地方实践一下。
这股冲动压不住,我只能穿好衣服,往外跑,到了公司,杰克拉住我,说是刚设计好一个实验,叫我配合一下。
要是以往,我肯定没兴趣,这时候正愁没事情打发,马上答应了。
摄影棚里没有人,我就躺在那张长椅上。
黄石也过来了,戴着金丝眼镜,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看他那副样子,我就有股想扁人的冲动,要不是他那天发酒疯,好好的,我怎么会被人打?还好没打到我脸上,要是破了相,没办法主持可怎么办?
黄石注意到我的目光,也有点慌张,抱歉一笑,站在杰克身边,打开一排仪器,接了线到我身上。
“这是干什么?”
“心率监测,还有些常规的指标,陈宽,你的状况比较特殊,可能是罕见的多重人格患者。”杰克说。眼中闪耀的星星就是在大灯照投射下也看得清清楚楚。
“多重人格?”
“对,结合你前面说过的,碰到另一个我,再加上其他的描述,还有看到两个前世画面,而且是罕见的技能型,而不是记忆型的前世,可以判断你为多重人格。我们想再看看你的其他人格。也许能够治好你的病。”
杰克说到激动处搓了搓手,就像只站在蛋糕边上的苍蝇,准备饱餐一顿。
“前世跟我的人格有关联?”
“多重人格对应的必然是多重前世,你很有可能不止格斗高手和科学家两个前世,还有其他潜藏人格。开始吧。”
其实我更相信另一种解释,很简单就是有另一个我存在,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面对面和他站在一起过,这比什么虚无的人格或是前世解释靠谱得多。可是在酒吧里的那场乱斗,我那股流遍全身,结结实实的力量感也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两种理论都可以解释得通,又好像两种说法都是错的。
杰克打了个响指,深沉的男中音响起,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四周暗下来,渐渐的一点光亮在远方升起,我朝着那点亮光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黑暗中只有杰克的话语引导着我。
叫我放慢脚步,用我舒服的节奏走路,走多慢都没关系,等我想走出那片黑暗时,自然会有人来接我。
“你看到什么了吗?”杰克问。
我走着,刚开始还数着步子,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到最后连步子都懒得数了,越跨越大,前面有一扇门出现,“前面有门。”
“好,打开那扇门,走进去,看到什么告诉我。”杰克的命令简单、清晰、明了。
我很容易理解。那扇门的把手是圆形的,门上还有一扇玻璃,雕了花,里面时而闪过几个人影,隔着门板,我似乎听到了笑声。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开门把手,开了门,跨进去。
最先刺激的不是视觉,反而是嗅觉,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进来,像是一把火窜进肺里,火辣辣的,我的鼻腔痛起来,弯下腰,捂着脸,眼泪都流出来,大把大把的泪水流到我的手里、指缝里。
那股烧灼的痛再度往下,一直延伸到肚子里。像是一头愤怒的犀牛带着几十吨的身体,用它的尖角狠狠撞到我肚子里,把我的肠子都顶出来。
过了好久,我才从这种痛感中恢复,直起身来,我的鼻子很快就熟悉了味道,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我惊呆了,脚步沉得像是上了铁球,抬不起脚。
“你看到什么?”杰克的声音从天边飘来,在我耳边回荡。
我咂了咂嘴,不由自主地用舌头去舔干涩的嘴唇,只短短的一瞬,我的身体似乎蒸发了大量的水分,嘴唇都干裂开来。
我没说话。只是重复着舔嘴唇的动作。
“你陈宽,你看到了什么?”杰克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我的身子一抖,颤颤着说:“虫子——虫子。”
“虫子?”杰克的声音有点惊讶。他似乎也没料到我看到的是虫子。
“什么样子?”
“什么样的都有,黑色、绿色、黄色的、五彩的、会隐形的。”
我一个个看过去,前世的前世虽然是个科学家,很有可能还是个生物学家,可是描述起虫子来,并没有任何帮助,我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汇描述我看到的一切。
黑色的,有壳,光滑发亮,中间还有条细缝,好像可以分开,头上两个触角,很长,比它的身高还要长。
我用手比划着,还有黄色的,背上全是脓包,一点就会破的那种,五彩的,颜色一直都在变,我的眼睛看花了。
还有隐形的——
我的身子抽搐了一下,脚往边上迈了一步。
“隐形的?”杰克的声音传来,“既然是隐形的,你又怎么看到的?”
“我没看到,它在挤我,我感觉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隐形的虫子?”
“我就是知道,我——”
我看到了一面镜子,停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
“你还看到了什么?”杰克的声音好奇得要死,要是有可能,他都想钻进我的大脑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说话,杰克又问了一遍,我突然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长长的躺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一声,断了,散在地上。
我还在跳着,跳了半天,倒在地上,身子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刚从水里钓出来的活鱼,脚拍打着地面,身子反弓着。
黄石压住了我,杰克重重地拍打着我的脸颊,“醒一醒!醒一醒!”
啪啪的耳光声根本唤不醒我,就连脸皮上的痛感都无法中断我的狂想。
我的身体力道大得出奇,到最后都把黄石甩了出去。
只有杰克人高马大,还能勉强压在我身上。
渐渐地我安静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只是偶而手脚抽动一下。
过了好久,我才醒来,对上杰克的眼。
黄石一脸青肿地站在一边,金丝眼镜都被我打歪了一只脚。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杰克的面色很凝重。“我以前也做过不少案例,遇到深层催眠时,客户会有各种古怪的反应,大喊大叫,甚至是自残都有,但是像你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