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芸雲怎么样了？”周运蓬皱起了眉头。

“好好洗干净自己个靓屁股——坐牢呗。”廖哥忽地，弄了个飞眼给周运蓬，“但是，还有我们呢。”

“然后，我们还坐在这里吃火锅？”高青垒把十几条黄色的火锅面款款夹紧嘴里。面条咕噜咕噜的，流进胃里，暖暖的，像在肚子里开起了暖气。

“你什么时候加了张嘉颖的联系方式？”高青垒偏起头盯着廖天王。

廖哥眨巴着眼睛，眨了数下，说道：“董董的，我也有。”

高青垒彻底扳直了腰，昂起了头。

“霸总——”廖哥凑向高青垒，“撒旦说，他已经回答了。”

听罢，高青垒顿时停住了嘴，嚼成细条的面就这样全部裹在了嘴里。

“你是不是中年漏听，没听到几句话啊？”刘澎说道。

“本人才31！”

刘澎猛地“哎哟”了一声，拨弄着自己长又厚的刘海，道：“不好意思，本人不才，才17.所以，你有听过年龄有别吗？这位大叔，麻烦你认清自己，放过某位张姓未成年人。”

“hdck1120.”

高青垒说道。

“那个跳伞的人，大概率，是单顾康派来的。”

刘澎点了点头，道：“想也是。钱又没拿一分，人又没伤一个，就这样跳机走了，难道是为了红吗？人家，可戴着面具。”刘澎忽地转了两下头，“那黑色面具倒的确红了。”

刘澎耸了耸肩，又道：“或许，人家是推销面具来的。”

他并不是为推销面具而来。

王棵，身份证居住地在hd市q区qq街qqq村202号的那个王棵，1959年7月3日出生的那个王棵。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他乘上了跳伞机的“邻居”，飞机hdzj1315，飞往zj。

廖哥查了hdck1120航班的乘客信息，252个乘客，没有一个人带有任何一丝熟悉的气味，他们都是不相干的。廖哥接着调查了10点到15点的航班信息，跳伞机的邻居飞机就这样溜进廖哥的眼底。

王棵在25号，也出现在了hd的机场，和廖哥擦身而过。

“还有出行记录吗？”

廖哥摇了摇头。

“所以他现在还在zj！？你们还不飞过去？！”

“没钱。”

“是不是得冻结王棵的身份证和护照？”高青垒说道。

廖哥又摇了摇头，道：“他什么都没有，怎么落网？派出所那边已经看住了。他一用王棵的证件，就会知道。”

“有个问题，跑路不应该跑到国外吗？zj还在中国啊。”刘澎擎起了右手，满脸疑问。

“所以，zj对他肯定有意义，明知有险，还犯险。这和G11111号高铁一定有联系。问题是——”

“意义是什么？”

廖哥听罢，眼珠子溜向了高青垒。刘澎和周运蓬也不自觉看向高青垒。

“有人整容了。”

“问题是——”

“谁整容冒充王棵？”刘澎又一次抢过了廖哥的话。

“严武和刘文美雇了个人吗？”

“说不定，那个跳伞的，就是假王棵呢。”刘澎下垂着嘴角，一副确有其事似的，“多年过去了，辗转不断，从卖草莓转职为卖面具。”

“问题是——”廖哥瞄了一眼刘澎，后者眼珠子对着自己，嘴巴合着。见状，廖哥继续说道，“我拿着我的身份证诈严武的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廖哥的鼻子将鼻梁叠了起来，有五六层。随即，鼻梁又自个儿挣脱开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廖哥叹了口气，掣出的气重重地打在桌上，凭空把廖哥杯子旁的一张纸巾甩飞到了高青垒杯子边。

高青垒瞄着那一张揉成肉丸似的纸巾。纸巾没有一丝掉进杯子里。

“21世纪的人，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我还是得去一趟zj。”

廖哥说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敞开的两手臂都快要打到天花板上了。

“我不管，霸总，我的余生，都被你承包了。”

廖哥说罢，一咕噜抽走了桌上的车钥匙，走了。

“他刚才在诅咒我。”

“只要单顾康活着，你大概率和廖哥脱不了干系。廖哥只是说大实话而已。”周运蓬耸了耸肩。

高青垒鼓捣着眼珠子，忽然，挺直了头。玻璃窗外的一排脱发的白榆树顿时闯进了高青垒的余光里。它们半只脚没踏进来，高青垒便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高青垒继续把眼珠子往右移，光溜溜的褐色树枝便彻底不见了身影。白榆树消失在了眼前。

高青垒把桌上杯子里面全部的水灌入嘴巴里，随即，猛地站了起来，到了声“走。”

周运蓬和刘澎猝不及防，脑子里的力量都用去了迷迷糊糊转晕了眼珠子，并没有额外的力量传到他们的屁股，让他们的屁股哪怕稍微一点的挪动。

“去你的村。”

“啊？”

刘澎和周运蓬不明所以。

尽管如此，刘澎和周运蓬还是照做。高青垒一行三人便骑着两辆小绵羊直直到了刘青家门口。

“青青。”

刘澎一踩脚踏，小绵羊一跳起，一稳下，便喊道，他的电动车都还没停稳。

高青垒将手伸向刘青家门的门铃，走到半路，被刘澎的左手挡了下来。

高青垒挑起了一边眉毛，看向刘澎。后者并没有看他，俩眼珠子跑到刘青家的屋顶上，嘴巴又大声喊了句——“刘青。”

半晌，里面的屋子传来一声喊，混着门被拧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嗒嗒的脚步声。随即，刘青的身子从门口子里露了出来。

刘青先是一笑。随即，她的脑袋和眼珠子自然地稍微挪了挪，自然地，高青垒的脸便进入她的黑眼球里。

猛地，刘青两边嘴角便立马缩了回去，像乌龟被风拂了一下，龟头都看不见了，刘青的笑容也没了。

高青垒顿感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们……有事情……应该是好的事情……找沈灿伯伯。”

刘青听罢，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相信高青垒的话。

半晌，刘青才稍微点了点头，把他们带到了沈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