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只有你们三个儿子啊!”廖天王嘶声力竭。
“你妈妈还有你三个姐姐怎么办?!家里只剩女人!家里煤气坏了,都不敢请人来修!还有你三弟的儿子。噢!不!”廖哥猛地堕下头又猛地抬起来,“你都无法顾及他们,你自己也有女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廖哥“啪啪”地大力拍响了手掌,三下,不多,不少。
“我要我的——”
“享享才3岁!”
“我……”
“退一万步,那些吸血鬼真的发神经递给你前,你也确实有钱了,又怎样?!孩子连个父亲都没有!有他妈屁用啊!”
蒋干勤呆住了,身体似失去了力量,背部彻底压在了椅背上,才能坐稳。
廖哥暗暗叹了口气,咽了口口水,接着道:“让我帮你,让我们帮你们,救救你们的家人。”廖哥两手紧握着蒋干勤的手,一双眼毅然地注视着蒋干勤。
蒋干勤没有挣开,五官像旋涡,歪曲扭曲,痛不欲生。
“我不知……我不知道……”
蒋干勤猛地摇着头,眼泪似乎在眼角里,却怎么挥都挥不出来。
`
“首先被发掘的,是定成。”
半晌,蒋干勤终于舍得说话了,嘴巴的变化幅度小得却跟蚊子一样。
无论如何,他终于肯说了!
廖哥赶忙坐正了身子。
“是信。”
“打印的?”
蒋干勤点了点头。
“那时候,定成已经因为盗窃罪进了两次了。”
蒋干勤说完,一对嘴唇徐徐地用力撑开嘴,随即,嘴巴里便透出了长长的气。
“信上说,搬砖和装修的工作对定成来说是大材小用。干的活多,钱又少。”
“信里还说……定成以前干的事情才是最适合他的……他是一名教授……我……我不记得了,太久值钱了……大概说的是这些,把定成捧了上天。”
廖哥适当点头,鼓励蒋干勤往下说。
蒋干勤便接着道,声音终于稍微大些:“接着,定成便一直和ta用信交流,按照ta的要求做。渐渐地,我们三兄弟都进来了。”
说罢,蒋干勤痛苦地呼出一口气,两边眉头几乎缠绕在一起。
“信还留着吗?”
“烧了。”
“为什么?”
“这是ta的要求。”
“一封不剩?”
“我们都是看完就立马处理掉的。工厂渐渐上了轨道,逐渐稳定了之后,ta就再也没有来信过了。我们也不在意。每个月都有一万多的收入,买了新车又买了新房。却……”
蒋干勤一阵哽咽,猛地咳嗽了几声。
“工厂是你们一手一脚创办申请的吗?”
“不是……”蒋干勤拖泥带水地摇了摇头,缓缓道,“ta给我们的。”
“工厂的来历,你们有怀疑和调查过吗?”
蒋干勤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工厂的登记人是谁吗?创建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王棵。”
蒋干勤又舔了舔嘴唇。嘴唇才刚滋润罢,却又立即干成水泥路的颜色。“交水电费杂费还有检查的时候,能看得见。”
“2006年中旬吧……好像是……”
廖哥微微点了点头,“你知道王棵吗?”
“不知道。”
“你们再也没有交流过了?其他方式呢?”
蒋干勤摇了摇头。
“你们有主动尝试联系ta吗?”
“一次,我记得……大概……我们停止信件交流一个多月后……或者两三个月,我们兄弟仨觉得自己干得不错,就寄了一封信给他,想要和ta分享喜悦。但是,不久,信就被寄回来了,说找不到人。我们便再寄了一次,但还是被退回来。我们便再也没尝试找过ta。”
“地址,你还记得吗?”
蒋干勤点了点头,说了一连串的字,开头是zj,一个距离ck1500多公里的城市。
“署名?”
“每次都不一样,想着肯定是假的,没留心去记。”
“手机号码?”
“我们打过,假的。你现在要我说出来,我也记不起来了。”
“手机号码每次都一样?”
“每次都一样。”
“快递公司?”
“每次都不同,韵达、中通,什么都有。”
“但是地址,却每次都一样?”
蒋干勤点了点头。
“ta有教你们什么吗?”
“有。”
“资料,演讲稿,题测,干部标准。”蒋干勤苦笑了一声,“你们也搜到了吧。”
“租车的公司,ta有要求吗?”
“没有。”
“只不过,ta要求,一定要以马芸雲这个名字登记。ta寄了一张她的身份证给我们。”
“你知道马芸雲吗?”
“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着ta的要求做。而且,提问没有什么好处。”
“你们每次都是把赃物运到yp的同一间工厂。”
蒋干勤点了点头,道:“小白菜。”
“ta要求的?”
蒋干勤摇了摇头,否认道:“这是我们自己找来的,和那间工厂签的死约。”
“死约?”
“生意都只给他们一家,无期限,直到他们不愿意为止。一开始,各个公司都嫌我们工厂刚起步,规模又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他们答应了,我们当然什么都答应。”
“你们怎么坑到小白菜?”
蒋干勤忽然嘴角一扬,道:“这可不能说坑。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商品来源,也不关心。谁在乎啊,都只看利润!小白菜觉得我们有前途,他们有眼光,我们就签约了。”
廖哥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你们工厂的利息就从小白菜工厂里来的吧。”
蒋干勤点了点头,道:“我们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二手市场的货源。”
“你们的货,小白菜那边全都收?”
蒋干勤又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之前合约上列好的。我们退了那么大一步,他们也得表示表示。”
“那你们收到的利润,怎么给ta?”
“我们从小白菜收到的钱,每个月25万到35万。”
“钱到我们仨兄弟的银行卡里,平分到每个人10万左右。我们从我们的卡里每天取4000出来,取剩15000,作为自己的工资。”
“到每月的第三个星期二,我们三兄弟便把钱,全部现金,装进一个旅游包里,再填上衣服塞满包。然后,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把包放进那天从ck到tx的G11111高铁上。”
廖哥感到不可思议。
“放哪?!”